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储藏室放置的那个老檀木柜子,我小的时候就没有在奶奶家见过,也就是说,那个柜子至少在我记事之后,就没有出现在奶奶家里。而且小的时候我也经常去刹子,从来没有在储藏室里见过那种东西。我怎么会说梦话的时候,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听起来很怪异的话呢?如果不是夕羽惠特别问了我妈,恐怕我们都不知道,在奶奶家的储藏室里,还有这样一个老檀木柜子。

这个时候夏夏已经动作灵活的,从后排座位挤到了驾驶座上,并很快发动了汽车。夕羽惠还是在认真地研究着手骨,时不时还用手碰一下连接手骨的银线,看得出来夕羽惠对手骨很感兴趣。

我小声地问道夕羽惠,“你懂得比较多,你帮我分析分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实话实说,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那老檀木柜子,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而且更不可能知道柜子里面还有“钥匙”。我本来还觉得这是巧合,可是也没有这么巧的巧合?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可是从来都没想到过这种老檀木柜子,做梦也没有梦到过,为什么会说梦话的时候,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呢?”

听到我的问题后,夕羽惠抬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她回答我说,我问的这个问题,也是她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她也觉得奇怪,按照常理来说,梦都是现实中跨越思维的延伸反应。只有在现实中见到过,而且这个物体或者是行为等动作,在大脑皮层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才会在梦中形成跨越式的思维反应。夕羽惠举例说,人的大脑皮层就像是一个梦工厂,它可以将各种认知的形象,或者是依据现实事物想象的东西,统统融合进梦中,这样来说,不论我们所做的是什么梦,应该都是思维的反应。而梦中所出现的景象,基本也全部源于我们日常的认知,或者说是根据我们的认知,所进行的加工。比如说很多人做梦会梦到所谓的妖魔鬼怪,其实这也仅仅是思维的延伸罢了,梦中妖魔鬼怪的形象,都是大脑皮层由现实中认知的加工而成。所以夕羽惠告诉我,梦中梦到的东西,也并不一定就是亲眼见过的东西,很有可能是经过大脑皮层加工后的产物。所以在梦中梦到任何东西都不奇怪。

可是梦话就不一样了,梦话形成的原因,是因为人睡着后,大脑并没有整个完全休息,反而会更加活跃,我们会进入所谓的浅睡期,也就是开始做梦。而后浅睡期就会逐渐变成深睡期,在这一阶段,人的眼球活动减慢,“梦”变的越来越真实。

浅睡期及深睡期两者成一循环,第一个循环时间较短,第二个循环时间较长,到第三个循环的深睡期,则或会有梦游或说梦话的现象,说梦话要比梦游更加常见,那么因为人的语言中枢,更容易伴随大脑的兴奋而兴奋,而身体的机能反应则恰恰相反。

夕羽惠这里特别强调说,梦游和梦话,都是根据当时的梦所作出的生理反应,一定是与梦相关。可是联想到我之前所做的那个梦,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是单单梦到了那种诡异的七彩大蛇,我要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说不定还是在梦中逃避那条大蛇,自己嘴里自言自语,可是我总不可能对大蛇说,“钥匙在老檀木柜子里”,这句话还梦中的场景格格不入,这也是夕羽惠感到十分疑惑的方面。如果按照我所说的那句话,那么应该是在两人亦或是数人的对话之中才会出现。夕羽惠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次所说的梦话之中,会突然多出了这么一句话。而且我们按照梦话当中的“提示”,竟然真的找到了“钥匙”,这样看来,至少我以前是真的见过“钥匙”,并不止一次的看到老檀木柜子里面放着钥匙,只有在这样的大脑反复的提醒之下,才会在梦中形成与现实相对应的场景。

如果是这样,那么夕羽惠觉得,我应该对老檀木柜子印象极深,绝不仅仅是今晚第一次见到那个老檀木柜子,可是现实却又和夕羽惠的推理相悖,所以现在夕羽惠也有点疑惑这个问题。只不过刚才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七指手骨,夕羽惠也没有说这方面的事儿。

夕羽惠疑惑的看着我,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冲我笑了笑,示意我暂时不要去管这件事了,毕竟我们已经拿到了“钥匙”。

我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夕羽惠,小声的问道,“没有什么更加科学的解释这个问题了?”

夕羽惠刚要摇头,就听到做到前面的夏夏抢先一步对我回答说,“虽然小惠刚刚给你分析过了各种合理的解释,仿佛都变的非常的矛盾,不过嘛,我却想到了一个能解释通这个问题答案。只不过我也觉得这个答案有点太扯了,何况咱们两家都非常熟悉,我对你也算很了解……”

“打住打住。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能不能咱先把关键说出来,你再说后面的废话啊。怎么这间说梦话的事儿,又跟咱俩家里扯上关系了?你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意思?”我打断到夏夏的话。

可能是嫌我打断了她刚才的话,夏夏这时回头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对我说道,“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人家的话才刚刚说完一半,你就打断人家,还有没有一丁点礼貌呀!亏你还是大学生!你以为我是你呀,喜欢没事儿说那么多废话?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在为我后面的话做铺垫说明!急急急,急死你!再急老娘就不跟你说了!我刚才想说,因为咱们两家关系近,所以我对你小时候还算了解,这让我觉得。我要说的这种可能性非常低。刚刚你们所说的那些矛盾,有一个很好的解释,就是——失忆!”

夕羽惠拍了拍夏夏,失忆夏夏先回过头好好开车。夏夏扭过头,继续补充说到,如果是失忆的话,那么刚刚夕羽惠所说的那些相悖的矛盾,也就统统得以解释了。可能的情况是,我在失忆之前,的确是经常见到老檀木柜子,还有柜子里面的“钥匙”,可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我突然之间失忆了,这就使得关于老檀木柜子和钥匙的印象,全部留存在了大脑中枢系统之中,这部分信息不会被大脑主动的提取,但是可以在一定的条件下,被大脑非刻意的反应,也就是做梦或者是说梦话。夏夏认为,虽然我刚刚所做的梦,是关于那条七彩大蛇,可是在大脑中的反应,却不仅仅是有关那场梦的反应,大脑中枢在不经意间,将原本留存与大脑某个角落的信息,再次提取了出来,所以才会形成这种,梦话与梦境内容完全相反的情况,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你的主观意识是在梦境之中,可是潜意识却被大脑所控制着。这种情况其实在催眠治愈失忆的情况中,是经常出现的。

夏夏说完之后,有意识地回头又看了看夕羽惠,好像是在询问夕羽惠,她说的对不对一样。只见夕羽惠皱着眉头冲她点点头,肯定了夏夏的说法。

之后,夏夏不忘继续对我说,她认识我这么多年,加上她妈妈姜阿姨,和我妈又是挚友,不要说是失忆这种大事儿了,我就是去医院抽个耵聍,我妈都能跟姜阿姨这帮朋友们说一说。要是我真有失忆这种情况出现,用夏夏的话来说,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了。

“说了半天,还不是自相矛盾?失忆这种事儿太不靠谱儿了。我要是真失忆过,我自己可能不知道,但是家里人肯定知道。可是,从来都没有听家里人说过。”我对夏夏说道。

“也可能有些事情,不告诉你,要比你知道更好呢?”夕羽惠此时在我一旁,幽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