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站在原地傻了。呆呆的看着爷爷冲我微笑的脸庞,卡车也在慢慢的行驶。我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这个老头会是我爷爷!在仙山之中发生的事情,像是电影一样,突然在我的脑海中一一的浮现了出来,现在想想老头的一颦一笑,确实有爷爷的神韵。想起仙山之中的点点滴滴,爷爷曾经也暗示过自己的身份,难怪我们被困于石室的时候,夕羽惠会奇怪的问道我,是否以前就见过老头。我想那时夕羽惠就感觉到,老头和我曾经是似曾相识了。只是他换了一张“脸”,所以才没有被我直接发现。

风干鸡并没有将车迅速的提速,就像是在给爷爷告别的时间一样。爷爷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劲的朝我微笑着,我能看到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嘴角甚至还有一丝丝轻微的**。没想到我们爷孙二人,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第一次见面,而且第一次见面,即又是新的离别。或许现在静静无言,才是千言万语的表达。我也呆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目送卡车缓缓的向前驶去。

卡车的速度慢慢地加快了,爷爷也轻轻的把车窗向上摇起,微笑着微微朝我点点头。时间定格在这里,卡车加速很快从我的视线中驶远。我这次反应过来,立刻跑上车钻进前排的驾驶室,就要开车紧追。可是,我发现车上的钥匙不见了。我赶紧问夕羽惠,车上的钥匙去哪了?夕羽惠见我一脸的着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问我怎么了?并告诉我车子一直都是风干鸡开着,没人碰过车钥匙。

听到夕羽惠这么说,我才明白为什么爷爷告诉我,他上了车才能和我说李为民的下落。原来他早就料到,我得知他就是李为民的失火,一定会紧追不舍,所以干脆索性让风干鸡,把我们的车钥匙“处理”了。这样我也不能再追上他了。所以车钥匙,一定被风干鸡藏起来了,而且就藏在了车里,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寻找车钥匙时,多耽误一些时间。风干鸡肯定不会带着车钥匙走,那么我们连同车子,都会被困在这里,他这个人虽然冷酷,但是还不至于做这样缺德的事儿。

我怒的一下用手猛砸向了方向盘,车喇叭都让我这一拳砸的直响。旁边闷头大睡的大凯,也打了一个哆嗦,醒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心里又急又恼,急的是,现在找不到车钥匙,心急如焚却没有半点办法。恼的是,眼睁睁看着全家,找了二十几年的爷爷,从我眼皮之下走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了?”夕羽惠语气很严肃的问道我。

我告诉夕羽惠,之前在仙山的那个老头,根本就不是什么山区导游,而是我爷爷李为民!而现在我却眼睁睁的看着,二十几年第一次相见的爷爷,从我视线之中渐渐地消失!

夕羽惠听完我的话后异常的惊讶,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赶忙开始满车里找车钥匙。夕羽惠和我想的一样,对我和大凯说道,“小哥肯定没有带走车钥匙,他就是为了延误我们的时间,把车钥匙藏在车里了。不要找那些难找的边角,以小哥的性格,他一定会把钥匙,放在显而易见,但却比较不易找到的地方。”

我叹了一口气,呆呆的坐在座子上,朝夕羽惠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找了,就算我们现在找到了,他们也早就走远了,这里公路虽然只有一条,但是山路太多,我们又不懂这里的路形,根本无法找寻他们的踪迹。既然他们都想的如此“周到”了,又怎么可能再让我们找到呢?我看到夕羽惠的脸上,也有一些失落,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随后她下车将爷爷撕下的那块“脸皮”捡了上来。

可能大凯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懵,我和夕羽惠说了半天,大凯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还问我风干鸡去哪了?当我把所有的事情,又跟大凯简单重复了一遍之后,大凯疑惑的问道我,“小爷,你是不是也被尸花蓝菊熏得不轻?你能确定,你看到的就是李老爷子?说实在的,咱们仨人里面,我是唯一一个见过李老爷子的人,我怎么看都看不出来,给咱带路的那个糟老头会是李老爷子。不过,身高倒是有点像。但是体型看起来比老爷子瘦壮了不少。”

我怒气冲冲的对大凯说道“你***开玩笑也分个时候!我刚刚亲眼所见,之前那个老头确实就是爷爷。只是因为他脸上带了一块“面具”,所以我们才都没有注意到。你最后一次见到他,应该也是二十几年前的事儿了,二十几年时间,老年人身体和样貌有些变化,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没听说过,只有小孩和老人的相貌,每天都在不停的变化?”

“得得得,你可不要把火气撒在我身上啊。先别着急。现在着急也不顶用。你说的什么“面具”?”大凯又问道。

夕羽惠把爷爷撕下的那张皮递给了大凯,说道,“喏,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会完全认不出。”

大凯把那块“皮”放在手里反复的看了看,不停的用手搓着,大概是在感知皮的质感。此时我也在认真的观察那张脸皮。脸颊两侧的皮面很薄,而中间五官部分的皮面则厚实很多,面具脸上的那些周围和暗斑,根本不像是手工打造出来的,更像是本身就长在那张皮肤上的一样。面具中的眼睛、嘴巴这些被挖空的部位,周围都有一层极薄的皮质,夕羽惠说这些皮质是为了,让佩戴这张皮的人,五官更好地和皮质的五官结合在一起,从而不影响所带面具人的面部表情,和音容相貌。这样,带上这层皮质面具,被带者整个人的脸,才显得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不会看起来有种突兀的感觉。这种脸皮面具,不仅戴上的时候麻烦,要摘下来的时候也不轻松。既然爷爷能如此轻松的摘下,说明他在我们熟睡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脱下这张脸皮面具了,不然刚才照我说的那样,爷爷不可能如此轻松摘下面具。

说到这夕羽惠看着我,对我说道,“看来爷爷并没有想一直隐瞒他的身份。不然也不会做出摘下面具的准备了。”

我点点头,心里稍有一丝的安慰,觉得我在爷爷心里,还是有些存在感。这次仙山之行算是来的值得了。虽然没有得知爷爷的“下落”,但是爷孙二人还是见过面了。

夕羽惠让我不要灰心,她觉得找到爷爷并非是痴人说梦。因为我们现在不仅知道他来过仙山,而且还知道他和风干鸡有关系,加上还知道我们分离的地点,我们的包里都有定位所用的仪器,如果仪器损坏,现在打开手机也能得到这里的经纬度,回去通过定位系统,我们可以知道这里的具体位置,连同此地周围的地理方位也会了解,我们就可以推断出他们大致的前进路线,或者是可能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了。这些条件都可以,侧面的帮助我们找到关于爷爷的线索。

除了夕羽惠刚才说的那些隐藏的线索,再就是我们现在手里还有一条,现成极为重要的线索。就是——这块皮质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