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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前,颜良和他的五百骑兵已经布署完毕。

五百人马分成四队,分别藏身于大道两边的四座山包上。

此地已按近汉水,地势以丘陵居多,山不高,但树林却颇密,人马藏于其中,若无斥候仔细侦察,绝不会被发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残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照在颜良的脸上时,大道的北边,终于出现了荆州军的身影。

那飘扬的大旗上,书着一个斗大的“蔡”字。

“果然是南撤的蔡瑁军,嘿嘿,老子我等你多时了……”颜良嘴角上扬,穿越密林的目光中,流露着几分诡绝的杀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以急行军的方式,匆匆的沿着大道南下,全然没有觉察到附近的山丘上藏有伏兵。

或者说,荆州军根本就没把伏兵当回事。

从邓塞而来的情报中,蔡瑁得知偷袭的敌人,不过是五百多颜良轻骑而已。

区区五百骑兵,长途跋涉必然筋疲力尽,纵然是骑兵,想要在野战中摧垮他的两万步军也绝无可能。

而附近地势开阔,仅有的丘地也并不高,并不适合骑兵设伏,发动俯冲的突袭。

蔡瑁也算熟读兵法,料定颜良不会“犯傻”,此时多半已由原路回往新野,故也没有太过戒备,只顾着催促全军疾行南归。

几分钟后,这两万多人的荆州军,匆匆忙忙的从颜良的眼皮子底下穿过。

时机正好。

“呸~~”颜良将嘴角的草根吐出,手掌斜向一扬,轻喝一声“擂鼓”。

号令传下,早已准备好的几个虎臂大汉,挽起袖子,发狂似的擂起了数面牛皮大鼓。

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信号一起,其余山丘上的战鼓也应声而起。

随着战鼓声起,密林间陡然间树起无数的旗帜,那些潜藏在林中的士兵,跟着扯起嗓门,只呐喊大叫起来。

“杀啊~~”

“杀蔡瑁!”

“活捉蒯越——”

五百人疯狂的吼叫,几百面旗帜随风乱舞,隆隆的战鼓声震天动地。

这般气势,仿佛密林中藏有千军万马一般,声势极是浩大。

颜良捂着耳,大笑道:“给本将大声的叫,嗓门越大,功劳越大。”

士卒们得到颜良的鼓励,更是叫得嘶心裂肺,叫得满面胀红。

大道之上的蔡瑁和他的两万荆州军,却是被这突然而起的伏兵,吓得是失魂落魄。

蔡瑁环顾四周,眼见密林中旗帜无数,四面到处是喊杀之声,俨然有万千伏兵顷刻间将要杀出一般。

蔡瑁顿时吓得乱了阵脚,生恐伏兵杀出逃之不及,急是大叫:“不可停步,全军疾行!”

命令刚下,他自己则纵马先行,不顾一切的抢先望南奔去。

主将这么一走,本就惶惶的荆州军们立时便陷入慌乱之中,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队伍,你推我搡的夺路而逃。

一处乱,处处乱,须臾间,急行南撤便演变成了一场大溃逃。

心念着保命要紧的荆州士兵们,惶急之下,将盔甲军械、旗鼓军需等纷纷丢弃,恨不得全身上下只余一双鞋子,最大限度的轻装逃命。

位于阵中的蒯越,最初的一刻也吓了一跳,以为遇上了大股伏兵。

不过他脑子一转,便叫道:“大家不要惊慌,这是敌军的疑兵之计,切不可自乱阵脚。”

只可惜,先行而逃的蔡瑁,使得整个队伍陷入了崩溃,蒯越的喊叫如泥牛入海,很快就被淹没。

“颜良,又是颜良,可恨——”

蒯越咬牙切齿,脸上怒色喷涌。

眼看着士卒们望风而逃,蒯越心中有恨却又无计可施,只得也跟随着大股溃军,向着襄阳方向奔逃。

半个时辰后,两万过街老鼠般的荆州军,终于逃出了这片所谓的“伏兵区“。

这个时候,颜良才和他的五百骑兵,不紧不慢的从密林中走出来。

士兵们望着狼狈而逃的敌人,个个开怀大笑,嘲笑着敌人的胆小如鼠。

颜良环视一眼大道左右,目之所及,到处都是盔甲和兵器,数都不数不清。

颜良随手捡起一柄作工精良的长戟,口中喃喃笑道:“这下可发财了,刘景升,多谢你送我这么一大笔军资,我一定会好好利用它们,来日加倍回报于你。”

那“回报”二字,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这么多的军械,足以武装万余精兵,将军,你这一招疑兵之计,当真厉害。”

拍马而来的文聘,一脸的兴奋,难以掩饰对颜良的赞服。

颜良却只淡淡一笑,大声道:“大家就辛苦一下,把刘荆州送给咱们的礼物驮回新野,今晚人人有酒,本将与你们不醉不休。”

五百骑兵们听到有酒赏赐,立时爆发出山呼般的欢呼声。

众人的欢喜的目光中,充满了对颜良的祟敬,纵使是情绪内敛的文聘,也不禁暗暗点头叹服。

入夜之时,颜良和他的五百骑兵,终于满载而归,回到了新野。

此时的新野城的军民,精神尚处于高度的紧绷状态,当他们闻知他们的颜将军,带着荆州军的弃资归来时,所有人紧绷的神经才终于得到舒展。

颜良在众人敬仰与欢叫声中,坐骑黑驹,身披红袍,徐徐的步入了新野。

耳边尽是赞服之声,整个新野城都为之沸腾。

颜良当场下令,尽取新野库府所藏,今晚全军大宴,不醉不休。

“子义将军万岁!”

“子义将军万岁!”

激动高兴的将士们,难抑心中的情绪,竟是呼出了“万岁”的口号。

要知普天之下,唯有皇帝才能被臣民山呼“万岁”,但如今将士们对颜良祟敬之极,激荡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只能用呼喊万岁来宣泄心情的痛快。

“恭喜将军凯旋而归。”

下得城头的许攸前来相见,拱手见礼时,眼眸中隐隐也闪动着几分激动的神色。

也难怪,此番颜良所处的困境,纵使是许攸也未有必胜的把握,当初送颜良发兵出城时,他心中已做了兵败身死的准备。

而今局势逆转,许攸也如释重负,心中如何能不激动。

颜良一拱手,微笑道:“先生也辛苦了。”

那一句“辛苦了”,虽然简单,但却诚恳而真挚,是颜良认可许攸留守后方的功不可没。

许攸心中感动,遂是哈哈大笑:“将军不说要不醉不休么,今日我就霍出这把老骨头,陪将军喝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