终于踏上了回去的路,一路上我有些后悔不该把这些事情告诉警察,我实在低估了杀人狂的智商,也许他已经盯上了我们,正在这村里的某个角落窥视着我们,我每走一步都左顾右盼,害怕他从身手拿着尖刀向我冲来。

“你们不要回去了,就和我们住在一起吧,这么多警察在,你们不必害怕!”孙长州看出我们三人有些紧张,尤其是夏雪因为孙婷婷的事而垂泪涟涟。

“嗯!到这种情况,一切都听你的孙队。”我有些担忧也有些得意,至少我终于有一个能留在张家湾的正当理由,那样就可以在村中打听冯恨水的下落了,虽然这一切都伴随着危机重重的恐惧。

“孙队长,麻烦您一定要抓紧破案啊,我的朋友现在生死未卜,我放心不下!”夏雪充满祈求的眼光望着孙长州,她的内心关切着孙婷婷的安危。

“放心吧,小姑娘,我们不会让犯罪份子逍遥法外的!”孙长州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拳头。

回到了大屋中,我就感觉到几个警察一直围绕在我们三人的身边,虽然说这些警察名义上好像在保护我们的安全,但是我总感觉他们在监控我们一样,难道这些警察对我们的出现产生了怀疑吗?

“孙队,卢局回县城了,临走时交待这里所有的情况由你负责!”一个警察向孙长州汇报。

“嗯,知道了!”孙长州冲着那个警察点了点头。

那个农妇依然被捆绑在那里,头发凌乱,面如枯槁,有气无力的坐在墙角,见我们进来,耷拉的眼睛顿时闪现出了一丝光辉,但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邱小月,你最好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待出来,否则有你好受的

!”孙长州搬了一条凳子坐在邱小月的对面。

“哼,你们警察冤枉好人,俺没有什么好说的!”邱小月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那眼神中分明充满了不屑。

“其实你现在说不说已经无所谓了,那个凶手已经被我们击毙了!”孙长州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惊动了在场的人,更摧毁了邱小月的神经。

“什么?你们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邱小月突然激动了起来,泪水瞬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是真的,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凶手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孙长州趁势赶紧向邱小月施加压力。

“水,俺要喝水!”邱小月颓然的靠在椅子上,神情十分的沮丧。

“给她水!”孙长州向边上挥了一下手。

一个警察端着一碗水靠近了邱小月的嘴边,邱小月“咕咚咕咚”的几口喝完,突然猛的一用力,白瓷的大碗的碗边被她生生的咬了下来,瞬间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看的在场的人心惊胆战。

“天意,天意啊!他是俺的儿子啊!”邱小月滴血的嘴角幽幽的冒出了一句话,在场的人全身都振动了一下,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那眼睛中似乎像一把尖刀刺穿了我的心脏。

“你的儿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的儿子不是在出生后就夭折了吗?”孙长州也有些史料不及。

“俺是个苦命的女人啊!俺嫁到这个村子的第九个年头,俺的丈夫张树河在县城的造纸厂打工,因为得罪了厂里的老板,被人打个半死,村里人把他抬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俺就守着丈夫想陪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可是当天夜里,俺打了个盹,等俺醒来的时候俺丈夫就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俺找遍了整个村子也不见他的人影,后来俺就灰心了,不再寻找!”邱小月边说边啜泣着。

“你是说你丈夫张树河失踪了?”孙长州眼睛蹬得大大,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嗯,他当时已经奄奄一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竟然就这样在俺眼皮下失踪了!”邱小月眼睛失神的望着孙长州。

“噢,这就蹊跷了,不过暂时不谈这个了,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谈谈你儿子的事情吧?”孙长州担心邱小月扯的远了对案情不利,赶紧掉转了话锋,。

“俺丈夫失踪了那天,俺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俺一开始坚持着找那些造纸厂的黑心老板理论,商议俺丈夫赔偿的问题,可是那些黑心老板根本就不买帐,而且俺丈夫生死未卜,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俺的身体一阵撕新裂肺的疼痛,俺快要分娩了,可是俺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俺自己用剪刀割开了下体,把孩子接生了出来!”邱小月哽咽的说着,眼中带着一种怨气,每一个细节都不落下,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灵都颤抖不已。

“继续说吧!”孙长州低头躲避着邱小月怨恨的眼神。

“孩子生下后,竟然是一个怪胎,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肤,俺不知道老天爷对俺这样一个弱女子那么的残忍,让俺饱受了人间痛苦的煎熬,当时俺想把孩子扔了,可是孩子嗷嗷的哭叫声让俺狠不下心,俺就作了一个决定把孩子养起来,俺对村里的人说孩子夭折了,可是他一直都在茁壮的成长着,俺把所有的心血和怨恨全都倾注在孩子身上,把那些黑心老板的无情乡亲们的冷漠每天都讲给他听,后来孩子开始变得嗜血和无情,他从来没有走出了俺家的房门,在他14岁的那一年,他就住在这张家湾附近的山洞里,只是偶尔回来看俺,村里最近几年经常死了一些鸡狗之类的,都是他做的,他把这些东西偷偷带给俺吃,后来就很少见他回来了,上次见他已经是前年的事情了,这里死了人,俺也知道是他做的,可是俺不忍心就告发他,毕竟他是俺的亲骨肉啊!”邱小月不断的哭诉着

我们的心变得越来越沉重,这个母亲的遭遇让我们都同情不已,只是他的儿子犯了如此滔天的罪恶,谁都不能饶恕他,情感与怨恨相互交织在每一个人的心理。

“俺儿的尸体呢?俺要见见他!都是俺的错,也许当初俺就不该让他活在这个世上!”邱小月乞怜的眼神望着孙长州。

“你的儿子并没有死,刚才我都是骗你的,我希望他能认识到这些事情的过错,出来自首!”孙长州默默的仰望着屋顶。

“什么?俺儿子没有死,没有死!”邱小月哭的更加凶悍。

“呜嗷嗷!”忽然,山谷里回荡着一阵怪异的叫声,犹如狼嚎叫一般,惊得全屋的人四处张望,可是空幽的山谷里顿时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