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中暗劲带来的伤害要么没感觉,一旦有感觉了就已经受了重伤。我双膝一软,“噗”的一声跪倒在地上,带着飘飘也一起摔倒。

飘飘急促地喘息了几下,仰起头来,“黄三…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再给它两下就差不多了。”

嗜界老魔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心血置成了这个阵法,此时要陡然破之,确实难度不小。

我浑身肌肤都已渗出血来,回天要诀虽奇妙,但只不过是初等的转元功法,对这种最高境界的魔劲带来的伤害却没什么用处,是以我给飘飘补元气补了良久她还是要死不活的,更何况我这样主动引劲伤身?不过话虽如此,这时候怎能放弃?我咬了咬牙,再度扬手劈了出去…

铮声再起,我哇的一下喷出了口血雾,颓然倒地。

再一下,只要再让我劈一下就行了。

可是我体内气息已是乱作一团,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已被波及真元,伤地可着实不轻。

奈何我此刻却没时间休息,这才一会儿工夫没给飘飘补元气,她都又已经奄奄一息了。我急剧地喘着气,强忍伤势凝聚真劲,展出神斧,朝那条深深的痕迹发动了最后一劈…

如果我估算有误,这一劈还不见功,那我就只能抱着飘飘一起等死了。

“呛”的一声轻响,我听到声音有异,顿时心头大松…

平静了片刻,山体一阵剧烈震动,顶部“喀喀”作响,终于裂开了一道缺口,天光透进,空气一新。

阵势既破,伤害立消,但是我也被这最后一道反弹暗劲差点摧散了架,四肢百骸中全都空荡荡的,连动一下也不能了。

飘飘和我一伏一躺,两人就那样直挺挺地睡在地上,没有丝毫动静,只差比死尸多了一口气。

直到天色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明,飘飘总算动了一下,接着哼了几声,慢慢地翻身坐了起来,转眼看到了我,一脸茫然。

我努力咧开嘴巴向她笑了笑,毕竟两人都保住小命了,还有比这个更开心的事吗?

飘飘手足并用,一下一下挪到了我身边,卷起衣袖拭去了我脸上的血珠,“你…你这样子好吓人,你没事吧?”

此时我浑身毛孔里都渗出血渍,说样子吓人倒也确实有点,不过老子落到这副惨状还不是为了救你?

我喉间“咯咯”两声,竟然没能说出话来,当下只好又使劲张开嘴向她笑了笑,也不知我现在的笑是不是比哭还难看。

“你不能动了么?我…谢谢你救了我啦…”

这姐儿好歹还懂点礼数,知道我为她舍身忘死,总算说出一声谢谢来了。

我现在似乎除了咧咧嘴,什么也做不到,当下只好又笑了笑作为回复。

“嗯,上边好像有出口了,我背你出去吧。”

背我出去?你自己能不能爬出去还是一个问题哪。此时我体内真元竟没有一丝恢复的迹象,无极仙气也无法聚结起来进行自疗,这回是真地受罪受大发了。

飘飘显然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抬头看了看上面的裂口,又看了看我,喃喃道:“要背着你纵跃出去,恐怕很难,咱们再歇会儿,或许你能回复点力气…啊?”

飘飘突然一声惊叫,我心里不免跟着一颤,难道又有麻烦来啦?

“你…你看,这石壁上怎么有字?”

我挺着脖子使劲想转过去,却怎么都是有心无力,最后还是飘飘把我的头扭了一下,才算完成了这个动作。一块黑黝黝的石面上果然缠缠绕绕地刻画着一些东西,但究竟是不是字却不得而知了。

刚才我最后一斧劈出,破掉了阵势,山体发生震动,石壁上碎裂坍塌掉了一层,露出了这块黑石,在天光映射下,清清楚楚地显示出了各种莫名其妙的曲线符号,我是一点也不认识。

飘飘身体恢复的速度还挺快,这时已能站起,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仔细看了下,回头对着我道:“这是我们魔界专门用来记载功法典籍的字体,据说就是嗜界魔所创,我以前跟师尊学过一些的…”

魔界功法?逃过死劫来奇缘了?我心中立时一阵激动,喉头堵着的一口气竟然松了,脱口便问道:“什么…功法?你再看…咳咳…再看一看。”

飘飘疑惑地瞧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去,“嗯,这是嗜界魔留下的,上面几个字写着血炼转元…”

我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你说…咳咳…你说这是…咳咳…血炼转元?”

“你怎么啦?你看你这么一叫,脸上又沁出血来了,快安静点躺着,别乱挣扎了。”

我此刻要是还能安静地躺着那反而奇了,“你仔细点看,把那上面的字都念给我听听。”

“看样子你对这个挺感兴味啊,你以前听说过了吗?怎么师尊从来没有提起过。”飘飘的修为还浅得很,与学习血炼转元的境界差地不可以道理计,莫祝当然不会在她面前提起这门神通。

有道是女子废话多,还真是有点道理,我急不可奈道:“别问了,快把那上面写的说给我听听。”

飘飘一头迷雾,似乎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又向那石壁上看去,“据嗜界魔所说这是他当时顿悟出来的血炼转元最终境界,叫舍元封元…”

最终境界是什么境界?怎么没有修习血炼转元的方法吗?“你再看看,有没有教人怎么学的?”

“嗯,有的,这舍元封元讲得是以毁灭自己元神封印对方元神的法门,危难之时,爆发出来能封住比自己强大十倍的敌人元神,以弱灭强最是厉害了。”

这就是最高境界?同归于尽?我的心犹如从炙火之中掉到了冰窖内,瞬间凉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