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工夫,那刚刚还只有孩童高低的小沙暴已经逐渐变大了,就在离我也就是一米左右的距离。风速越来越大,把我脸上的那块白布都要吹掉了。我和龙哥就被这样一个突然形成的小沙暴隔开了。

我心里完全乱成了一团麻,眼看着这小沙暴还在变大,而且高度已经不再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了。应该很快就会变成不远处,那种有较大规模的小沙暴了。此时沙尘开始剧烈的向我的脸上冲过来,我眼睛几乎睁不开了。但是现在如果闭上眼睛那就等于等死了,小沙暴一旦移动起来,可是不长眼的。细小的沙尘一个劲的往我的眼角里面钻,我的眼里已经挤满了眼泪了,顺着眼角往下流,把沙子都黏在了脸上很不舒服。但还是努力使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周围可能发生的状况,也方便及时做出反应。

我用手死死的牵着缰绳,然后稍微挪动了几步,想找找龙哥的身影。但是那小沙暴已经完全把龙哥的身影遮住了。也不知道龙哥有没有被卷到小沙暴里。这小沙暴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向我袭来。它一直在原地打着转,暂时并没有开始移动。我和沙暴现在这么近的距离,就算小沙暴移动速度比较慢,我想躲开也不是那么容易。我嘴巴也张不开,现在喊也喊不出口。也不知道相隔不到一米的龙哥现在是什么情况。要不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就在我左手旁的不远处,又有一个小沙暴看起来就要形成了,旁边地面的沙开始强烈的旋转。我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今年是造了什么孽了,小爷这尼玛腹背受敌了!在这种距离下,这两个小沙暴要是都冲我这边来,我就是闪电侠也躲不过了。

我赶紧看看前面的鄂妈,透过细长的眼缝儿,我看到鄂妈身边也有几条小沙暴在剧烈的转动,但是鄂妈还是站在哪一动不动。**!鄂妈是不是吓傻了?傻站在哪儿不是等死吗?我在心里暗骂道。周围越来越多的小沙暴在形成,不止是我和龙哥这边,就连夏夏、carl李、alma陈、笛子,我们每个人的身边都有几条小沙暴在肆意的剧烈转动。而且更可怕的是,仍然有不少将要形成的小沙暴在地上打着卷儿。看夏夏他们的样子,也都是很紧张。靠在骆驼的身上,尽量不让风沙钻进身体。头还是紧紧的盯着鄂妈所在的方向。看得出大家并没有乱,还是在等着鄂妈的指示。

于是我将身子也靠在了骆驼的身上,把眼睛眯的更小,看着鄂妈下一步的动作。刚才我还在想,如果小沙暴真的朝我们袭来,反正离风蚀魔的入口不远,直接出去就可以了。但是,我的这个想法现在看来明显是太天真了。小沙暴形成的越来越多,想成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我们进来的路,恐怕真的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了。一些小沙暴并排着旋转,就像形成了一道沙暴做的栅栏一样,要把我们困死在里面。

我现在做的只能是,祈祷鄂妈可以把我们顺利的从这里带出去,起码做点把我们带出去的努力,在原地站着难道还想等沙暴自己停下来?就在我乱想的片刻之间,身后的风力忽然变大了,吹起了一层层的沙浪。身后的那些小沙暴也冲我们这动了起来。我周围的这些沙暴也缓缓的在移动,身边两条离我最近的小沙暴,正向我夹击过来。我一下给吓傻了,从来都没见过这种架势,一条条黄色的沙暴,就像一条条黄色的闪电一般连天接地气势逼人。所有的沙暴都在移动,卷起一层层的沙浪。不动的只有我们,真的就像绞肉机里的无数刀齿开始转动要就肉粉碎一样。这样下去下场比那刚刚被卷成粉末的白骨还惨。

剧烈的风沙,加上刺耳的风鸣声,让人完全不知道该怎样自救。那些强风扬起的沙子此刻已经让我的眼睛睁不开了。自己的身体也已经不听使唤了。我只能靠微弱的听觉来辨别身边的风沙的距离了。

那种电锯般的相交声,现在又在我的耳边不断的响起。声音比刚才还要大。我的右耳都已经“嗡嗡”直响了。那相交的沙暴应该就是在我的附近了。沙暴里甩出来的风沙差点把我打倒。我只能不断把重心降低,藏在骆驼的身后。此时我的心已经紧张的被扭成了一团了。我能感觉到我浑身的冷汗在不停的直淌。沙暴随时都可能把我卷到里面。

周围的风沙越来越大,全都是尘土的气味,连骆驼都被那风吹得挪动了一下。我最外层的迷彩服好像也被吹破了,风沙直接打在了我的身上。那电锯般的相交声,这时也变得像雷鸣一样震人心魄。当我感到身边那刺耳的声音就要贴在我身上时,我手中牵动的缰绳居然动了起来。将我向前拖动了一下,“骆驼开始动了?”我心里又惊又喜。我脑后马上就是一阵旋风刮过,感觉头皮都要被撕裂了。将我直接从地上甩了起来,若不是我的手还紧紧握住缰绳,这一甩很可能就把我扔进小沙暴的“嘴里”了!然后就是那种刺耳的相交声,应该就在我刚才的位置。

我身体已经僵住了,只有手还下意识的死活握紧缰绳,骆驼就这样拖着我在走。我勉强睁将眼睛打开一条缝,眼里流出的眼泪都混合着沙子。我向后面看了看,骆驼拖动过我的地方,马上就会有小沙暴占领,那些小沙暴就像在追赶我们一样,沙暴与沙暴之间也不停的发出了那种交汇的声音,身后的风速不断的在加大,我拖在后面的左腿,都被风吹得一颠一颠的,而我却没有任何知觉。不知道是腿刚刚伤到了,还是腿麻木没知觉了。

骆驼拖动我的速度慢慢的也在变快,我的屁股在那些被沙漠覆盖的白骨上滑动,时不时还能感到一点疼痛感。身旁的那些沙暴也开始了不规则的运动。它们并没有直接向我们冲来,而是像相互吸引一样,两两的相交在一起。虽然骆驼被统统连在了一起,但是还是很灵活可以躲过了身边一个个的沙暴。虽然身后的那些,风速极快的沙暴还是在“追赶”我们,但是我们的速度远在沙暴运动速度之上,不论它们怎么赶,离我们的距离还是在不断的拉大。我看了看身边的龙哥,他蹲着行走,身体靠在骆驼的身上,随着骆驼一起向前。他看到我的头朝他那里看,伸出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意思是问我有没有出什么问题,一切还好吗。我勉强的抬起了胳膊,想做一个OK的手势回应龙哥,但是手也不停我的使唤了,做了一个很滑稽的兰花指,然后胳膊就又耷拉了下来。龙哥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随即也回过了头,又开始询问其他身边的夏夏。

看来大家都没事,只有笛子躺在地上,应该时昏了过去,夏夏在用手拖着她。身边的沙暴慢慢的变少了,风力也不如刚才强了。我注意到有一条沙暴竟然自己缓缓的散去了,瞬间就不见了。回头再看看身后,我们进来的地方已经已是满布那种小沙暴了。追赶我们的沙暴也已经开始在原地打着转儿了。而我们身前却什么沙暴都没有了。起初在进来的时候,我们看到这里应该是沙暴林立,而我们进来的地方没有沙暴。不知不觉中沙暴居然一下就跑到了我们的身后。从没听说过有这样奇怪的气候天气,那些小沙暴就像自己长了脚一样。

看起来我们应该是安全了。刚刚若不是骆驼在关键时候把我拖动了一下,估计我现在就已经成了烟了。姜还是老的辣,真不能小看鄂妈。我们这么一大串的驼群,居然没有被那些不长眼的沙暴吹散,简直就是奇迹了。

想到这,我向前看了看鄂妈,只见最前面那匹骆驼还在一步步的快步向前运动,但是它的身边却空无一人,鄂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