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个丫头的性子,定然是躲在什么地方睡觉去了。派人去孤眠殿的各个角落找一遍。”西风临长眉轻蹙,不知为何,一刻见不到她,心里都难安。前一刻打发了她出去,下一刻又让人去召她回来,只是没想到那个丫头居然那么大胆,不知到疯哪里去了?派人找了那么久,却没有找着,等下让他找到,他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她那个野性子,不知什么时候方能收敛一下了?

他有些头痛放她在身边,但如果不放在身边就近看着,她在皇宫迟早出事。

他揉了揉额,有些无奈,但冰眸里同时却又闪过一丝宠溺。

“是,奴才这就去找。”锦瑟闻言,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所有人都找她找得不可开交之时,很难想象她居然是躲在某个角落里睡着了。

ps:汗,这段是第一二十七章末尾的,居然漏掉了,现在补上去

……

虚若怀斜倚在长廊下,手里握着一个竹箫,阳光洒照在他身上,他几乎是呈透明的,脸上苍白无血色,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竹箫。

孤君望站在台阶下看他,不禁暗暗叹了口气,怎么几个月的时间,好像所有人都有了心事?变得那么沉重,不再纯粹。

他缓步上来,径自在虚若怀旁边坐下,若无其事般的说:“三日后,便是武举考试,若怀,我想去参加,你愿不愿意去?”

虚若怀原本有些意兴阑珊,但此时听到他的话,忽然黯淡的眸里闪进一丝光亮,语气颇有些急切,“你是说三日后有武科考试是么?”

“嗯,”孤君望点点头,对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忽然有些安慰,但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你不是一直说男儿应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还么?近几年漠沧看似太平,但我猜不久后定然会有战事发生。燕落国对我朝江山本就有野心,此时刚换新主,其狼子野心更是昭然若揭。现在恰逢武举大考,我等大好男儿,何不投身朝廷,将来兴许能驰骋沙场?”

虚若怀沉默了,在以前,这或许是他最想做的事情,但现在……

“君望,那些对我来讲,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但这或许是我能够再见到颜颜的唯一办法。”

孤君望笑了笑,“嗯,所以为了三日后的大考,你定要把伤养好。你的武功虽然已经是罕逢敌手,但是三日后的武举考试,可是汇集天下精英,而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到时候这个机会没了,你可别找我哭。”

虚若怀莞尔一笑,一拳揍在他身上,笑骂道:“知道了,别只顾着说我,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要加紧练习了,否则你多年的夙愿同样落空。”

孤君望反握住他的手,“那就一起努力,为了彼此的愿望。”他微阖下眼睫,掩去了那里的落寞,其实对他来说,征战沙场只是较年少时的一个梦,现在对他来讲,也同样不再重要,他只是为了好友能重新振作。

他侧过身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见他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和熙笑容,心里的沉重顿时卸下,忽而语带调侃的说:“不过本公子投身朝廷是为了保家卫国,而你虚公子却是为了红颜,啧啧,咱们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刻薄了,尽会挖苦别人?”虚若怀不以为意,微微转动着手中的竹箫,一反这几天来的阴霾沉重,墨眸里抿进了一丝希望的亮光。

“说到刻薄,谁也比不上那位朱姓的姑娘。”孤君望脱口道。在瞥到虚若怀时,才又察觉到自己失言,正在懊恼的时候,却听虚若怀轻声笑着说:“她不是刻薄,她只是巧言善辩、口齿伶俐罢了。”

孤君望一副受不了他的样子,“没办法,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我怎么看那个丫头都是一无是处的样子,怎么你就那么死心眼、那么固执呢?偏要吊在一棵树上。”

“她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君望。你记得她说过的所有话么?其实她懂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她会作诗、会唱歌……”他想起玲琅阁那晚十大美人的精彩表演,及她吟唱的歌曲。不得不说,他又再次被她深深的震憾了,她到底还会多少是他不知道的才能?(如果朱颜知道他心里对她的看法,一定会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不过他喜欢她,并不是她会的那些东西,而是她这个人。很奇怪,明明她没有绝世丽容,脸上甚至长着奇怪的花朵,但他却像中了蛊一样,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她已经成了他骨血的一部分。他变的患得患失,疏情也变得阴晴不定。林玲琅阁的相遇以来,他终日过得昏昏沉沉,其实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他不是那种自暴自弃的人,但这段时间以来,他变得意志消沉。是君望一句话,让他看到了希望。他知道西风临的身份,既然颜颜与他在一起,那么她就应该是在宫里。以她毛躁的性子,在个处处布满杀机的宫里,能习惯么?

他很想立刻就带她离开那个地方,但是他无法走进那个森严壁垒的皇宫。而如果他一举夺得三日后的武魁,是不是就更有机会接近皇宫,甚至后宫?

想到这里,他握着竹箫的手,骤然紧握,三日后的武魁,他势在必得!

孤君望没注意到他的异状,在旁边沉默了半晌,他才不可思议并感叹的说:“若怀,你知道吗,玲琅阁因为那一晚而名振天下了。想不到默璇经营多年的青楼,却因为朱颜带来的几首曲子,而名躁天下,他的夙愿终于得偿了吧?!”

虚若怀眸子轻阖,不置可否,默璇那样的人委身在青楼,真的只为了经营青楼那么简单么?即便他与他相交多年,却也仍然不知道他的底细与真实的身份,只是彼此心照不宣,他从不过问而已。既然是朋友,就总有些事是无法启齿或不能相告的。而他交朋友也从不在意对方的过去,只要对方真诚、以心相交便成。

“走吧。”他忽然说。

“去哪里?”孤君望愣了一下,却马上跟上他的脚步,“你的伤……”

“就是为了我的伤,我想没有人比得上碧泉山庄那位的回春妙手。”虚若怀微微笑的有些苦涩。那晚连续受了两次内伤,以他深厚的内功,原本该很快就复原的,但他整个人忽然意兴阑珊,有些自我放逐,所以他的伤才会到现在都没有好。

“那位回来了么,什么时候的事?”孤君望颇为惊讶的说,但眉目间也毫不掩饰惊喜。

“前段时间的事,只是我那上时候没空为她洗尘,她便自己住去了碧泉山庄。”虚若怀笑笑说。

“那快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她这次又游历到了哪里,见到了哪些稀奇古怪的事?”孤君望急切的先一步他走下了台阶。

虚若怀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