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尧抬起头:“我脸上有花儿啊?”

刘真笑了起来,往他盘子里布菜。

“怎么样?幸福吗?跟我说说,好让我羡慕羡慕。”

刘真莞尔一笑:“幸福。”

韩尧摇摇头:“看出来了,这家伙?幸福都溢出来了,快井喷了?”

“你烦不烦?”刘真甜笑。

“哎,这就已经惹人嫌喽?”韩尧感叹着:“人还没走呢,茶就凉喽?”

刘真也不恼,笑嘻嘻地看着他:“韩尧,你还记得周一一吗?”

“谁?”韩尧身处娱乐圈,见的都是人精,像周一一这样的平凡人类,他早就忘了。

“就是那个999电台的主持人,上回你带我去上过他们的通告。”

“……哦,啊,好像有这么回事儿,想起来了?大脸?怎么了?”

“你觉得她怎么样?”刘真抿着嘴笑,韩尧的表现已经让她心情大好,他甚至都不记得周一一,可见周一一有多不起眼。

“还行,胖乎乎的,贼喜庆?”韩尧随口说着,看刘真笑得古怪,问:“你不是要把她介绍给我?”

“不好吗?”刘真憋着笑。

“好啊?”韩尧爽快答应了。

刘真听了却板起了脸,她希望看到的是韩尧吓得拼命摇头,抵死谢绝,这样她才高兴。现在韩尧痛快答应了,她反而不乐意。韩尧对她太了解了,她的反应尽在掌握,他不说什么,笑着给刘真斟茶。

刘真望着杯中茶水思忖着,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现在,她觉得把周一一介绍给韩尧,也许真的不失为一个办法

。只不过要看時机罢了,她没兴趣做什么媒人,她也不相信韩尧真能看上周一一,无非是张牌,先握在手里。

周一一并不知道自己被这么多人惦记上了,仍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最好的女姓朋友上官燕跑了,她最好的男姓朋友马路现在也尴尬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切,唯有寄情于工作。好在最近也不用去台里,她就赖在编辑部,跟编辑部的同事打成一片。她坐在编辑部的時候,脑海里有時会闪念,上官燕也在杂志社工作,她们又是同行了。她现在在哪里?

上官燕这段時间暂住在一个朋友闲置的房里,虽然屋大又豪华,但她也会忍不住想念最佳室友周一一。可她离家時已经写下了绝情字条,两人的关系一時难以破冰,她也心烦意乱。她为了男人,一瞬间和两个好姐妹翻脸,令她对男人也产生厌烦情绪。心一時说。

男人说女人如衣服,女人说男人如衣服,但衣服对女人的意义和对男人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衣服对女人很重要,所以男人对女人也很重要。没有好看衣服,女人生不如死,没有男人的欣赏和宠爱,女人活着也等于死了。所以女姓世界的竞争更惨烈,女人的衣服永远少一件,如同男人对自己的欣赏永远不嫌多。上官燕就因为在这方面索求无度,付出了代价。

她在杂志社新认识的同事,对她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得煞是亲热,但上官燕心里门儿清,江湖上从来不寂寞,新的一拨小孩上来了,别人叫一声姐姐是给你面子,关键時刻可不会手软。现在别说80后了,90后都快出道了。她是早就看穿的人,对事业没什么野心,只想等机会嫁人上岸,因而懒得跟小辈们争食,心情好的時候就拿她们解解闷。这天,她看编辑部的李莎正在努力挤一管娇韵诗的护手霜,已经快用完了,李莎费把护手霜牢牢捏在手里,费劲巴力地狂甩。

上官燕走了过去:“啊呀,你这样没用的。”

李莎苦着脸:“那怎么办?里面还有好多呢,扔了又可惜。”

上官燕二话不说,拿起一把剪子,卡擦就给拦腰剪成两截扔给她,把里圈周边的刮出来涂在李莎手上,然后把上一截套在下一截上,递给李莎。

李莎乐了:“哎,这个办法好?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叫矮子乐?”上官燕话一出口,眼前浮现周一一每每努力制造矮子乐的情形,她自己呆了一呆

。这些天来,她不会去想张诚军,不会去想马路,但是经常会想起周一一。她回过神,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心里生气,周一一,你怎么能对我那么绝?绝到我没办法回头去找你,气死老娘。

晚上,刘真陪曹砚来到直播室,她要等曹砚九点下了直播后接上他一块儿去赴老板的饭局。曹砚帮她在保安那儿领了一张嘉宾卡,刘真便顺利地进来了。

陈墨一见大嫂到了,赶紧站起:“刘真姐。”以前曹砚和刘真谈恋爱時,刘真也老来直播室等,他们之间很熟稔。

刘真笑笑:“好久不见。”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瓶星巴克玻璃瓶咖啡递给陈墨:“我们放了一箱在办公室,以后麻烦你每天帮他拿下来。”

“知道了,放心刘真姐。”陈墨接过咖啡走进直播间,给曹砚放在主控台上。

曹砚正在忙着直播前的各项准备,他抬起头,隔着玻璃看了一眼刘真,对她笑笑,刘真朝他挥挥手。

直播结束后,曹砚和刘真带陈墨一路,他们和老板约在恒隆广场的牡丹66,正好可以把陈墨放在二号线南京西路那站。

车上,陈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曹砚说:“哥,一一姐让我跟你说一声,拍集体照的日子改期了,本来定在这周五,但是有些主持人拍照用的衣服还不能到位,所以又改成下周一了。”

“好,到時候你再提醒我一声。”曹砚开着车。

“收到?”

车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寂静,刘真装作无意地问陈墨:“陈墨,周一一的节目是几点档啊?有空我听听。”

“哦,她是电话编辑,暂時还没有上节目。”

“这样啊。那不是可惜了?”她笑着对曹砚说:“你太委屈人家了。”

“她刚来,一時还没有合适的节目,以后有机会,节目总要改版。”曹砚回答。u0rg。

刘真点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