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稍安,松了一口气,想起了包包里好像放着那么一支从韩国买到的芦荟胶。

那是偶尔她的额头出了一颗两颗痘痘时才会用到的,芦荟胶,有祛疤的作用。而这支,用起来效果很好,所以才被她放在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她急忙忙将包包拉开,慌张的翻找起来。

对于车内的和车外的情况,她都无暇去在意了。

她万分的后悔找黄毛这么毛糙的人来开车,也有一点儿后悔这样费尽心思的来惩罚白浅秋了。

此刻,她只希望,她的脸上,不要因此留下伤痕。否则,便得不偿失了。

而黄毛和红毛,正在劳斯莱斯前大放嚣张言辞,就好像自己是黑社会的堂主似得。

红毛道:“妈的,气死我了

!你们敢撞人,就不敢下车?”

黄毛道:“撞了老子,不给个好价钱赔,绝不会让你们走!”

其实他们就是看这车像是个大款的主,打算一口咬住,讹上一笔钱。

劳斯莱斯里,后座上倚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正兀自闭目养神。

即便坐着,依然可以看出他的身材高高大大的。

隐约可见,他的脸庞坚硬俊朗,鼻梁高挺,眉峰凌厉,只是那眼睛却一直禁闭着。

听到外面聒噪的叫骂声,他的长睫微动。

眼睛却并未睁开,只淡淡的开口:“石墨,不是他的人,你下去收拾一下。”

他淡泊的样子,仿佛无论身边发生任何事情,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他的身上,颇有一种天塌地陷于眼前都无动于衷的沉稳。

“是,大少爷。”副座上的男子和他的年龄差不多大小,在听到他的命令时,已经收了车祸瞬间掏出来的手枪,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白浅秋拼命的试着直起身子,但她的脖子就好像抽筋了般的痛。

她不敢妄动,好像稍微动得猛烈些,她的脖子就会咔嚓一声断掉似得。

顾清黎依然火急火燎的在翻找着包包里的祛疤良药。

黄毛和红毛看着从劳斯莱斯上走了下来的这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一时有些睁大了眼睛。

这男子一表人才,一身整齐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躯板直,结实有力。

他阔步走来,步伐稳沉矫健,星眸微凌,问着两人:“谁开得车?”

“我!”黄毛看这人西服板正,跟个坐办公室的小白脸似得。

思量着眼前这人一定是个不擅长跟人动手打架的,何况还是开名车的

斜眼一挑,当先便嚣张起来:“小子,你撞了老子的车,赶紧赔吧!老子还等着办……”

“事儿”这两个字还没有被黄毛叫嚣着说出口,一道黑影逼近,在他的肩膀处一拳一勾,他连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被西装男子打趴在地!

黄毛哀嚎出声:“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石墨依然潇洒而立,身上的西服毫无褶皱,皮鞋光亮,似乎刚刚的动作不是他做出来的。

他的浓眉微挑,睨着趴在地上痛呼的黄毛,淡然道:“再出言不逊,你的两只胳膊都别想要了。”

原来,他的右胳膊在这一拉,一勾、一摔之间,已经被这西装男子给卸掉了!

左胳膊被撞了,右胳膊被卸掉了,这下他的两只胳膊都不能动了,痛得他龇牙咧嘴,不能自已。

“三儿!”红毛大惊的叫道。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痛死了!!!”黄毛痛不可抑的哀嚎着。

红毛常年在混混中破爬打滚,打架自然也不是盖得,意识到自己兄弟这么快就中招了,他不可置信!

三儿的功夫他知道,不比他差劲儿,可这人竟然一招之内就将三儿打发了,功夫是得多厉害啊?看来倒是遇见了个练家子啊!

他眯眼看了看眼前的西装男子,他面容俊朗如书呆子似得,竟看不出是个高手!不知道自己那打架积累起来的三脚猫功夫,在他面前行不行啊?

他有些发怵,可又自忖自己带的有匕首,武器壮人胆,他探手便拔了出来,明晃晃的匕首尖刃泛着渗人的寒光往石墨的身上扎去!

口中骂道:“妈的,敢打我兄弟?!”

石墨表情如常,抬脚横扫,坚硬的皮鞋正踢在红毛的手腕之上。

“啊

!”红毛手腕受痛,手心一松,匕首一下子脱落掉地。

“给你拼了!”红毛怒吼着,正待扑过来与之来个鱼死网破,身形却瞬间定住。

正待上前的步子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退,红毛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艰难的扯出个干干的笑脸,双手做投降状举起,点头哈腰的狗腿模样崭露无遗:“兄弟……不是……大哥,不是……先生,那个,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咋用上枪了呢?我们出言不逊,出言不逊,再不会再说了,我们错了,错了!大哥,饶了我吧!”

红毛看着眼前对着自己的这支黑洞洞的新型手枪,正被这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举着。

他的食指在扳机轻扣,微微的动了一下,便将红毛吓得唾沫连连吞咽不止。

石墨那黑亮的眸子闪过一丝鄙视,淡漠的开口:“这车,还要赔钱吗?”

红毛哪里还敢要钱?吓得面色发白,连忙摆手:“不要了!大哥,这车我们自己修,自己修!大哥,我们错了!”

“哼……”石墨轻哼出一声,淡淡的,似云烟一样,可是,威力却不小。

红毛吓得低头,后退不止。

“滚吧!”石墨将手枪往腰间一收,动作自然利索,不再看他,迈步往劳斯莱斯走去。

“多谢,多谢大哥!”红毛连忙道谢,弯身扶起地上的三儿,慌乱的将他往面包车上塞。

这件事情的处理,说起来时间颇长,可是不过才一分多钟而已。

白浅秋挣扎着的过程中,听见了身边顾清黎的嘟囔声。

想想自己的处境,她的脑子里来回一转,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这一切,应该都是这个顾清黎搞得鬼吧!她把自己擒来,这样子绑着,到底想要如何?

她心中慌乱,但却默不作声,趁着顾清黎仔细抹化妆品的时候,终于一举直起身。

透过破碎掉了的窗子,她正好瞧见石墨转身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