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渐渐冷淡了

“臣妾只是觉得,易太傅没有对小皇子下毒手的动机,所以……”贞岚欲言又止,而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也不难明了。

“这件事不劳岚儿操心,朕自会查明事实;眼下岚儿需要做的是,先把身子养好,务必要确保皇嗣安然诞生。”萧瑾晟对这件事心里比谁都有数,所以他根本不想谈及太多。

说的越多,只会让他对贞岚的信任更靠近失望。

“臣妾遵旨。”贞岚见萧瑾晟一直以严肃的态度,她也只好跟着严肃起来。

“岚儿身子欠佳,朕就不在此耽误岚儿歇息了,朕改日再过来。”萧瑾晟说着便起身欲要离开。

换做平时,在这种时候,萧瑾晟就算有天大的事,恐怕也不会离开,可他居然说要走。

贞岚心里一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已经这么冷淡了;不行,她不能就这样任由温情渐渐的冷却,她必须在没有乐透之前,那曾经的那般炽热的温度找回。

“臣妾起来送送皇上。”贞岚说着也要起身,这样的挽留,应该足够能让萧瑾晟领会的了吧。

“不用了。”萧瑾晟话脱口后,也意识到自己的冷淡过于明显,于是他又淡然抿了抿嘴角,又柔声说道:“岚儿身子不佳,就别起来了,朕明天还会过来。”

“皇上近来好像特别繁忙,臣妾哪敢让皇上时刻记挂着,如果没什么事,皇上还是先以朝务为上,臣妾自己呆在宫里歇着便是了。”贞岚一脸失落黯然的说道。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萧瑾晟的一神一情,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贞岚的法眼,所以萧瑾晟方才那句勉强的话,她又怎会听不出来。

“那岚儿就早点睡吧,朕真的还有事。”萧瑾晟实在是没心思多言,更确切的说,他实在不知该以怎样的一面去面对不知不觉已经变得判若两人的贞岚。

贞岚点了点头,并不是像往常一样去目送他离开,而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失落,她低下了眼帘。

即便是如此,萧瑾晟还是冷漠无情的转身离开了。其实比起贞岚心中的失落,他心里更多的是沮丧和痛惜。

萧槿晟从岚菱殿离开后,恍惚间感觉心里闷着一口气,在踏出那道门槛时,瞬间的顺畅了。

这种感觉,是他第一次出现,虽然很陌生,但却令他很舒服;只是同时,他内心又有种说不清的失落感,那种失落,是来自于心灵深处的某个地方,好像被无情的抽去了什么,总觉得空落落的。

路过一个个路口,走过一片片属于冬季的景色,他发现,不管皇宫有多么富丽堂皇,它一样会有凄凉的一面,比如眼前的一切,尽管处处尽显奢华,可还是掩藏不了那股凄凉的感觉。

萧槿晟走了很久,很远,最终他还是不得不把思绪收回来,放到该去分析的地方,比如刚才贞岚身子出现不适那件事;再比如,那瓶所谓的泻**,到底出自谁手。

易呈墨现在还在大牢关着,就等于这件事还没完。其实,那瓶药根本不是出自易呈墨之手,萧槿晟愿意相信他,而他却并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默默的接受了这么大的罪名。

一时间,萧槿晟不知道该去怎样分析这件事,跟不懂易呈墨又是什么心理;难道是相信他会给他一个公道,还是这件事真的就是跟他有关?

想到这里,萧槿晟果断的否决了这个可能。就像贞岚所说的一样,易呈墨没有毒害她的动机,他和贞岚之间甚至连交际都很少,更别提仇恨了,所以这里面就存在一个矛盾,他为什么冒险毒害贞岚?

还有一点,以易呈墨的机智,他不至于愚蠢到在自己全职照看贞岚期间,还去毒害她,这样岂不是明显给他自己找茬嘛!

萧槿晟思索来思索去,最终的分析,就是这件事就不会是易呈墨所为,包括那个根本没有易呈墨专属标记的瓶子,更加肯定了易呈墨是无辜的。

只是他又怎会想到,一切的矛盾,都是由贞岚一个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贞岚不过是要把易呈墨这个眼中钉拔出,好方便她早点除去枫儿这个人,至于其它,她不想去管那么多,因为没有人拿得出证据来澄清她自导自演的这出戏。

“皇上……”

萧槿晟一个人站在宣明殿的窗前,对着外面的景色出神,这时飞猫走进来提醒了一声,才将他的神思带回来。

“什么情况?”萧槿晟收回神色后,已经恢复一贯的威严冷凛的状态。

“流放人员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郝建锡因病逝于一个月前,已经就近安葬了。”飞猫一脸沉重的说道。

萧槿晟闻言,俊朗的眉宇一皱,脸上的威严被凝重取代;眼前不断的浮现他们曾一起狂奔在战场的一幕幕,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一切还仿佛就是昨天。

昨天他们好像还在战场上称兄道弟,如今却已经阴阳两隔;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他一时被困惑在死角中,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尽管事实就是如此,但他每当想起从前的一幕幕,他也时常后悔自己当初那个决定,也曾想找机会把郝建锡调回来,但终究还是来不及了。

“下去吧,朕知道了。”萧槿晟靠在龙榻上,一脸浓浓的倦意。

飞猫剑眉一皱,他几乎忘了,上一次看到萧槿晟这样多愁善感的一面,又是在什么时候,相信郝建锡的离世,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萧槿晟仰头靠在龙榻上,闭着眼眸,长长的深叹了一声;曾经的一幕幕,像一道挥不去的风景,不断的徘徊在眼前,搜刮着他那颗充满愧疚的心。

一张熟悉的脸庞,一抹纯真的微笑,却宛若一把刀刃般扎进他心里;他眉宇间的蹙痕更深了几分,将思绪定格在那刺痛的瞬间,第一次真切的去感受那钟无以言语的心痛。

郝家——一个完全毁在他眼前的一个家族,是他将他们从平凡中带到天堂,又从天堂将他们打入地狱。

那个曾经洋溢着天真灿烂笑容的女孩,那个曾大胆要做他女人的女孩,那个曾经视他为生命的女孩……

可最后他对她做了什么?又给了她什么?

整整五年,这五年里,他居然从来没有去看望过她,哪怕是想起,几乎都是屈指可数次数;他问自己,同样一颗留着热血的心,为什么他可以做到这么冷血、无情。

郝若初因为枫儿的失踪,几乎已经暴瘦脱型;在不吃不喝中,好不容易等来了枫儿的消息,却不想是一个比失踪还要可怕的噩耗。

“你说什么?枫儿现在在哪?”刚从易呈墨口中得到枫儿的下落,郝若初便抓着易呈墨的胳膊,一脸紧张的问道。

“枫儿现在在岚菱殿,消息非常肯定。”易呈墨再一次坚定的说道。

“不,不,我不能让枫儿留在那里,我不能……”郝若初有点恍惚的喃喃自语,想到贞岚万一知道枫儿的身份,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除去枫儿,她怎么能容许把枫儿置之险境中。

郝若初恍惚的说着,便欲要夺门出去,单被易呈墨一把拦住,“若初,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郝若初激动的瞪着怒目,又道:“现在身临险境的是我的儿子,你让我怎么冷静?”

郝若初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住,甚至像似个疯子般没有理智,这是易呈墨第一次见到她这样,一时间除了安慰,他竟有点束手无策。

其实他不该把事情告知郝若初,只是没想到,她也会有失去理智的时候。

“若初,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这样贸然闯过去,只会更早败露枫儿的身份。”易呈墨耐心地劝说道。

“那我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枫儿随时遭遇不测,而我却只能选择逃避嘛?”郝若初依旧有点激动,但是并不像刚才那般发狂。

“你不要总是把事情往最坏的一面去想,眼下我只是来告诉你枫儿的消息,还没来及说明枫儿的状况,你就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让我怎么继续跟你商谈下去。”易呈墨凝着眉眼,一脸严肃的说道。

郝若初低下了眸子,也尽力控制自己不安又激动的情绪;易呈墨说的对,是她自己太冲动了,因为不能接受枫儿有危险,所以她根本没有能力左右自己的理智。

稍微平息下来后,她知道自己要冷静,必须冷静;冲动只会将事情越弄越遭,因为她如今还没有能力去救出枫儿,所以她必须保持镇静,然后再想法子去救出枫儿。

“你先坐下来冷静一下,等你情绪好一点了,我们再继续。”易呈墨扶着她在院子里的一个石桌边上坐下。

“不用了,你说吧,枫儿现在到底怎样了?你们又是什么打算?”郝若初低着眸子,镇定的说道,冷静下来后的她,已经恢复她一贯淡然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