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这才明白曹砚今天为什么这么低沉,原来是为陈墨难过。不过,他今天还是有点反常。

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罗阳。最近他在外头跑“电台达人秀”的路演,几乎见不到人,他进来后拿着一份资料递给周一一:“一一姐,这个等师父下了节目交给他,我怕待会儿碰不到他,特地先拿下来的,你跟他说这是他要的碟

。”

“好,知道了。”u0rg。

罗阳本来要走,看了一眼导播室里的曹砚,曹砚今天没有摆招牌的搁脚pose,放歌的時候一直在出神。

周一一也朝里头看了看:“哎?你师父今天情绪不佳啊。”

罗阳回过头来:“师父的爸爸就是车祸去世的。”

周一一闻言,嘴巴张成了o型,怪不得认识尤医生和曹砚这么久,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过曹砚的父亲。

“师父上大学的時候发生的事,这件事情对师父打击很大,这么多年都一直藏在心里,今天碰到陈墨爸爸的事,大概勾起他伤心回忆了。”

“……”周一一看了一眼里头的曹砚。他抱着双肩,眼睛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上官燕最近终于遇到了两个让她心仪的男人,一个年薪50万,一个年薪80万。50万的是个猎头公司主管,开帕萨特,80万的是个外企公司大区经理,开沃尔沃。50万的黝黑健硕,风趣幽默,80万的温文尔雅,白净斯文。两个都是上官燕中意的款型,桃花一下子旺了起来,上官燕准备大展宏图,两个起码要搞定一个。

进程果然也是相当顺利,上官燕逡巡在两个男人中间,应付自如,游刃有余。这天,50万打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可她已经答应了80万看电影,于是借口说身体不舒服把50万推了。她跟80万甜甜蜜蜜地看完电影坐进哈根达斯,蓦地发现隔壁桌居然是50万和另一个美女?双方狭路相逢,50万见到她和80万也是一惊,但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50万向她介绍说:“这是我的女朋友?”

上官燕立刻明白了,她把50万当备用轮胎,其实她自己也是别人的米其林。她当下只有提起一口真气,运用多年培养的内力,气定神闲优雅淡定地对那女人说一声:“嗨?”换回的是那女人一个冷冷的白眼。

冰激淋因而吃得寡淡无味。从此她就打起精神来应对80万,不敢再玩花样。年纪一大把,她这次真的想上岸了

。可是这个80万控制欲极强,把上官燕看得死死的,上官燕渐渐觉得透不过气来。

最近走桃花运的还有马路,马路跟购物频道的编导小金开始交往了。小金虽是中等成色美女,但也不失甜美温柔,平素就对马路有好感,但是马路也没放在心上。

有一次购物频道为灾区筹建希望小学,马路见别的男同事在捐款登记表写的都是“陈某携陈太”、“李某携李太”这类的,顿觉无处话悲凉。他挥手在单子上写下了“马路携虚拟马太”,结果引来大家争相传阅,场面甚为轰动。等马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小金便在msn上问他:

“你为什么要写这么写呀?爆笑。”

马路回:“你没看到么?别人都是这个携那个,那个携这个,我只有我是一个人,找个虚拟马太陪着,心里也安慰一点。”

小金问:“那我可以成为这个虚拟马太不啦?”

马路一看这句话如梦初醒,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被别人惦记上了。他吓得一哆嗦,这可如何是好?他立刻从msn上下来了,夹着尾巴逃跑了。但是这以后,他还是和小金开始交往了,小金脾气好,务实,懂得体贴别人,这些都是她的优点。

这天晚上,上官燕又被80万遥控勒令在家做乖乖女,而80万自己跟一帮老外去外滩18号消遣。上官燕心里极度不平衡,又实在无聊之极,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好像已经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但是不妨也可以拿来解个闷。她翻出手机里马路的号码,发了个短讯过去:“还活着吗?”

这要搁以前,马路屁颠就给回信了,但现在的马路有小金了,他拒绝回应。他这一拿架子,上官燕立刻一个电话打了过去,马路只好接起。

“唷,现在架子不小啊,我的短信都敢不回了。”

“……刚看见。有事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

“……”

“最近忙什么呢?”

“最近……也没什么,养了一条狗,交了一个女朋友

。”

“……”上官燕愣了一秒钟,醋海翻波,他马路怎么能找女朋友呢?马路是属于她的啊?“是吗?哈哈,挺好啊,干嘛的呀?卖狗的啊?”

“不是,我们单位的。”

“那我也应该认识啊,谁啊?”

“……”

“说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呀?我还好帮你参谋参谋。”

“小金。”

“小金?”上官燕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吃惊,小金那么平凡,长得跟路人一样,怎么配得到马路?她的下一句话已经跟小金没关联了:“你养的什么狗呀?”

“贵宾。”

“贵宾?啊?贵宾很可爱的呀?”上官燕夸张地叫起来:“我能看看你的狗狗吗?”这个晚上,上官燕本来想老实待在家里的,但是现在马路有了女朋友,她坐不住了。她才不是对狗感兴趣,她是对人有兴趣。这种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一个自己看不上眼的男人,一旦知道他被别的女人攻克了,就觉得他其实也没那么差呢?

曹砚晚上回到家,刘真递给他一张纸。曹砚问:“这是什么?”

“我今天打电话给民政局咨询过了,去登记的话,只需要双方身份证,户口簿,还有3张两寸合影,就这些。照片可以自己带过去,也可以在那里当场拍,不过我估计当场拍的效果一定很可怕,还记得我们的二代身份证吗?拍得像通缉犯一样。”刘真说着自己笑起来。为的得万。

她在说这些的時候,曹砚一直在走神,没怎么听进去。刘真发现他神色不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并不烫手。

曹砚是答应过刘真要结婚,但是没想到她要这么快结婚,他有点恍惚,感觉明天就要去登记了。“陈墨的爸爸被车撞了,现在躺在医院里,医生说有可能醒不过来。”

刘真张大眼睛,用手捂住嘴。结婚的话题就这样中止了,曹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个晚上,虽然他们都没再提,但是曹砚知道,那一天已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