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带人佯攻庐江,走到半路,估计已经出了皖城探子的侦查范围,于是对刘晔等道:“我军前行五十里,皖城梁刚一定以为我们真的前往庐江去了,前方不远乃是一片山林,不如我们躲在里面,等到天色将黑再折返皖城。”

鲁肃道:“主公万万不可,我军一动,梁刚必然知道,为今之计,只能选择精壮埋伏在山野之中,其他士卒继续往庐江进发,只有这样才能打消梁刚顾虑!”

刘尚点头,当即命令雷薄率一只偏师继续往庐江进发,一路上多置军旗,以为疑兵之计,自己却与鲁肃、刘晔等人引军五千埋伏在山林之中。

果然如鲁肃所料,大军过去不久,一队皖城的斥候出现,见到刘尚军队一直朝庐江进发,才拨转马头,飞速通报皖城之中。梁刚接报,心中安定,吩咐士兵守好城池,自己却卸下戎装,换上便服,往家中赶去。

话说太史慈游荡皖城之内,遍观四门守军虚实,又秘密购买许多硝石引火之物,心腹手下都暗藏利刃,潜伏在皖城各处要道之间。三更时分,南门守军大多懈怠,躲在隐蔽处睡觉,

太史慈领着四百士卒暗怀利刃,一直走到城门附近,早有巡夜军士拦住去路,大声喝道:“干什么的!”

太史慈手快,一刀劈死喝问之人,引着四百士卒发一声喊,一直往城门冲去。守城士卒大惊,一边鸣锣,一边鼓噪着围了上来,刀枪乱舞,死命挡住太史慈等人进攻。

“敌袭!快去报告梁刚将军,剩下的人跟我来,决不能让他们夺下城门!”守城士卒中跳出一个校尉模样的将领,手里挺着一柄浑铁大叉,拍马举叉就刺向太史慈的胸口。

太史慈冷笑一声,站在原地不动,等到劲风扑面,那把大叉离自己不过一尺距离之后,才左手一伸,握住刺来的大叉,手起刀落,那名司马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其余守军大惊失色,纷纷丢下武器作鸟兽散,太史慈也不追赶,急忙命人打开城门,好迎接刘尚大军入城,又让人四处纵火,诈言皖城已破,杀梁刚者赏百斤,封千户!

刘尚大军趁着夜色早已埋伏在皖城四门之外,见到城南火起,马上命令梅乾引军一千堵住东门,鲁肃引军一千堵住北门,刘晔引军一千堵住西门,自己带着剩余两千人马从南门杀入,太史慈打开南门接应,刘尚留下本部军卒一千人守住南门,上马提枪,一直朝皖城县衙杀去。

皖城大乱,火势滔天。梁刚接报大惊,火速点齐兵马就要杀奔南门,忽然街道里窜出一百士卒,手里引弓搭箭,对着梁刚乱射,可怜梁刚失了方寸,惨叫一声,死于乱箭之下。

袁军看到梁刚阵亡,大喊一声,纷纷四下而逃。那些士卒也不追赶,欣喜的割下梁刚首级,朝刘尚中军报功去了。

乔家大宅,任夔与乔玄正在对弈,听到城内喊杀震天,不由笑着说道:“主公大军已经进城,乔公再不发动,五千皖城子弟可要玉石俱焚了。”

乔玄不敢怠慢,急忙吩咐管家拿着自己的书信,在太史慈士卒的带领下前往东、北、西三门劝降。三门守将俱是豪门子弟,看到乔玄书信,纷纷大开城门,放刘尚大军入城。

战争来的突然,结束的也快,有乔玄出面,刘尚大军又纪律严明,并无太大的扰民事件,皖城民众虽然惶恐,却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骚乱。

刘尚欣喜,带着刘七等亲兵步入皖城县衙,任夔与乔公早已等在那里,见到刘尚进来,任夔恭贺道:“恭喜主公夺得皖城,这次我军能够这么快就夺下皖城,全赖乔公之力。”

刘尚早就注意到任夔身边的白发老者,只见他一袭长衫,面貌和蔼,虽然年老,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浑身透露出淡淡的威严,心中不由暗自赞叹,道:“小子久闻乔公大名,多谢乔公相助之恩!”

乔玄拈须微笑,道:“公子无须客气,老夫不过顺势而为。只是梁刚军士多为皖城人氏,还请公子善待之。”

刘尚点头,军情紧急,他来不及和乔玄叙话,先命雷薄引兵一千到街上巡逻,抓捕梁刚溃散的军卒,一边命人取来皖城之关防印信,当下写了封调兵的命令,诈言皖城危急,请皖口守将速起大兵前来救援,又用了大印,封好火漆,选一精干士卒快马加鞭朝皖口赶去。

一切准备妥当,安抚了皖城之后,众人都来献功,此次战斗虽然短暂,将士们却斩获颇多,等到士卒献上梁刚首级,刘尚不禁叹息一声,命人收敛梁刚尸身,又赐梁刚家眷若干金银,作为抚恤。

乔公在旁边听到,心中对刘尚好感大增,私下里对扬州豪族说道:“刘子任仁慈之主,内有刘子扬、鲁子敬此等智谋之士,外有太史慈、祖郎等忠勇之将,虽然实力比之孙策稍有不如,亦是南方一蛟龙也。”扬州士人闻听,多有千里投奔者。

不说刘尚占据皖城,安抚民众,但说皖口驻军主将乃是刘勋妻弟,姓吴名汉,与前任皖口守将吴良乃是兄弟,驻军夜间发现皖城方向火光冲天,吴汉急命手下探马前往探查,自己整饬军营,命令士卒紧守营寨,以防刘尚趁虚劫营。正在焦急时,军营之外出现一匹快马,大声叫道:“快开营门,我乃皖城信使,刘尚率大军围攻皖城甚急,梁将军特命我快马赶来求援!”

吴汉听说是皖城来人,立刻打开营门,命令军士带到自己面前,接过信使手中关防文书,又对了虎符,确认无误后,道:“皖城现在情况如何,何以城中火起?”

那信使道:“刘尚狡诈,事前派小股盗匪潜入城中,想要里应外合,是将军发现的及时,杀散城中内应,现在正率兵抵挡刘尚大军攻城。”

吴汉大惊,急忙打开营寨,引兵三千往皖城赶去,只留一千老弱守住营寨,报信使者言称要回皖城复命,提前骑马往皖城方向去了。

行至半路,一彪军马斜次里杀出,当先一员大将拍马舞刀大声喝道:“敌将休走,某家雷薄来也!”

吴汉大怒,也挺枪迎上,雷薄身后士卒一拥而上,吴汉抵挡不住,虚晃一枪杀出战团,就要向皖口逃出。

“敌将休走,某家梅乾来也!”又一彪军马从背后杀出,两边夹攻,吴汉军大乱,死者不计其数,吴汉挺枪复与雷薄溺战,只三合,雷薄手起刀落,斩吴汉于马下。

众人见主将身死,纷纷跪地投降。雷薄与梅乾留兵五百收降俘虏,自己引着三千大军急忙赶往皖口,皖口火光冲天,留守士卒大半被绑缚在空地之上,原来太史慈早就带兵杀到,只是一个冲锋,就攻破了皖口军营,皖口守军不过一些老弱,如何敢抵抗,纷纷跪下投降,只求免死而已。

见到雷薄等大军来到,太史慈吩咐道:“速速派人报知主公这里的情况,还有,命令手下士卒一起行动,我不希望在主公过来之后,见到一座残破的军营。”

雷薄等人轰然应诺,手下士卒加上降兵更有五千余人,大家一起动手,顷刻间修复好皖口军营。皖口乃是军港,其中多有战船,虽然被守军烧掉一些,还是有五十搜楼船,上百艘艨艟完好无损,其余辎重钱粮更是无数,都是为刘勋攻打鄱阳准备的物资。

刘尚稳定皖城局势之后,迅速派人搬空皖城府库,实在拿不走的全部丢到街上,任由百姓争抢,他自己却带着军马退出皖城,朝着皖口方向行去。同行之人,除了原班人马之外,皖城乔公也带着家眷跟随刘尚一块启程。只是大小乔一直隐在车马之中,与女眷待在一起,这让几次借故前往偷窥的刘尚极为失望。

走至半路,雷薄的信使接着,言称已经取了皖口,军械钱粮堆积如山,刘尚苦笑,对刘晔等人说道:“袁术还真是富得流油,光是一座小小的皖口就有粮十万斛。”

鲁肃呵呵一笑,道:“淮南乃是天下第一富庶之处,皖口的钱粮不过是小数目,寿春袁术处军粮最少也是庐江的数十倍。”

刘尚咂舌,随后又释然。任夔一个小小的田庄也能供应他一万大军一月的口粮,更何况是占据淮南的袁术。

行不多时,太史慈带人在皖口军营之外列队迎接。刘尚喜悦,轻抚太史慈的后背说道:“我有今天,太史子义出力甚多。”

太史慈感动道:“公子严重了,能为公子效力,慈之幸也。皖口大营已经整顿完毕,还请公子入内。”

刘尚点头,心中没来由的略过一丝阴影,太史慈是他手中的王牌不假,但是他更是刘繇的部将,要是刘繇突然要调走太史慈,太史慈会作何选择,他又该何去何从?刘繇毕竟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