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枝条上面,放着一个火折子,还有两把手电筒,灯光还算是充足,只是在那两种灯光的交错照应下,巨蟒的身体显得分外诡异。看起来巨蟒的颜色为藏青色,它腹部鼓出的那个人形印子非常的明显,头、身体、四肢,据向外凸出。也就是这种恶心的场景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不然换成以前,我早就忍不住呕吐了,因为这种蛇肚子中凸显人形的场景,的确太不“和谐”了。

嚓祁尔申和小辫子仅是把有人形印子的那段巨蟒身体,从树洞之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抬了出来。因为巨蟒的身体是条形弯曲的样子,所以在那段人形印子部分,同样是在蟒身的带动下,稍微的产生了一些弯曲,人的身子是呈现出一种“c”的形状。

在那段蟒身被抬上来之后,怪老头就抽出了短刀,对准蟒身人形印子部分,轻轻地将短刀插了进去。从怪老头小心翼翼的动作来看,他并不想伤到蟒身之中的那具尸体。他的短刀也仅仅是把蟒身的蛇皮挑开,顺着蛇皮的纹路,一点一点的滑动短刀。

蛇皮被利刃剥开,向两侧外翻了出去。在整个人形印子基本上都被豁开后,怪老头没有找任何人帮忙,他直接将两只手插进了巨蟒的身体之中,双臂用力把巨蟒身体中的尸体给拖了出来

在尸体被拖出的一刹那,嚓祁尔申和小辫子两个人的表情完全是呆若木鸡,二人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从蟒身之中拖出来的这具尸体。

因为尸体只是上半身被拖了出来,下半身还是在蟒蛇的身体中,而且尸体是被朝着我们,所以我们也看不到尸体的正面,从侧面看去,以照尸体的体型来看,这具尸体应该是一具男尸,而且尸体的身上一丝不挂,浑身皮肤雪白,肌肉非常饱满,一点没有腐烂的迹象,身体的身上还带着一种看似粘稠的**,仿佛是一个刚刚降生的新生儿一般。

我越想越不明白,怎么会从蟒蛇的肚子里面拖出这么一具尸体。先且不说怪老头为什么知道树枝当中会有蟒身,单是看这个尸体的样子,就像是刚刚被蟒身吞进身体。就算是被蟒蛇吞进身体,也会在消化之中,身体出现严重的腐烂现象,绝对不会像我们现在看到的一样,尸体的全身不仅没有一丝**的迹象,而且宛如一个新生儿。更何况不用假设我也知道,这具尸体绝对不是刚刚才被巨蟒吞入肚子,这尸体可能已经存在了几百甚至是几千年。这应该又是羌尧人的“杰作”。

怪老头在尸体的身上看了又看,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没过多久,怪老头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让身边的两个人把抬出来的一段巨蟒身子,再挪回到树洞里面,他自己也把那具蟒蛇之中的尸体,随同蛇身推进了树洞,一行人拿起手电筒便继续向上爬着。

就在怪老头将尸体推入树洞的一瞬间,我恰好看到了那具尸体的脸。我突然明白,刚刚嚓祁尔申和小辫子那种惊讶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我自己也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那具尸体的脸非常的安详,可是这张脸,我却不知一次见到,因为那一张脸,与“我”的脸长的太像了!

我将望远镜拿了下来,看到夕羽惠正一脸惊诧的看着我,很明显她也看到了刚刚尸体的那张脸。

我完全不淡定了,如果说又人和我长得相像,那么我还能接受,但是如果一具千百年的怪尸与我长相相像,那我是真的接受不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当年我们从虵国带回来的那颗虵王头颅。当时我们在将蛇头剥开之后,里面那颗人头的脸分明就是夕羽惠。

现在我们身处羌尧,居然又从一具奇怪的尸体之中,看到了一张类似我的脸!这仅仅是巧合吗?

更让我感到疑惑的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看到长相与我想象的脸了。最早从监控中拍到的那种人脸,再到前一阶段四爷给我们看的照片,甚至在刚刚不久前往这里的路上,我还看到了一个活生生与我长得很像的人。我心里苦笑,大众脸也没有这么大众程度的。

夕羽惠脸上惊诧的表情稍有缓和,便看向了一直拿着望远镜的风干鸡。正说突然看到一具古尸与我长相相像,正常人都会是夕羽惠那种反应。可是风干鸡却平静的异常,他一直没有说话,脸上始终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连望远镜都没有拿下来。我真想知道,他这种淡然的表情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这种“僵持”的局面过了五分钟左右,风干鸡才把望远镜拿了下来。他双手抬起,握住头顶的枝条,继续向上爬去。

看到风干鸡这种我行我素的样子,夕羽惠忍不住问道风干鸡,“先等等,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解释些什么?”

虽然夕羽惠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她说完话之后,我和风干鸡均马上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话,哪怕要说话,也一定要把音量一降再降。其实原因很简单,夕羽惠没有同我们一起去穷羿国,我和风干鸡对他小叔的“通耳”,算是见识过。我们相隔的距离比较远,但是谁都不能保证“通耳”到底能听到多远的声音。

不过,此时我也看向了风干鸡,想从他的嘴中听到一些,关于我们刚刚看到场景的解释,可是他只是对夕羽惠摇摇头,并示意我们继续往上爬。

我们现在几乎就是在被风干鸡牵着鼻子走,谁都不知道继续向上到底还会遇到什么事情。而且在这里发现了嚓祁尔申等人,说不定叁号的人也在这附近。就像是我们刚刚窥觊怪老头他们一样,也许此时也有人注视着我们的动作。在这棵树之上,除了密密麻麻悬挂的地龙,几乎就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没有办法,我和夕羽惠只得继续跟着风干鸡向上爬。途中我小声地问夕羽惠,刚刚从蟒身之中取出的尸体,为什么会没有一丝腐蚀的迹象,而且就像是一个新生儿一样?

她也压低了声音,对我解释到,关于刚刚我们看到的场景,夕羽惠以前确实听说过。她首先纠正了我的一个误区,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并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蟒蛇之中保存着人身,并不是为了保存尸体,更不是人被巨蟒吞下,而是有意为之。这叫做“生”(ya sheg),“”同“延”,也可以叫做延生。这是一种几乎仅仅是流传于传说之中的生术,通过对人的身体进行特殊的处理,从而使人身达到一种休眠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人的生理机能会得到保存。再将人身存放于具有灵性的物种身体之中,使得人身和物种相辅相成,二者相互依存,人身便逃过了自然的束缚,可以在该具有灵性的物种身体之中,呈周期性的转生,保持身体的机能。再待到合适的时间,就可以把休眠状态的人唤醒,使其再次“活”过来。

这相当于是现今科学一直在追寻的一个方面,就是使重病的人得以休眠,然后慢慢地治疗疾病,待到病情完全康复,再将病人环形。这种技术即使现在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想不到在遥远的几千年前,居然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夕羽惠一边说,脸上一边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按照夕羽惠这么说,那个长相与我相像的“人”,并没有死去,而是仅仅处在休眠的状态。那么刚刚怪老头的一系列动作,会不会将那个休眠的“人”唤醒?这种人被唤醒之后,又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