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刚刚在玉道中听到这种声音,这个巨大的闷响声,就是那个在玉道之中差点把我碾死的黑影,身体不停碰撞玉道所发出的声音。夕羽惠刚才也说过,在刚刚我们分别进入别的玉道之后,她完全听不到我的呼救声,就连那种巨大的闷响声,她同样没有察觉。我在另一条玉道也听不到她的声音。这说明玉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以至于就是两人相隔很短的距离,只要是在两条不同的玉道中,声音就会停止它的传播。

现在这种刺耳的铃铛声又再次钻进了我的耳朵,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那个黑影已经进入了我们这条玉道!

我慌忙中有点不知所措,刚才扮演虵王的角色太入戏了。现在这催命的铃声惊扰之后,整个人马上回到了现实。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渗透到我的皮肤里。我努力的想将手从洞口拔出,但是试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手被紧紧的缠住,完全动弹不得。洞口中的东西好像柔韧性很好,在我的手上盘了几圈,一直盘到我的小臂处。我可以确定的这东西一定不是蛇,因为它表面很光滑,有点像人的皮肤一样,很柔软,上面还带有体温,并不是那种冰冷的冷血动物。

刺耳的铃声变的越来越急促,玉道中的闷响也越来越重,越来越清晰。我冲他们喊道“快来帮忙啊!”因为手臂被缠住的原因,我的脸完全贴在石墙上,所以只能看到风干鸡这边的情况,夕羽惠和眼镜在我的另一边,我暂时还看不到。

风干鸡一种淡然的表情看着我,然后朝对面的夕羽惠和眼镜说道“只要大家都按现在的位置站好,他便不会有事,切忌一定不要乱动。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很快就能从这里进去了。”

说完之后,又再次淡然的看向我。慢慢地说道“一会不论看到什么东西都不要大惊小怪。你刚才不是已经把自己想象成虵王吗,那就继续按照你刚才的想法做下去。”话音一落,他便扭头看向了那铃声出来的方向。

我在心里暗骂道,这***是什么意思啊?自己说的轻描淡写,爷现在被老实的“固定”在了这破墙上,一会那东西真过来,我指定就是大炮灰了。现在火烧眉毛了,真当我是影帝啊,说演就演啊?还他妈在这跟我讲大道理。

还不等我再多骂几句,那庞大的黑影就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了。它身上那一闪一闪的光亮,透过白蒙蒙的雾气,感觉异常的鬼魅。那刺耳的铃声像螺旋状一样,不停的钻进我的耳朵。我只好把我左半边脑袋,紧紧贴在石墙上,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堵住另外一只耳朵。降低这种铃声对我的干扰。

奇怪的是这次并没有因为铃声,而对我的身体产生干扰。我的四肢依然是活动自如,视线也是非常的清晰,也没有那种扭曲的视觉感。难道我对这铃声有了免疫?还是说刚刚我在另一条玉道,产生的种种不适,并不是这铃声所造成的?

铃声越来越密集,那个黑影也离我越来越近。它以爬行的方式在地上游走,移动速度显然也在慢慢降低。直到我可以完全看清它的庐山真面目,我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上的寒意不由而生。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它的身体把整个玉道塞得满满的,我都看不到它身体的尽头。几乎这玉道是为了他量身定做的一样。玉道只有在刚刚石墙附近,变宽的这段距离,才容得下风干鸡等人站立,但是他们相距那东西的距离,大概也就是十几厘米而已。因为我看到风干鸡甚至都要双臂展开贴在玉璧上,才能避免和它接触。看来这里玉道局部变宽,是为了让虵王的随从可以有落脚之地。

那东西和我的距离也就是在一米左右,是左是右我也判断不了,只觉得它离我很近很近,周围的血腥味遍布在四周。它的全身挂满了星星点点绛紫色的星形铃铛,铃铛的大小类似于指甲大小,衬托上它庞大的身体,那铃铛显得格外的小巧。我注意到在那星形铃铛内,好像还挂着什么东西,因为太小,我实在看不清了。它全身没有一寸皮肤**在外,全部被那些极小的铃铛遮盖的严严实实。我一直没有看到它的眼睛,难道这东西连眼睛都没有?根据它的爬行方式,还有身形,我起初以为这是一条巨蛇。但是心里又在打鼓,如果是蛇怎么会没有眼睛?身上又怎么会挂了这么多铃铛?铃铛就像长着它身上一样。何况这东西也大的有点过分了,把玉道都塞的满满当当。

它停留在原地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开,我对它的那种恐惧感慢慢地降低,毕竟他浑身上下,除了铃铛别的什么都看不到。人都是那样,最初的恐怖只是来源于感觉,比如说是听觉、视觉、触觉等等。这些感觉慢慢淡化之后,恐怖感也会随之消退。所以现在我只觉得它像一列满身挂满铃铛的托马斯小火车。我扭头的时候,不经意扭动了一下被缠在洞中的手,发现现在里面缠绕的东西明显的松了,手已经可以慢慢地活动,但是还是被缠住,想要将手从洞里抽离还是不行。我把自己的身子从墙上挪开,转过身看着站在两边的夕羽惠等人。风干鸡居然在哪贴着墙闭目养神,好像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眼镜在观察那些小铃铛。夕羽惠则用唇语问我怎么样,我看了好几次才弄明白她唇语的意思,然后朝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暂时没事。她又用唇语在说什么,我实在看不懂,随即摆摆手让她先别说了。

现在我们就僵持在这里,这个“托马斯小火车”也不动,好像在等着什么东西一样。我想到了风干鸡刚刚和我说过的话,如果我是虵王此时我该做点什么?

看来这列“小火车”就是开启这堵石墙的关键所在。既然将手伸向洞口内,就可以将它引来,那么说明我已经成功启动了机关,不然这东西也不会来到这里。但是为什么这它到这了,石墙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我挡住了它的路?一会我走开之后它要把石墙吃了?还是撞开?我很快把这个可笑的想法就抛之脑后了。这堵石墙看上去没有任何碰撞的痕迹,墙面又是非常的光滑,这里应该不是用暴力手段打开。如果是,那么虵王要是一年去祭祀365天,那这列“小火车”就成了铁胆火车侠了。排除了这个可能之后,就只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东西身上连着什么机关。但是它的身上除了铃铛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努力的在思考着,坚不可摧石墙,巨大的不明生物,机关……他们之间必然存在着一定的联系。这东西这么大,刚刚的行进速度非常快,难道是它的移动可以拉开机关,从而使这堵石墙打开?它现在已经在我身前,但是石墙还是纹丝不动。也就是说它的离开很可能会带动石墙也动起来。我又仔细的再次观察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觉得自己的推测十分靠谱,不由的得意起来。

但是现在情况是,这东西在我跟前待了已经挺长时间了,为什么还不走?睡着了?我想当时虵王肯定不会,在这干等这东西这么久。一定是有什么办法把这个东西给弄走。

让一个东西快点离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赶走”!现在也没别的什么法子了,不妨就试试。要说赶走,我骂他把它赶走,它必然听不懂,再说万一虵王以前用的就是这种方法,这东西要是发现我的声音和虵王不像,还能不能这么老实还真不一定。

思来想去就只能用最简单粗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了——打!不多想,我抡起另外一只手就狠狠的朝他身上敲去!这一打下去,我可是吃了大亏,手都敲在了它身上的铃铛上,那铃铛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异常的坚硬。瞬间“啊”的一声,就从我的嘴中蹦出,疼得我把脸贴在石墙上呲牙咧嘴。那东西被我打了之后,还没有任何反应,估计是都被铃铛给挡住了,他自己一点都没有感觉。但是我的这一声惨叫,倒是是这东西开始缓缓的向后移动了。

我插在洞口中的手臂也感觉不再受到约束,我便赶快先把手从洞里拿来出来。不停地搓我刚才受伤的另一只拳头。我注意到石墙这时发出了晃动的声音,墙体开始下陷,上面已经看到露出的一丝缝隙了。

那东西移动速度也在加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伴随着的是石墙的下陷速度的加快。夕羽惠等人也从周围的玉璧靠了过来。不等石墙完全的降到地下,风干鸡就一跃,率先从石墙上翻了过去。眼镜看了看夕羽惠,和她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等石墙完全下陷之后,剩下我们三个,才从这里通过。

我们踏过石墙,就进入了一间较宽敞的隔室内,隔室的设计也是以龙玉为主,不过这间隔室的装饰略显低调,既没有华丽的装潢,也没有精美的雕刻,看起来非常的普通。但是它的采光很好,从头顶和两边的龙玉中射进的光线,将这里照的暖洋洋的。这里没有门,最外围用一些深色类似屏风的东西遮住了,这种屏风表面看上去皱皱的,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显得很陈旧。风干鸡就蹲在屏风哪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时风干鸡回头看了看我们,示意我们都去到屏风那里。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我们来到屏风前,透过屏风的缝隙向外看去,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禁惊讶道“那……那。那***就是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