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大怒,这个女人当真是厚颜无耻啊,居然在这个时候扮柔弱,气得她反手就冲着她的脸煽了一巴掌,“你这个贱女人,太虚伪了,想打架姑奶奶奉陪到底……”

她还想再打一巴掌,抬起的手却被西风临紧紧握住了,沉声道:“朱颜,你以为朕不会罚你么?”他头也没回的说:“尚刑,把她押到暗房去,没朕的命令,谁也不准接近她。”

尚刑皱了皱眉,上前几步,刚要去押朱颜,锦瑟却突然跪下,“皇上,错不在朱颜。”

朱颜怒瞪着西风临,冷冷的说:“我没有错。”

华妃突然用力推开她,从地上爬起来,扑进西风临的怀里,“皇上,您要为臣妾作主,她打得臣妾好痛……”

西风临阖了阖眸,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落在朱颜身上,“你实在是野性难驯。”微侧过目光,“尚刑。”

尚刑没有犹豫地朝朱颜走去。

朱颜冷笑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忽略身上各处的疼痛,目光直视他,“皇上不分黑白,非明君所为。”

她话一出口,在场所的人都吓得煞白了脸,偏偏他们却又听得那么清晰,想假装没听到,都不可能。大家的目光低垂着,已不敢去看皇上此时的脸色了。

华妃却幸灾乐祸的瞟了她一眼,隐在唇角的笑意掩也掩不住,看来她的小命要完了。

西风临怒极反笑,冰蓝色的眼瞳更见冰寒之色,他推开华妃,走近她,修长的手指倏地捏住她的下巴,“你在教训朕?”

对上他暴怒的眸,朱颜丝毫没露出惧意,一双若琉璃般的乌眸紧盯着他,红唇紧抿着,略带嘲讽的说:“皇上是一国之君,一言便能断人生死,说出的话没人能置疑,即便事实根本不是那样,但谁敢忤逆?”

他握着她下巴的手蓦地收紧,俊脸凑近她,声音冰寒彻骨,“你说的没错,朕是一国之君,你屡教不改,朕实难容忍你,现在连华妃,你也敢冒犯,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去暗房思过,没朕的命令,不准出来。”

“谢皇上。”朱颜强忍着下颔传来的疼痛,对他行了一礼,才转向尚刑,“走吧,野蛮人。”

西风临对她的反应微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了一声,没再看她。

“皇上息怒。”

就在朱颜要出寝宫的时候,一个温雅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她拧了拧眉,抬眸望去,赫然便是墨非。

“你也要替她求情么?”西风临瞥了一眼墨非,声音听不出喜怒。

“臣并不是想要替朱姑娘求情,只是想请她到宰相府住上一段时间。”墨非说得很理所当然,无视西风临冷峻的表情,俊雅的脸上一片坦荡。

西风临长眉微挑,“你这样做的理由?”

“与国事有关。”墨非仍然说得淡定。“皇上可还记得关于朱姑娘说过的火药的事?”

西风临微怔,冰眸扫过朱颜,“你相信她?”

“臣不会看走眼。”墨非坚定的说。

朱颜皱了皱眉,根本不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准奏。”西风临突然说道。

“谢皇上恩准。”墨非激动的下跪谢恩。

众人皆茫然的看着两人,除了锦瑟与尚刑,包括朱颜在内,没人明白两人的对话所包含的意思。

“朱姑娘……”在她闪神的瞬间,墨非已经兴冲冲地走到了她面前,“你可以跟在下一起出宫了。”

朱颜乍听到可以出宫,一时没能回过神来,“为什么?”忽然扬手直指西风临,“他不是要把我关到暗房去的么?”

西风临面色丕变,对她不敬的语气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此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让他天子的威严荡然无存,瞬间激怒了他,他重重一拍扶手,森冷道:“朱颜,刚才的事还不能让你长记性么?”

皇上龙颜大怒,殿内所有人立即吓得呼啦一声跪了下去。

朱颜撇了撇唇,同样冰冷道:“敢情是皇上给的惩罚不够重,奴婢长不了记性。”

锦瑟抬头看看她,见她仍倔强的站在那与皇上对视,顿时为她捏了把冷汗,望着她欲言又止。

墨非无奈的看着她,在西风临发话前,突然起身,对着他恭敬说道:“皇上,天色已经不早了,臣带朱颜先行告退。”

西风临不发一言,目光只是紧锁住朱颜,冰蓝色的眼瞳黯沉了几分,忽而咬牙道:“别再让她出现在朕面前。”

“是,臣遵旨。”墨非说着,转向朱颜轻声说道:“皇上已经收回成命,你现在就可以跟我一起出宫。”墨非俊雅的脸上难掩丝丝激动。

朱颜回过目光,有些莫名奇妙的看着他,他激动个什么劲?要激动也是她才对啊!她眨了眨大眼,疑惑的问:“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要出宫而已,又不是要嫁给你。”

墨非一怔,随即俊脸大红,有些羞赧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她蓦地打断他,目光投向西风临,“就算你要把我支走,也别忘了你昨晚答应过我的事,皇上乃一言九鼎,一定不会食言而肥的哦!”

西风临面色微变,如花一样的唇瓣紧抿着,形成了一道冰冷的弧度,他紧紧盯着她,好半晌,才低笑出声,但眸底的寒意更甚,“呵呵,朕一定会如你所愿的。”

“那就好。”朱颜挑了挑眉,拉过一边呆怔的墨非,“走吧。”

在临走出殿门的时候,她回过目光看向也正看着她的锦瑟,她红唇轻启,无声的说:“保重。”

西风临见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去,面色忽然变得阴沉可怕,狠狠一扫桌上的东西,“滚,都给朕滚出去。”

一众宫人包括华妃,全吓得面色煞白,皇上龙颜大怒,谁也没敢再逗留,全都争先恐后的退了出去。

锦瑟与尚刑对望了一眼,也很有默契地退出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