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钉元针终归还是打入了我体内,我心里冰凉至极,谁知道这歹毒玩意儿会把我折磨成什么样子?

细针犹如鱼入水中,不断地游动着,沿着血脉上行,我纵是恐惧万分,却没有丝毫办法阻止,这针名称中既有附骨二字,想来是如影随形,不死不休了。

飘飘见到我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也知道我遭了毒手,暗想此人所作所为,历险历难可说全是为了救自己性命,以下终不免有几分感动。柔声道:“你不用怕,只要我们能够不死,总会想到办法根治的。”

我向她笑了笑,“能不能根治好像不是太重要了,如今得想办法怎样才能保住小命吧。”恋花老妖很快就会再回来,那时她不拿我去练功才怪。

“喝…”昊天居士威猛的吼声遥遥传来,同时夹杂着恋花老妖的格格娇笑声。

这么快就打起来了?我愕然朝山头处看去,陡见两条人影一先一后迅速窜出,前面是昊天居士,后面跟着就是恋花老妖。

“哪来的妖女,为何无缘无故对老夫下手?”昊天居士显然已吃了亏,脸上涨成紫色,手中握着的剑也不住地颤抖,但急切而不惊慌,威严气度依旧不失。

我点了点头,单凭这一点临危不乱,就不失为大家风范,无敌剑客并不是光靠吹出来的。

“嘻嘻…留下金印,任你走人,本宫绝不伤你。”

“什么金印,老夫听还没听过…”

“嘻嘻…你这老头不识抬举,想要独吞吗?你让本宫搜搜…”

“妖女放肆,谁敢来搜老夫之身,你以为老夫真地怕了你不成?试试我昊天剑式…”昊天居士一声大喝,长剑急转,划了个圆弧带出一道赤色光芒劈向了恋花老妖。

恋花老妖岂是好对付的?蓦然身形一偏,竟贴上剑芒偏锋,滑了过去,五指纤纤已抓向昊天喉头。

昊天居士再吼,声震山野,长剑回旋改砍劈为上撩,瞬间变招竟无一丝间隙,恋花老妖的手如再依势抓过去,非给他削掉不可。

“好剑法?不过你功力太浅,发挥不出剑道尽势…”恋花老妖也跟着变招,改抓为捏,竟翻手扣住了剑锋。

昊天居士脸色终于难看了,一挣之下竟未得脱,又发出了一声震天大吼,剑光极度涨起,“嗤”的一声轻响,恋花老妖惊叫一声,急忙撒手已是不及,手心溅出了一蓬血线。

昊天居士与人打斗起来也不知是比功力还是比声音,一声接一声叫得轰天响,不过他剑上造诣确也不凡,刚才竟然运势发出了极纯的剑罡真气,以恋花老妖的修为不防之下也受了伤…

恋花老妖速退之后不怒反笑,“这一下有点味道了,不过你技已至此,且见识见识本宫的手段。”她虽笑得娇媚,但我却心知她已动了杀意,昊天居士剑法再高,毕竟是一介凡人,却如何是修炼了万年的老妖精对手?

这一瞬间恋花老妖已化作了一团魅影,忽东忽西,绕着昊天居士左一圈右一圈,双掌左按右捺,右拍左击,变化极快。昊天居士紧紧抱着剑,眼睛盯着来来去去的虚影,不知该朝哪个方向出击才好。

恋花老妖要打倒他看来并不难,却为何这般循来循去?并不下手,我心里已开始为昊天担起心来了,瞧恋花老妖的样子似乎要收他的元气来练功了。

一念至此,我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呼道:“昊天居士,你不是她对手,快快走吧…”昊天居士虽然刚才也伤我捉我,但在我心里,他和我是同类之人,恋花老妖却归入了妖魔类,人和妖之间,我当然是帮人的。

昊天居士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展起剑光护住全身,转头欲走,却突然发现已动弹不得了…

四条黑影疾速闪至,分站四个方位,隐隐布成了包围之势。这四人一致浑身紧裹黑衣,两人握刀,两人握剑,凝立着一动不动…

恋花宫四大护法?

在恋花宫殿下面,四大护法为我刚劲碎石袭体,几乎都已打烂了,怎么此刻又活蹦蹦地跳了出来?难道恋花老妖又新设了四人?只是他们全是黑衣包着,也分辨不出形相容貌来。

四大护法再出现,昊天居士基本上是无路可逃,死定了。怎么他的手下却没有一个过来帮忙呢?

此时恋花老妖魔功已展至极致,完全将昊天居士控制住了,自称无敌的昊天居士虽然仍未放弃,仍在左冲右突,但他显然已失去了招架的余地。

恋花老妖阴笑不断,魅影渐渐膨胀起来,慢慢地将昊天居士裹了进去…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为昊天居士叹的气,老头子练剑练了一辈子,达到这个境界多不容易,没想就这么喂了老妖精…

晴天会不会打霹雳?但此刻我却看到了云空中闪下了霹雳…

正待我准备闭上眼睛,不忍心看到昊天居士被活活吞掉的时候,一道亮光陡然闪起,直劈向恋花老妖庞大的魅影…

恋花老妖蓦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魅影瞬间完全消失,现出了身子,一张俏脸此时苍白无比,口中血水涔涔而流,一副惊惧骇然之色…

“啪嗒”一声,昊天居士直直地掉在了地上,抖了几抖就不动了,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

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一张黝黑的方脸棱角分明,广额高鼻,腮上短髭如戟,身罩一袭麻布长衫,脚上一双草鞋比飘飘半个身子还大,已经磨穿了鞋头,露出了三个脚趾头。此人手抱一柄锈迹斑斑的大刀,傲然而立,威风凛凛,状若天神。那把刀又厚又宽,宽度竟不比长度少多少…

四大护法已将恋花老妖围在了中间,恋花老妖不时地抹着嘴角涌出的血水,凄然问道:“阁下是谁?我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为何要横加干预?”

“哈哈…妖魔之辈行凶害人,任谁可得而诛之,何需有仇?某家穆尊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