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军是体育频道的主持人,长得也像个运动员,身材魁梧,虽然长相不是特别出众,但是他很有男人味,在上海众多的“面”男人中突显雄姓气质。

当初周一一是很爱他,可内心里也并不觉得他有多稀罕。因为周一一是这样的脾气,爱起来就很投入,爱得毫无保留是她的风格,也不是说对方就有多好。后来见庄静猛扑,周一一才意识到,原来这样的男人对别的女人来说已经是如获至宝。那么,这样说来,他还是应该和那个更爱他的女人在一起?周一一有時候真的是这么想的,但因为这样,就可以原谅他们么?

绝不。

周一一的心变得坚硬起来,脸上闪过一道寒光。张诚军感受到了这份敌意,表情也有点不自然。“你好吗?”他说。

周一一没有预料过这样的场面,她一時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早知道在家里练一练。仓促之中,她很难看地笑了一下,头一低就准备跑。

“我听庄静说……”张诚军用这个延长的语调留住了正要逃跑的周一一,周一一只好又停了下来,听他继续说,“你有男朋友了?”

“对?”周一一心虚地点点头。

“挺好。”张诚军点点头,“他是干什么的?”

“……”周一一愣了愣:“这个,好像跟你没关系

。”以前她绝不敢这么跟张诚军说话,现在,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张诚军笑笑,他永远在周一一面前能保持优越感,是因为自己曾经那么爱他吗?他就有这个自信。周一一想到这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脸也垮了下来。

“我和庄静下个月结婚,我们很想请你,但是怕你不肯来,所以就没写你的请柬。”张诚军倒是坦诚,可是这坦诚也洋溢着优越感,因为他在周一一面前才是真正的想说什么说什么,完全没有顾忌。

周一一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她恨不得给这个男人一巴掌。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一个人的空间么?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原来所谓不想很快步入婚姻什么的都是屁话,男人真是善变,变起来一点不比女人含乎。

这一刻,周一一真是心如刀割,她觉得自己“噌”地一下就缩小三圈,越来越小,最后钻进地缝去。张诚军的一句话就像宣判了她作为女人的死刑。她没有能力抓住一个男人,她辛辛苦苦地爱,提心吊胆地爱,渺小卑微地爱,统统敌不过另一个女人的媚眼如丝。

别的女人只要小指头勾勾,这个在她面前帝王将相的男人就立刻俯首称臣。周一一真是悲愤交加,她也不想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可是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是谁干的?

周一一难过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可怜巴巴地出于礼节说了一声:“恭喜你。”嗓子已经涩住,再也不能多说一个字,只要再说一个字,眼泪就要喷出来。她现在只想快点走,不要看见这个人。静一自地。

张诚军提了提手上的购物袋:“这些化妆品都是庄静的,她要过生日了。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早知道碰到你,就请你帮忙参谋了。”周一一看了看,sisley真是大手笔啊,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他可是什么也没送过。周一一悲哀地想,自己以前到底谈的是什么狗屁恋爱?哼,帮你参谋,做梦你就,买点砒霜得了。u0rg。

“你什么時候结婚?”张诚军好像生怕周一一还不够幻灭,看着周一一说:“能娶你的那个家伙还是挺幸运的。”

周一一真的要打人了。她拼命地压制着自己要哭的势头,死也不能在他面前哭。她勉强笑了笑,回一句:“谢谢,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急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