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连忙向旁边退去。大凯手拉着那颗人头的头发,就那么在半空悬挂着。人头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头发非常的长,整个脸也被头发覆盖住了,所以看不清她的样貌。稀稀拉拉的水滴从她长长的秀发上滴落,看这颗头的形状,整颗头并没有浮肿的迹象,被水淋湿后头发都披在上面,显得头有点小。所以这颗头应该是,“脱离”身体并没有非常长的时间。夕羽惠这时忙对大凯说“提着别动!”说完便过去要观察大凯手中的这颗人头。我看到大凯这个时候也就是瞥了一眼那颗头颅,也就不敢在正眼瞧了。

风干鸡因为在大凯的身边,所以大凯提上人头来的一瞬间,风干鸡脸色亦是变的很难看,一直盯着那颗人头。还没等夕羽惠过去,风干鸡这个时候,突然抢过大凯提的那颗头,然后使劲将那颗头颅扔到了我们游过来的方向,并大声对我们说道“快点游到对岸!”话音刚落,风干鸡就把我和大凯向前推了一把,让我们俩快点游动起来。我们身前的那个老头,听到风干鸡的话后,手脚并用立刻就游出了一段距离。

风干鸡刚才的语气非常的严肃,所以现在也没人耽搁,一个个都奋力的向前划着水。夕羽惠一边划水一边问风干鸡出了什么事。风干鸡冷冷的回答说“头颅上有齿痕撕裂留下的伤口!”

这句话一出,我立刻紧张了起来,“齿痕撕裂的伤口”?这种高度含盐量的水里,密度又如此之大,不是说不可能活着除藻类和细菌以外的其他生物吗?那齿痕又是怎么出现的?这人头毕竟是在水潭的中央位置,总不可能是陆上的动物把人啃了之后,然后又把人头扔到水潭中央。这里的水都是死水,更不可能头颅是从岸边冲到水潭中央的。何况刚才头颅还是大凯从水下拉上来的。

想到这里我心跳不禁的快了起来。把不合理的线索都排除,刚才那颗头颅就是在过水潭的时候被咬断的!我都不敢再往回看风干鸡扔出去的那颗头颅了,也不多说话了,只是努力的向前游着。

好在这里的水密度还是很大,所以我们动作加快之后,游的非常快,眼看我们离岸边越来越近了。突然间我看到游在最前面的老头,身体突然间在水里怪异的上下晃动了起来。好像是水下有什么东西在拖动老头的身体一样。老头双臂不停的挥舞,右手已经摸出了那把“镰刀”。风干鸡赶紧快游几下奋力游到了老头身边,一边大声喊让我们不要停下,快点游到岸上去,一边双手在水下摸索着,并把老头不断的往前推着。

我们三个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马上从风干鸡和老头的身边游了过去,我在水下的腿,好像被水下的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一个下沉差点倒下去。情况容不得我多想,只得赶紧努力的划水游上了岸。

我们三个游到岸上之后,我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我看到风干鸡和老头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个位置,老头拿着那把“镰刀”不停的在水面上砍着。风干鸡则是一副紧张的表情,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锁住一般,腰部一直在后探,像是想从中挣脱。

“小哥,你们哪什么情况啊?”我大声的问道。

可是此时的风干鸡根本说不出话,只是脸上一副很痛苦的表情。我越看心里越是着急。风干鸡这个时候一个鲤鱼打挺,身子向后一闪,直接就跃出了水面,身子跳到了后面的水里。马上风干鸡游了一个弧线,向岸边狂奔而来。老头这个时候也是一个转身,又是手脚并用的向我们这岸边游了过来。

看到二人又朝着岸边游了过来,我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突然整个水潭开始腾出了一片一片的水花,伴随着零星的气泡向上涌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来。

只见水潭中央位置,一个凸起的类似于小山的黑灰色东西首先浮出了水面。就在这个小山一样的凸起浮起来的同时,我发现水潭中的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水的颜色由刚才的那种黑灰色,渐渐的变为了湛青色。虽然水面的能见度依旧不高,但是能依稀看到水底有一个巨大的“陆地”在向上浮起。我们三个看到这一幕都已经目瞪口呆了。我从来没听说过水潭里,还有会上浮的“陆地”。更不要说,这里的水潭还是那种含盐量极高的水潭。

我痴痴的问道夕羽惠“不是说水下不可能有东西吗?这浮上来的又是什么?”夕羽惠也不回答了,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这让人吃惊的场景发呆。

风干鸡和老头还在拼命的向这里游着。可是明显的感觉到二人的游泳速度比刚才减慢了不少,没有刚才轻轻一划水,身体就能前进一大块距离的样子了。而且两人游起来也非常的吃力。

“不好,这里的水质发生变化了。水里的盐度在减少,水的密度变大了。如果这个水潭中的水质是两个极端的话,那么可能一会这里的水的密度就会变得非常大!浮力就会渐渐的消失。这样他们是不可能游上来的!”夕羽惠随即沉思了片刻,大声的对我们喊道“绳索,快拿绳索!”

我赶紧脱下背包快速的从里面翻找出绳索。夕羽惠忙不迭的把绳索的一头抛到了水潭里,绳索就落在风干鸡和老头身前。风干鸡见到绳索抛过来之后,身体努力猛地跳出水面,不知道是水里浮力的原因,还是风干鸡自身的原因,他这一跳并没有刚才那么轻盈,身体紧紧的贴着水面。反倒是看起来比较沉重。而且风干鸡的左腿上有大片血渗出,细看之下有一道明显的伤口。不过,还好风干鸡稳稳的抓住了绳子的一头。风干鸡抓住绳子之后,身体随即一扭,伸出自己的长臂,把他身后的老头“捞”了过来。

“拉!”风干鸡竭力大声的对我们说道。

我们三个赶紧死死的抓住绳索的另外一头,使劲的向上拉着。风干鸡和老头也并没有停下划水的动作,依旧拼命的一边抓住绳索,一边划动自己的手臂使自己得以快些往岸边靠。

风干鸡身材偏瘦,老头更是不重,可是我们三个人现在拉起绳索,简直就像在拖一辆上坡的suv越野车,不仅拉动起来非常的费力,更是能隐约的感到一股向下的拉力,和我们向上的力相持。我们使出浑身力量,前面的大凯更是用出了蛮力,头上青筋暴露,咬着牙使劲向后拉。风干鸡才和老头向岸边慢慢地挪动着。不过好在二人离岸边也不远,我们在大凯响亮的“一二,一二”的口号下,总算是把他们两个拖了上来。

风干鸡和老头慢慢地自己从岸边爬了上来。二人累的趴在地上一动都不动,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们三个人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喘着。

我看到水下的那块“陆地”已经慢慢地完全浮了起来。水潭里的水并没有因为这块“陆地”的上升而下降,只是整潭水都在不断的冒着水花,潭水的颜色已经由我们最初见到的那种黑灰色,变为了现在的湛青色。不过,没过多久这些湛青色的潭水也已经被完整浮出水面的“陆地”代替了。

我盯着眼前的这突兀的陆地看着,旁边的夕羽惠却突然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东西好像自己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