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陵城中,刘尚的心情很坏,能够马上打天下,总不能马上治天下。算算日子,与蔡瑁约定的五天日期已经到了,也不知道衡阳那边是否已经出现了刘表的大军。

当然,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昨夜刘度不是一个人出来的,他还带着几乎所有的城中官员,一番大战,虽然夺下了城池,可是里面的官员却差不多死伤殆尽,以至于他不得不实行军管,来防止城中治安的恶化。

此刻,他正带着人,走在离城十余里的山林之中,据投降的官员说,这里有一个隐士,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刘尚休息了一天,就带着人寻了过来。

魏延与太史慈也跟了过来,不过两人可不是来寻访名士的,纯粹就是为了出来打猎。一路之上,两个人弓箭就没有落空,马背上,已经挂满了零零总总的猎物。

黄浩臭着脸,不情不愿的跟在刘尚身后。他是不想来的,可是刘尚硬要他来,只好就跟着了。不过他的心中并不是太看好刘尚此行,荆州的名士,全部在襄阳,似零陵这等偏远的地方,那个有才之人会跑到这里来隐居?

其实刘尚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权当出来散散心,看一看零陵周边的风景。大军一路厮杀,也需要一个时间好好的放松一些。

零陵外的山林还是很多,因为靠近五溪,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蛮族背着背篓,在山间采挖着草药。看到他们,刘尚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个五溪蛮族里面还藏着一个大家伙。

只是刘尚问遍了城中的人,却是没有人认得沙摩柯的名号,这一点让他颇有些不解。一路游玩,仲夏的太阳虽然毒辣,但是在周围草木的遮挡下,山中的气候还是极为的凉爽。

又走了几座山,依然是罕有人烟,只有偶尔几个樵夫,看到刘尚等人经过,也识趣的避让在一旁,刘尚走的累了,看了看日头,已经是正午。却是不好再走,于是换来向导问道:“此去前面,又是何处?”

那向导是个本地的小吏,对于附近十分熟悉,听到刘尚发问,他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突然笑了起来,拍手道:“将军不是要访求贤人吗?此却是来对了地方。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大才,也是我零陵人,换作刘巴,他是官宦世家,只是因为恶了刘表,在荆州不得重用,前些日子才举家返回故土…”

“刘巴?还是官宦世家?”刘尚摸了摸脸颊,脑中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却是记得三国中有一个人名叫刘巴的,只是却是忘记了他的表字是什么?

想到这里,刘尚又问道,“此人的表字如何?你且说说,他为什么就是零陵最大的贤人?”

那小吏看到引起刘尚的兴趣,更是来了精神,“将军有所不知,这个刘巴字子初,曾经师从庞德公门下,学的了一身本事,只因其父素为荆州牧不喜,所以一直不见进用。小人还记得,当初刘太守曾经数次想要征召他做官,可是都被拒绝了。若是这人没有本事,又如何会得到太守如此重视呢。。。。”

“子初?”没听过!刘尚眉头一皱,随即看向黄浩,道:“这个刘巴,你可认识?”

黄浩迟疑了一下,方才点点头道:“刘子初这人我听过,却是一个贤才,只是素来为刘荆州不喜,本来我们以为他已经离开荆州了,没想到,他竟然回了零陵。”

“却是天助我也!”

得到了黄浩的肯定,刘尚心中十分惊喜。没错,就是惊喜,他感觉,这个刘巴,简直就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啊。没有进入荆州,是无法体会这地方的复杂的。

豪族势力盘根错节,一味使用武力是不行的。只有刚柔并济,才是正道。但是问题就来了,刚这一点他是做到了,这个柔,却是一直没有头绪。

这个刘巴的出现倒是给了他一丝灵感,若是能够收服了此人,无疑对于他拉拢荆州的士人有很多的助益。刘巴是名扬荆州的大才,又是庞德公的门下,这个分量可不是黄浩能够比拟的。

想到这里,刘尚明显的兴奋起来,催促小吏道:“速速在前面带路!”走了几步,他突然又是停下来,摸了摸身上,却是来的匆忙,只是带了一些绢布财货,料想刘巴官宦世家,他送这些东西,恐怕有些不合适。

太史慈看出了刘尚的心思,不由在旁边道:‘“主公可是担心这些礼物不够,要不我们派人回城在拿一些过来。”

魏延却是眼睛一番,没好气的道:“料他一个白身之人,主公亲自去见,已经是他天大的福分了。照我说,主公身份高贵,岂能屈尊而去,只需派人叫他过来便是。”

一番话,众人纷纷点头,一个亲卫越众而出,拱手道:“主公,日头正大,不劳你远去,我愿意前去请他过来。”

“不行,其人既然有大才,你等不可怠慢!都随我前去拜访此人。”说着,刘尚已经策马前行。

他的身后,黄浩暗暗的点头,不管刘尚其他的如何,光是这一份求贤若渴的精神,就值得称道。

一行人又行了数里,周围的人烟明显密集了起来。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一个田庄映入眼帘。那小吏来过这里,指着田庄道:“将军,这里就是刘巴的住处了,就是不知道此时他在没在家。”

刘尚点点头,翻身下马,带着众人往前走去。一路上,许多人都是好奇的张望过来,田庄之内,一个年老的管家早就带着人恭候着。

虽然恭敬,却并不谦卑,老管家朝着刘尚行礼,笑问道:“将军前来,可有何吩咐?”

刘尚笑了笑,也拱手还礼,“还请老人家通报一声,就说武昌刘尚,前来求见子初先生。”

老管家苦笑着摇头,叹道:“将军来错地方了,我家主人不住在这里。”

刘尚楞了一下,看向那个小吏。

小吏满脸通红,一步跨了出去,指着老管家喝道:“休要胡说,上次我来这里还看见了人,却想用谎话欺人!”

老管家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呵呵的摇头。“上次是上次,这一回,家主人却是不在这里了。”

“不在这里,那又在哪里?”

刘尚脸色一沉,心中颇有些不舒服,这个刘巴,难道以为他是诸葛先生,还要我三顾茅庐不成?

老管家依然笑眯眯的,颤巍巍的指着一个方向,“不瞒将军,我家主人是个好静的人,这里嘈杂,他不喜欢住,所有在那东山头上结了一个草庐,平日里多数时候都那里呆着,除非每月月末,才会下山来一趟。”

还真有草庐,刘尚脸色古怪,眼睛直直的盯着那老管家,“这么说,在那里,我就能找到他?”

“这可说不准,我家主人时常出去访友,或者三日,或者五日,小老儿可不敢保证。若是将军有事,可以留下书信,等到主人回来,我再交给他。”

明白了,这是不想见自己,故意躲着呢!

刘尚心中叹了口气,这些个贤才,可真是不好请。他知道从老管家身上也问不出什么东西,索性带着人,一直往东山行去。

魏延有些不悦,沉声道:“主公,这个刘巴明显是有意回避,那东山上,恐怕也是个空宅。”

太史慈也点头道:“若是主公要去,还是派一个人过去看看,免得白跑一趟。”

“不用派人了,东山肯定是空的。”刘尚笑了笑,他们一路上这么多人,他就不信刘巴事先会不知情,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想见自己。

众人闻言都是一楞,就是黄浩也是被搞糊涂了,不由开口道:“既然明知道那东山无人,将军为何要去?”

刘尚呵呵一笑,“难得出来一趟,又有现成的房子,今天,我们就住在那里!差点忘了,去一个人,给那老管家说一声,那东山的房子,我赁下了。”

自有人把刘尚的决定告诉老管家。

那老儿正在乐呵呵的看着刘尚往东山而去,一听到这个消息,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这个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有心想要拒绝,可是看到亲卫那凶恶的眼神,老管家涌到嘴边的话又是咽了回去。这些个兵子,明显是不讲理的。一切,还是等主人定夺吧。

老管家苦笑着回了田庄,来到一处书房。

书房很整洁,里面最多的就是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不但有着大量的竹简,还有着许多的线装书。

一个青年正端坐在几案上,摇头晃脑的朗诵者什么。老管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走进去,随即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朗读声嘎然而止。青年却不说话,而是郑重的收好书籍,方才问道:“怎么样,那些人可是走了?”

“正要告之主人,那领头的将军带着人,前往东山去了。”

“无妨,他们找不到人,自然就走了。好了,你下去吧。”青年重新拿起书,端正了坐姿,就要开始朗读。

只是,那老管家依然没有离去,也没有起身,他只是趴在哪里。

青年楞了一下,奇怪道:“还有何事?”

老管家苦笑一声,闷声道:“还请主人恕罪,那领头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说要赁下东山的茅屋,老儿没得主人吩咐,不敢擅专,可是又不敢阻止,还请主人责罚。”

“你是说,他们要在我那茅屋里住下?”刘巴颇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