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陈老师看了看她,“你这个脸上是怎么回事?红一块黑一块的。”

“哦,我今天录最后一期节目,”周一一的声音小的像蚊子,“节目组一时找不到新人,就让我再顶一期,我……”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强调客观理由了,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广播电台,直播的时候只要有6秒种声音空白就是重大播出事故,如果今天马路也没有来,我们就要开天窗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吧,我希望你能尽快调整好自己的位置和心态,做一个合格的广播人。”

陈老师说到这里,不再看他们,挥了挥手,意思是他们可以出去了。等他们走到了办公室门口,陈老师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你们两个本季度奖金扣发,周三上午频率例会上要做检讨,越深刻越好。”

马路和周一一这时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对方,两人都没说话,走出了办公室,钱老师一直摇着头目送他们离去。

走廊上,周一一对马路满怀愧疚之情:“马路,对不起,是我不好。”马路没好气的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姐姐,你以后不要再迟到我就跪下来拜了

!”说完,马路撇下她就走了,成为周一一今天看到的最后一个扬长而去的背影。寂静的走廊上,周一一略显丰硕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孤苦伶仃。

周一一回到小屋子,一推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一纸袋植村秀的高级化妆品,估计又是上官燕今天刚败的。她换了拖鞋,上官燕身上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亲爱的,你回来啦?”周一一不说话,上官燕走过来看着她,“哟,怎么啦?生气啦?我也刚回来,忘了听你的节目了,我明天保证听还不行吗?”上官燕漂亮时髦,是个标准的文艺女青年,她们来自不同学院的传媒专业,毕业后都留在了上海做电视,后来就一起租了一个两室一厅成了同居蜜友。更准确的说,上官燕就是电视购物节目的编导,而周一一就是主持人。

周一一颓然倒在沙发上,说:“亏了你没听,听了也白听。”上官燕听不明白,问她:“到底怎么了?”周一一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逼视着上官燕:“上官燕同学,我今天真不该答应你过去救场,我救你的场不要紧,我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你说你哪天录节目不好啊?偏要赶在今天。”

上官燕从周一一的表情里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迟到啦?挨批啦?”

“比迟到还糟糕,我根本就是旷工,我的电台生涯第一次,开天窗了!”

“啊?”上官燕装腔作势的啊了一声,也不是真的觉得这事有多要紧,“那你干嘛去了呀?你6点离开的电视台,你爬也该爬到了。”

周一一气不打一处来,“你爬一个我看看!”她摇摇头,头疼欲裂,“我不想再提了,总之是恶梦一场。”

上官燕拍拍她肩膀,“啊哟,算我对不起你好了吧?我也是被逼无奈,新招的那个主持人今天阑尾炎突发,你说我衰不衰?客户又催得要命,我不找你找谁啊?谁让你是我好朋友呢?谁让你是购物节目天后呢?”

“去去去,你拿什么赔我?”

“这个月的房租——”周一一看着她,等她的下文,“还是你自己出,不过水费电费煤气费我来,我很够意思了,你不许再敲诈了啊!”

“同学,我还被扣了三个月的奖金,三个月的奖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