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我们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前往且末附近的塔兹县城。本来计划大凯和夕羽惠是要留在堂口的,但是大凯硬是不从,非要跟我们一起去,说是少了他,我们路上遇到麻烦肯定应付不来,我们几个人拿大凯实在是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夕羽惠自己留在了李星龙的堂口,大凯则跟着我们一起前往。临行前夕羽惠再次帮我整理了一下背包,然后从她所带来的背包里,拿出了之前我用的那根龙刺,装进了我的背包之中。并将背包里的东西具体放在什么位置,一一和我说了一遍,又把路线图单独拿出来,塞进了我的衣兜,还不忘把路上需要注意的事项,给我简单的讲解了一下。我第一次发现平时干练的夕羽惠,也有如此婆婆妈妈的时候。我笑着,看着认真讲解的夕羽惠,心里有种莫名的幸福。把背包递给我的时候,夕羽惠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标志性的微笑,将小脑袋搭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耳语道,“找到小哥和爷爷,问清你心中所想的疑问。然后活着回来,为了你,为了我,也为了我们。”夕羽惠说着,拿起了我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腹部。

我其实最讨厌这种分离的状态,虽然夕羽惠的表情还是微笑着,但是我知道她心里一定不舒服。现在听到夕羽惠这么说,我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好在夏夏此时走了过来,直接一边拉着我上车,一边对我和夕羽惠说道,“别恋恋不舍了,搞得我们这次就像是回不来了一样。放心,回来给你们亲热的时间……”

我就被夏夏这样“拖”上了车,车子马上发动,从后视镜中,我看到夕羽惠一直站在原地,凝望着我们的车子,她的身影渐行渐远。这几年不知不觉之中,夕羽惠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只是在这个瞬间,我才了解罢了。

我们分了两辆车,李星龙和金手佛爷等人坐在前面那辆车,而我们四个人坐在后面的车上。李星龙从堂口中,找了两个伙计来专门开车,也让他们一直留在塔兹县城,做为我们的照应。

一路上夏夏和大凯都是一脸的兴奋,眼镜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也不多说话,偶尔夏夏和大凯和他搭话,眼镜才说上几句。而我,经过了刚刚和夕羽惠的“分离”,心情很是压抑,我心里甚至有种直接回乌鲁木齐的冲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听着他们在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人们总是习惯用自己熟知的地里方位,比较陌生地的方位。我一直以为,乌鲁木齐距离且末的距离并不远,大概也就是从潍坊到济南。可是刚才问到夏夏,我才明白,乌鲁木齐距离且末差不多足足有1200公里,我们开车差不多要走二十几个小时,而塔兹县城在且末周边,距离且末还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大多说人从乌鲁木齐到且末都是坐飞机,但是我们带着装备,所以只能在公路。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今早就马上启程的原因,争取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到达且末。

听到夏夏这么一说,我整个人马上就感到有些困倦。今天才刚刚开始,最快也要到明天黎明左右才能到达塔兹县城。难怪李星龙找的车子都是长排椅,可能也是为了我们在车上休息。

车子一路都没有停过,夏夏想换开车的那位小伙计休息一下,也被人家拒绝了。眼镜一直在观察穷羿国的路线图。夏夏和大凯聊得累了,索性又自己拿起手机玩了起来,大凯则对着眼镜带来的那些兵器爱不释手,动不动就拿出枪和昦斧擦擦看看。

张琳坐在车子的最后面也不说话,而是一直靠在车窗低着头眯着,以至于我上车好一会儿之后,我才发现车上并不是只有我们四个人,还有一个一直迷迷糊糊地张琳。张琳那个粉色的大旅行箱,被放在了她的身边。一路上我看到张琳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样子,偶尔睁开眼就是问我们“到了吗?”得到否定答案之后,张琳便继续倒头睡。据张琳自己说,她每次坐车旅行的时候,就有这种嗜睡的毛病,以前上大学的时候,都尽量不坐公交车,因为好几次张琳自己坐车都直接坐到了终点站。

与夏夏计划的略有差异,我们到达塔兹县城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八点左右。虽然条件差的地方见多了,但是当时听到塔兹县城,心里还想这里起码是一个“县城”,总比我们去末戗时的于滇条件要好。可是当我放眼望去,这里周围看上去非常的荒凉,到处都是沙地,不远处还有一片片像戈壁一样的东西。这里的建筑风格,完全承袭了古时西域的建筑,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些建筑似乎经过了数以百年的风吹日晒了,外面的墙皮都不知道掉了多少层了。有些建筑甚至被风蚀的出现了较大的残缺现象。整座塔兹看起来都比较的残破,居民的家中也是独户的院落。几乎看不到类似于现代化的建筑,塔兹县城根本不像一个“城”,更像是一处古代的遗迹。

街上人烟稀少的程度,和我们之前所去的塔甫图差不多,根本看不到几个人,估计穷羿国里面的状态,应该和我们现在所见的塔兹差不了太多。

前面李星龙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提子先下了车,朝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几个也下车。

开车的这个小伙计,明显是以前来过这里,我们几个下车想要把东西卸下来,小伙计赶紧把我们拦下了,说是东西放这里就行了丢不了,这里不比大城市,没有小偷之类的人,他还开玩笑的说,就算是我们把车门全都打开去睡觉,第二天醒来之后,车上的东西绝对一样没少。

李星龙和金手佛爷也从车上下来了,前面那辆车的人,同样是没有把装备卸下来,而是直径走入了车子一旁的一户土房子。眼镜招呼了我们一声,让我们几个快点跟上去。

先前坐在车上,只能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现在从车上下来之后,眼睛甚至都只能眯着,因为风实在是太大了,而且风力还参杂着沙子,一个劲的往眼睛和嘴巴里面灌着。我们几个人跟在李星龙的身后,急忙走近了那间土房子。

这间房子并不是平时所见到的那种“套间”房子,而就仅仅是一间大屋。屋子里面摆着三张瘸了腿的**,还有几张破烂的凳子,房间的中间位置,有一个石质的石桌,不过桌子的磨损程度,和外面的建筑差不多。满地都是碎沙碎石,脚踩在地上,就像是走在建筑工地一样。房子里面的破旧程度,和外面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墙面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全部都是有一条条细小的裂缝,土黄色的墙面之上,还有好些坑坑洼洼的小洞,看起来就让人不舒服。屋子里面之前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刚刚从车上下来的我们几个人。

“这他娘的什么鬼地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是进了古墓了。要我看,咱们还是连待都别在这待了,抓紧时间赶路。估计路上的环境都比在这屋子里面强。”大凯抱怨的说道。

金手佛爷瞥了大凯一眼,也没说话,而是找了一个破凳子坐了下来。反倒是李星龙四周大量了一番,然后接话说道,“再等等,我们现在没不能走。我们在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