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夕羽惠这一番自言自语,我也有点不知所措,她说的“掉包”,难道是说镇河棺内的尸体被掉包了吗?我可是亲眼看到嚓祁尔申的人开棺,在这期间尸体被可能被掉包。如果夕羽惠指的是镇河棺内的尸体,在开棺之前就已经被掉包,那这件事情就更加奇怪了,这具诡异的蛇头蛇体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会被放置于镇河棺内?镇河棺内原来的那具尸体去哪了?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之中浮现出来。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东西被掉包了?”我快速的问道夕羽惠。

夕羽惠的脸上还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她只是冲我简单的摇了摇头,让我先不要问这么多了,推着我将我推进了夹层暗格之中。随后夕羽惠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就迈到那具诡异的蛇头尸体旁边,拉着尸体身上的红袍,将尸体向这里拖了过来。

离夕羽惠不远处的嚓祁尔申,好几次都想冲过来阻止夕羽惠的动作,可是都被金手佛爷给“挡”住了。嚓祁尔申见自己和金手佛爷陷入了缠斗,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夕羽惠将尸体拖走,于是他抬高嗓门,使唤着附近他的伙计们,夺回那具诡异的尸体。

可是现在嚓祁尔申的人,自己自保都成问题,根本无暇顾及夕羽惠拖动的这具尸体。刚才取出尸体的三个人,听到嚓祁尔申的吩咐后,多次想冲过来,可是夏夏和李星龙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身手很敏捷,将那三人制约在了一个特定的区域内。夏夏还不住的对夕羽惠嚷道,让夕羽惠加快动作,抓紧时间把尸体弄走。

此时我又从夹层暗格之中走了出来,忙帮夕羽惠将尸体拖进了这个夹层暗格之中。在拖动尸体的过程中,我发现这具尸体的蛇头,并非是长在尸身之上,而是这颗巨大的紫色蛇头,是被用针线缝在了尸身的头颅处,蛇头和尸身的斜街处,可以明显的看到缝合时深浅不一的黑色麻线。

这颗缝合的蛇头,让我不由的想到了当年在虵国时,我们从虵国带出来的那颗虵王的脑袋。同样也是蛇头的样子,只不过在蛇头的内部,还有一颗人头,而那颗人头的模样,就是我身边夕羽惠的样子。当时见到那张脸的场景,直到我现在还是历历在目。而且关于虵王头颅里,长相酷似夕羽惠的那张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我也从来都没有问起夕羽惠这个问题。此时我好奇的是,这颗紫色的蛇头中,会不会也有一颗人的脑袋呢?

尸体被我们拖进夹层暗格之后,我们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在夕羽惠的指挥下,我们俩一前一后,夕羽惠在前面拖着尸体,而我在尸体后面推着,力求尽快从这夹层暗格之中出去。夕羽惠担心我的伤口,因为没有必要的止血装备,夕羽惠只是简单那的给我处理了伤口,使伤口尽量避免感染。所以夕羽惠每走几步就问我伤口有没有大碍?让我忍忍,很快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我问夕羽惠这夹层暗格通向什么地方?夕羽惠告诉我,暗格通向观仙楼的外面,李老鬼的人现在都在外面,等一下出去之后,就能为我包扎伤口了。和我之前预想的差不多,李老鬼也料定今晚一定会有人来抢夺镇河棺,所以在观灯结束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回家,而是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观仙楼。李老鬼安排的人手也早就蓄势待发,不仅有一批人先前就已经进入了观仙楼内的暗格里。而且还有一批人在外围土山上待命,一旦观仙楼内有变,就可以里应外合形成合围之势。有句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虽然嚓祁尔申这条强龙势力庞大,老鬼家和嚓祁尔申比起来,也许只能算作是一条地头蛇,但是在李老鬼的地盘耍横也是自讨苦吃。夕羽惠也不明白,像嚓祁尔申这样的老江湖,应该不至于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非要在李老鬼的地盘硬来。夕羽惠对李老鬼同样非常不满,李星龙毕竟是他的孙子,李老鬼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我好歹也算是一个客人,李老鬼居然把我和李星龙一起留在了这里,当做“饵料”,更何况我现在满身都是伤,这一点让夕羽惠大为不满。

听起来这已经不单单是单纯的江湖纷争了,而是像战争一样,双方将帅斗智斗勇挥洒兵法。稍有不慎就会落得满盘皆输。嚓祁尔申就是对自己太过自负,才会导致现在被动的局面。

我清楚的记得观仙楼内打斗厮杀的场景,那是场面完全不是影视作中看到那种血腥场面,而是要比那种场面更加的血腥和真实。观仙楼一楼大厅的地上全部都是血,连挂在头顶的那些油灯,都被血溅成了红色,甚至有些油灯的灯光都被血覆盖了。喊杀声和哀嚎声在人的耳边此起彼伏,那里仿佛就变成了人间地狱一般,能看到好多人躺在血泊之中,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向外冒血,被斩断的四肢,散落的满地都是,一些被刨开腹部的人,肚子里的东西甚至都洒在了地上,一滩又一滩的肠胃,参杂着一股恶臭,和地上的血混合在一起。有些人的脖子被砍断了,但是头并没有身首异处,而是脖子成九十度角后仰,头就系在断了的脖子上面,从他的咽喉的伤口处,都能看到身体内部一些白色的东西。我想在冷兵器时代,两军交战的战斗场面,可能也就不过如此了。比起人与动物的厮杀,这种人与人的厮杀,让人更加的不寒而栗。没见过那种场景的人,永远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我和夕羽惠很快将尸体从夹层暗格之中拖了出去,暗格的出口处是在观仙楼的东南角,出来之后我就看到出口旁横着几具尸体,而眼前还站着数十人。他们见到我和夕羽惠出来后,赶忙上前过来帮忙,把我们拖出来的尸体接了过去。还有一个人拿着一个医疗包,就来帮我处理伤口。可是在这群人之中,我并没有看到李老鬼的踪影。

夕羽惠接过医疗包,示意她来给我包扎,那人也不多说,把医疗包递给夕羽惠,他就忙着去帮忙抬尸体了。我看到这些人正将我们从镇河棺内,取出的那具蛇头尸体搬上一辆蓝色的卡车中,因为外面灯光非常的昏暗,只能接着月光看到一个大概,不过那辆蓝色卡车的颜色倒是在月光下显得非常醒目,一眼就能辨识。

夕羽惠根本没理会那群人在干什么,而是很专注的为我处理伤口,我见现在这里只有我和夕羽惠二人,便问道夕羽惠,“那口镇河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嚓祁尔申加入的观灯名单?嚓祁尔申肯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贸然带这么多人来。很明显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抢镇河棺。但是我就不明白了,如果嚓祁尔申早知道镇河棺的事情,完全可以早下手,没必要非要等到观灯的时候下手,这样做太不保险了,你说是?”

夕羽惠瞪了我一眼,略带愠怒的回答说,“你自己都被伤成这幅样子了,你还有闲情逸致管别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差一点就死在里面了?!你自己都已经分析对了,嚓祁尔申在来山东之前,肯定知道一些关于镇河棺的事情,但是绝对不是他,把镇河棺加入到了观灯的名单之中,因为这样做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也犯不着晚上冒险来开棺了。所以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我抬起头看着夕羽惠,等着夕羽惠继续往下说。

夕羽惠和我对视了一眼,淡定的说道,“嚓祁尔申只是一枚棋子罢了,他无非是被下棋的人利用,真正的幕后人现在正在看这处“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