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的守卫力量果然增强了不少,以前只有两个看门的,还不时地打着盹,如今看门人数固然翻了几倍,另外还有两组天兵不停地走来走去在巡逻,只不知究竟是为了防止我再来捣乱还是正值讨伐魔尊期间特别布防。

要想毫无动静地将这里的人一举拿下只怕困难不小,首先我就不能施展拿手的仙术绝活,一旦有法力波动就会立即惊动那些精明的老家伙,至于摧眠夺魂迷心之类的本事咱又不会,以前一直认为是旁门左道雕虫小技而不屑一顾,师傅当然也不会主动来教我,可是此刻却反而难住我了,修情剑有把握将他们一招制伏吗?

看来无辟的计策也不过尔尔,想得太简单啦,不过确实谁也没想到玉帝会调这么多人来守门。我悄悄潜回落到在下面等候的大部队前,将情况说了一遍,征寻对策。无辟突然咧开嘴古怪地一笑,伸手掏出了一个酒壶般大小的瓷瓶来,“尊使,用这个。”

什么玩意?我一把接过,疑惑地左看右看。

“化石散,无形无色,能将人短时间内迷成石像木桩一般,只不过这东西发作太慢,有效时间也不长,不然与敌对阵时倒是一件法宝。”

“哦,有这等用处?怎么不早拿出来,在老子面前还藏私哪。”

“嘿嘿,尊使莫怪,倒不是属下故意隐瞒,只是一直觉得尊使根本用不上,这玩意儿对付高明人物是没什么用处的,近不了身,不过区区小兵吗…嘿嘿…”

废话不多说了,我掂了掂瓷瓶的分量,“这点够了吗?”

“已经足够了,若是尊使嫌分量不足,属下这儿还有?”

“还有?你好像带了不少啊。”

“嘿嘿,别的我不敢吹,这东西,管饱。”

当下我又要了一瓶,半信半疑地再度潜行了上去,打开瓶子托在那儿等其散发,看看无辟吹得神乎其神的化石散究竟是不是真有妙用。

无辟老家伙所说的发作太慢还真他妈不是一般得慢,我足足等了半夜,那些守卫还是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倒是我的手反而有点僵了,三分信心也早已丧失地无影无踪。

再不见效就下去打无辟老家伙的耳括子,就在我等得一泡尿都差点憋不住的时候,那些巡逻的天兵终于行动缓慢了起来,渐渐地越走越慢,站在门口众人也似乎发了呆,一动都不动,瞧情状他们还并不自知。

有了,我心情大振,无辟毕竟是不敢骗我的。这化石散的功效一发作起来倒反而快了,眼见众守卫尽数凝立失神,便真如石像木桩一样,我随手抛掉瓶子,一窜而出,手拎中央脚踹,将他们全部扔了下去,下面的人一见便知我已得手,很快就会赶上来。

第一步算是勉强完成,下面两步还能顺利过去吗?我看着已分成五部的人马,低声吩咐道:“本使带着太羊公和近身卫士先潜进去,能不动干戈将人救出来那是最好,而若被发现,本使就发啸声相呼,你们立即冲进来,四部朝四个方位杀去,第五部直接赶至本使身边,动起手来管他是神是仙,一概格杀无论…”

天宫从前到后是贯通的,但守卫天兵往往将其分成前庭,中庭,后庭三块,前庭是普通的将领和士兵们的住宿操练之地,也有一些供玉帝接待召见的宫殿,这里没有什么重要之处,所以防守相对薄弱;中庭便是紫宵宝殿的所在,另外仙班中的一些高位者在周围都有独自的宫殿,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就离紫宵殿不远;后庭就相当于玉帝的后宫,玉帝平时安寝的正殿,公主们居住的内殿,侍女下人歇息的偏殿,以及天宫的珍藏殿等都在这里,王母有时也回来住,但更多时候是住在西方瑶池的。

前庭倒容易过去,中庭防守就严了,而五明殿在后庭,过了紫宵殿还有一大段距离,那段路才是最难通过的,此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也曾在这里干过活,对周围地形防守力量布置巡逻时间安排自是了然于胸,带着一干人穿梭躲闪在各个宫室殿廊之间,或奔或伏,避开了一十二组巡逻的守卫,堪堪已穿过前庭,接近了紫宵宝殿。

“汪汪汪”,一片寂静之中突然响起了三声狗吠,着实吓了人一跳,我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天宫里只有一条狗,就是我一直想要烹了的哮天犬,它既然叫了,我还藏得住吗?

警戒之声大作,守卫天兵顿时四下涌出奔走了起来。我一把掣出修情剑,仰首呼啸,锐利的声音如电击长空,传遍了整个天宫。

玉帝一惊而醒,呼地一下从锦榻上坐了起来,大声叫道:“来人,来人…出了什么事了?”

喊杀呼喝之声远远传来,脚步蹬地之声轰轰隆隆犹如雷震,我的人马冲进来动手了。

我停了啸声,嘶叫道:“不怕死的随我冲向五明殿…”

太羊公一抖手中的虎头锏,大吼一声:“老夫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就没怕过死,大伙儿杀…”险势见英雄,太羊公平时平和稳重,安安分分,不想竟也有这般豪气。众人轰然应诺,个个拔出兵刃,散立在我四周。

想不到我以武力威慑制服而来的手下竟都将为我拼命流血,不管他们是出于真心还是迫于形势,我内心里都对他们很感激。

此时打斗吼叫之声越来越响,大半数天宫守卫迷迷糊糊之下跑了出来,都被我的四部精英牵制住了,脚步奔腾声渐渐逼近,第五部人马已追了上来。我举手一挥,“跟着我。”展开身法,朝五明殿方向扑了过去。

奔出还没五十丈,我莫名其妙地竟然“呯”的一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真是活见了鬼,这么亮堂堂地怎么就没看到前方有人?我急忙向后弹开,定睛看时,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道人。

这道人一身绛红道袍,发乌眉细,三绺长髯,神清气爽,手执一柄银丝拂尘,瞧模样倒像是师傅年轻的时候,“道长是谁?”能突然闪身出现撞我一下不会是无名之辈吧。

“贫道镇元,这厢有礼了。”

镇元大仙?连他都来了吗,我的头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