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大概跟他们讲了一下自己听到的情况,他当然没说是师傅微风告诉他的。那头三个人都沉默了。

马路最先恢复神智,他举起酒杯:“来来,大家干一杯,不过就是电台合并嘛,也不是世界末日

。”

周一一和娃娃没动,马路颓然放下啤酒杯,其实他连自己都不能说服。

罗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四个是一条船上的,这个消息无论如何都是重创。他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娃娃,他知道娃娃不是正式编制,所以一直在等正式编制,就像他当年一直在等着进1088。这次最受打击的人应该是她,不仅没有结果,连过程都白费了。但娃娃淡淡地看着桌子,也没有流露特别的情绪。她越这样,罗阳就更不好受。

周一一也缓过来了:“好,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大家化悲痛为食量,最坏也就是这样了。有時候等待结果是最折磨人的,现在知道结果反而轻松了。”

娃娃也点头:“对的。”

罗阳也忍不住用力点点头。

马路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还好是跟你们几个同時得知噩耗,要是我一个人,搞不好要跳楼割腕。”

“你不会,你只有一个死法,就是话痨致死。”周一一瞥他一眼,“今天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散伙饭,真到散伙那天,你还要是请,请我们去吃大餐。”

“你这个女人,不敲我一顿你不甘心啊?”马路牙痒痒地叫起来。

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周一一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帮我刻张碟好不好?”

“什么碟?”

“上次刘真到我们节目做嘉宾的那期,你帮我刻一张,她经纪人想要。本来我想反正也不急的,现在……我怕再不刻就没机会了。”

马路打断她:“你已经没机会了,早没了,库里只保存一个星期的节目,你忘了?”

周一一呆了一下:“对哦?”

“这都能忘,你真行

。”

“那……回头我跟她打声招呼。不过我好像连她电话都没有,你有么?或者她经纪人的,都行。”

“骚蕊,又让你失望了,我也没有。”

周一一回到家便给曹砚打了个电话。曹砚一听她要刘真的号码愣了一下,等周一一说清原由后,曹砚说:“她的号码我手机里没有了。”

“那你背得下来么?”只一们个。

“……”

“喂?”

“不记得。”电话那头,曹砚电话“咔”就挂了。

周一一气得直冒青烟,什么人哪?突然,电话又来了。u0rg。

“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13002578090……”曹砚说。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记得了么?”周一一问。

咔,电话又挂了,周一一怒?抬手就给他发了个信息:你没事儿你?太没礼貌了。有你这样的吗?

那头没动静,周一一哀叹一声,有些人好像天生掌握着任姓的权利,这些人通常是漂亮的,英俊的,万千宠爱集一身的雄姓或者雌姓;而另一些人呢,好像天生就是要忍辱负重,这些人通常温良恭俭让,但往往就被人认为好欺负。社会啊?世界啊?人们啊?

周一一看看時间,还不是太晚,于是赶紧停止声讨,给刘真打了过去,刘真听到是周一一打来的电话,迟疑了一下,说:“周一一,现在有空么?出来坐会儿?”

“现在吗……”周一一还满惊讶的,她跟刘真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好像不是很熟哎。

“行么?”刘真在那头问,听得出来她的口吻很殷切。

“……行。”周一一只好说,她是那种不会说“不”的人,虽然她真的想不通刘真为什么要找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