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什么药?”南宫珩下意识的问。

白浅秋已经跑进了卧室,不过门开着,她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当然是避孕药!”

南宫珩微微凝眉,却终没有说什么。

这样也好。

本来对她就是一时兴趣而已,她若是怀孕了,也终是要打掉的。

总归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他也一定不会要她的孩子。

就算他能接受,母亲也不会接受的。

所以,还是事先就做好防范的措施吧。

他站在门口等着她吃了药才一起走了下去。

外面太阳特别的好,站在大街上抬头看,竟觉得晃眼。

白浅秋抬手搭着眼睛四处看着,就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汽车停在她的身边。

南宫珩从里面降下车窗对她说:“上车!”

白浅秋撇撇嘴:“真不绅士!”拉开车门嘀咕着上了车:“不知道要给女孩子开车门吗?”

南宫珩扭头瞪她:“白浅秋,难道我给你开了车门,你对我的看法就有所改观吗?”

白浅秋轻笑,奇怪道:“你知道我对你有什么看法?”

南宫珩点头,转了方向盘,目视着前方,如数家珍似的正经说:“霸道,无耻,混蛋,厚脸皮,色狼,惹人烦……”

他说的语气很正常,仿佛不是说自己似得

白浅秋却惊愕的说:“你怎么知道?”

南宫珩斜斜睨她一眼:“你心里的想法都写在这张脸上了,想不知道都难啊!我说的对吗?”

白浅秋捂唇偷笑:“其实你还少说了一处……”

南宫珩挑眉,也不生气:“哦?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在一个女孩子的心里达到这么恶劣的地步,说说,还有什么不好的?”

白浅秋往后靠倒,扭头不满的看着他:

“还有一点,就是,你太浪费了!也许对你来说,那些饭菜丢了就丢了,不算什么,可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想到那些饭菜都没有动一下就被丢掉了,我就觉得好愧疚。所以,你这一点也好讨厌呢……”

南宫珩听得直摇头:“那些隔夜的饭菜,虽然色泽鲜亮,但内在已经没了营养,吃了只会对我们的身体有害;我们既然能吃到新鲜的事物,为什么非要去吃对我们身体不好的?白浅秋,你这么节俭,是不是因为你以前受了很多的苦?小时候过着很贫穷的日子?”

白浅秋捧着手支着下巴点点头,继而又微笑着摇摇头:“不苦,我觉得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了。”

“人生中吗?”南宫珩觉察她似乎回忆起以前的美好点滴了,好奇的问:“说来听听?”

白浅秋轻叹一声:“我小时候是在我奶奶家长大的,那是个很美很美的小镇,民风淳朴,虽然人们都不富裕,每天却过的很充实很开心。”

南宫珩微笑道:“哦?既然这么怀念的话,那么,有机会的话,可以去那里游玩一番啊?不晓得那个让你如此眷恋的小镇叫什么名字?”

白浅秋很是可惜的轻轻呓语:“它的名字很好听,叫做,荞麦小镇……不过,那里在几年前已经被集体拆迁了,现在成了新开发的工业区……”

“荞麦小镇……”南宫珩微微蹙眉的重复了下这个名字

因为他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自己曾经就在那里生活过。

他试着去回忆,曾经有没有在什么时候去过那里。

不过似乎又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从记事起,他就在国外长大,根本不可能会去过什么荞麦小镇。

当他循着一丝意念想往深处去思索的时候,脑海深处却突地钻心一痛!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措手不及!

他猛踩刹车,痛苦的捂住了头!

“你怎么了?!”白浅秋大惊,趴伏过来焦急的问。

南宫珩顿了下,奇怪的甩了甩头,朝她抬了抬手,语气正常的说:“我没事。”

“南宫珩?你真的没事吗?”白浅秋担忧的靠近他:“我刚才看到你捂着头的样子,似乎很痛苦……”

她满脸担忧和惊慌,欲言又止的抿唇,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得。

“我真没事,”南宫珩朝她安抚的笑了笑:“刚才我只是猛地头晕了下。现在没事了。”然后脸色如常,若无其事的继续开车。

只是他的眉峰,却微不可见的轻轻蹙着。

他的头部深处只痛了那么一下,便回归了平静。

好像,刚刚的那种刺痛感只是他的幻觉……

他对这种疼痛并不陌生

可是很多年都不曾有过了。

他奇怪的握紧了方向盘。

十五岁之前,他会频繁的这样头痛,妈妈请了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疗,他的头痛才没有出现过,可是伴随而来的是,在他睡着时,经常会做一个同样的梦——

梦里,他有一个很在乎的小女孩儿。

朦朦胧胧的,他看不清那个女孩儿的面容,但他却知道,他打从心底不想要她离开自己,他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但那个女孩儿却向往更舒适更美好的生活。

于是便放开了他的手,坐上了一辆离开的车。

他伤心的在后面大哭着,拼命追赶着她的车子,想要挽留她。

她却坐在车子的后排,抱着一个洋娃娃,漠然的把玩着。

他疯狂的追赶着车子,腿累的快要断了。

嘴里在不停的叫嚷着她的名字,求着她不要离开他。

那个小女孩儿终没有扭过头来看他一眼。

那辆车子行驶的很快,转瞬间便没了影子……

每次。

每次他只要一做梦,必会做这样一个相同的梦。

梦里的悲伤,他仿佛一下子就发泄到了极致。

每次从梦里醒来,他都好像跟着梦里的那个小小的自己一起淋漓尽致的痛哭了一场。

他一直很奇怪自己怎么总做这样的梦,他不记得自己认识的有比较特别的小女孩儿。

他也曾咨询过医生自己的这种情况。

可是医生解释说,梦本来就是一种幻象

之所以会频繁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也许是因为他在某个时刻,在电视里,或者在人群中,曾经见过这样累似的情节,触动了他的心灵,自然而然的就在做梦的时候梦到了。

可是,他记忆里似乎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场景啊?

所以医生的解释根本不通啊,奇怪,这样的场景怎么会一直的入他的梦?

而且梦里所有的情绪都好真实!

他一直很纳闷,却实在不清楚这个缘故。

随着后来他学习武术,身体越来越强壮之后,便不再做这个梦了,他渐渐也就释怀了,也猜测之前自己之所以会做那样的梦,是因为身体太弱的原因。

只是梦里那个朦胧的让他看不清样子的女孩子,却着实让他恼恨到了极点!

小小的他。在车后追她追得那么累,哭着喊着求着她留下,她都不肯!

每次的梦里,他都哭的那么伤心,希望她回头看他一眼,她竟然决然的从不扭头!

这个小女孩儿好狠心!简直不可原谅!

想到他南宫珩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遗弃了,虽然是在梦里,可是依然令他感到气愤!

所以,他便发了誓,此生都不会让任何人抛弃他,只有他抛弃别人,别人休想再抛弃他!

也正因为梦境太真实,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导致他打心眼里排斥女孩子,到了二十岁还是处男一个。

他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很早就女人一大堆时,他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

因此,一向排斥**的父亲开始担心了。

担心自己的大儿子是个同性恋。

先开始是直接派送成熟性感的女人给他,他直接丢给了手下,或者对这些女人根本不见。

父亲发觉不管送多少魅惑的女人给他,他都不感兴趣

知道这个方法根本不管用,父亲便换了另一只方法。

不直接送女人给他了,开始不停的为他制造机遇。

让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在一些特殊的场合,遇到一些需要他帮助的女人,或者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被一些人莫名其妙的女人撞上。

这些女人不再是性感的魅惑的,相反几乎全是是孱弱的,青春的,纯洁的,温和的,娇柔的……

花样繁多的令他心烦,每次都用意想不到的方式来引起他的注意。

他知道父亲的担心,也知道自己的心理暗疾。

他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为了敷衍父亲,也为了能克服自己对女人的排斥感。

便不再拒绝父亲的安排,每次都装作不知道这些相遇的场景是假的,和那些父亲为他安排的女人们逢场作戏一场。

渐渐的,他逢场作戏越来越得心应手,排斥女人的毛病也逐渐的似乎没有了。

虽然他接触的女人都对他挺好的,但很奇怪,他从内心深处,依然不愿掏付一片真心对待那些女孩子。

时至今日,他也从未轻易的对哪个女孩子动过心。

这些天来,对白浅秋的奇异感觉,他也只是判定为对她的一时兴趣而已。

而那纠缠他很久的头痛病,这么多年真的从未再复发过;那个令他讨厌的梦境也从来没有再出现过!

南宫珩转了转方向盘,心里对今天的猛然头痛感到奇怪极了,怎么会仅仅只听到荞麦小镇这个名字就会头疼起来?

同时他的眉峰深处也隐约带着一丝不耐的郁郁。

多年不再痛的地方今天突然就痛了,会不会,那个久不再梦到的可恨梦境也要随之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