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衣跪在地上,头上已经磕出血来,她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语言可以再説,只盼望着,面前的总掌门可以説出什么可以救得了杜若欣。就这样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过了半月有余,清醒的时候痛苦的无法形容,却无法放弃生命,昏迷的时候一脸的惊恐和慌张,看得莫紫衣心都要碎了,她宁愿她们母女还是以前旧模样,哪怕一生在傲林山庄碌碌无为的做个平凡的人,也好过目前这种挣扎。

“起来吧,磕得我都看烦了。”“一念之间”冷冷的説,“若是我有可解之法,何必看你如此磕来磕去,磕得我心烦!我已经讲过,除非我那个昏睡的义女可以醒来,并在几日内恢复她的武艺,否则,一切免谈,而且,我也説过了,你家那个丫头,也不过就是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算你家丫头幸运,如果不是那时我义女想尽一切办法替她逼出毒来,她此时早就不知在哪儿飘着啦!谁让你们自作聪明,有事没事的在中间乱掺乎,这只能説是自己做得孽自己收拾。”

“可是,可是,若欣她这样下去,也会死掉的。”莫紫衣哭着説,“求求您想想办法——”

“一念之间”一皱眉头,冷冷的説,“如果我想得出办法来,何必让我义女如今还昏迷不醒!你真是糊涂,我不想救你的女儿,难道还不想救我的义女吗!”

莫紫衣泪眼无助的望着总掌门,整个人悔得恨不得一切不过是场恶梦,她宁愿没有遇到过林庄主,没有利用过叶凡,没有,没有这后来的一切一切,她甚至宁愿没有生过杜若欣,或许,她如今还是快乐的吧。而如今,她得到了什么,自己爱了十多年的男子,甚至不惜利用一切办法接近,偷偷的生下了若欣,那个时候,自己所爱的男子正和一个如今仍然活着的女子守着他们的孩子在花园中嬉戏,她却流着眼泪抱着睡着的女儿偷偷掉眼泪,到了如今,若欣不能认自己的亲生父亲,死后也不能名正言顺的葬于林家的祖坟,那个被自己用尽了一切办法逼“死”的女子却仍然让自己所爱的男人放不下。

她得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体,却永远没有得到他的心。

爱和不爱之间竟然如此泾渭分明!

“掌门,紫衣知错了,您可否——”莫紫衣不知如何説下去,她希望自己的总掌门如何对她?杀了她?废了她?还是饶了她?

一阵莫名的寒意传来,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静的落在房中,一股説不出来的阴郁之气立刻弥漫了整间屋,连“一念之间”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甚至用眼神制止正好从外面走进来的司马希晨。

“叶芯,你来了。”司马希晨却淡淡的语气,很温和的説。

黑衣人似乎是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着司马希晨,声音嘶哑的説:“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现在只怕是生了我的娘亲也不能认出我来,你却一下子就认出了我?”

司马希晨轻轻一笑,用几分包容的语气説:“在朕的心中,你仍然是那个在秋千上欢笑的女子,如何认不出?”

黑衣人身体轻轻晃了晃,微低着头,轻轻叹息了一声:“如果当时不心存不忿,也许此时可以快乐幸福的生活。你可知,我曾经用了多少方法想要取而代之?”

“知道。”司马希晨淡淡一笑,依然温和的説,“凡儿的每一次意外的所有意外皆因着你,幸好她无事,这种种想法也仅仅只是想法罢啦,何必一定要记在心上。朕想,凡儿她一定不会在意。”

叶芯再次叹了口气,轻轻的説:“罢啦,不提也罢,若有来生,只怕你不会记得我。——不论我如何对待她,她终究是我的亲姐姐,会在最危险的时候舍了她自己救我,我再怎么任性,也是她的亲妹妹,真得要舍了性命,我也会分她一半。虽然我对这个杜若欣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巴不得她立刻死掉,但,为了我姐姐,我姑且延续她一时的性命,我知道,这毒因我而起,若我的鲜血可以延续高凤的性命,自然也可以延续这个杜若欣的性命。这瓶中有我的鲜血,如果她实在是痛苦不堪的时候,替她服下,自然可让她得一些安稳。”

司马希晨微笑着説:“不枉你姐姐疼你,不惜舍了自己的清誉救你逃离。叶芯,抱歉当时故意接近你,朕,真的很抱歉,若是当时不曾有意接近你,或许你如今幸福相守他人,若有来生,朕自然会还你一份心思,就算没有爱,朕也会为你费些心思,如何?”

“我们可否有可以纠缠的一生一世?”叶芯竟然可以微笑着説,听得出语气中的淡淡忧郁。

司马希晨微笑着,却没有説话。

“或许每一生每一世,你都只会爱我姐姐,但,我一定要在可能的某一生,让你爱上我,让你娶了我,让你忘记我的姐姐。”叶芯轻轻的説,却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就算是你们是注定的生生世世的缘份,如果你们不能相遇,不能爱在可以彼此相厮守时,你是否就不会再爱我的姐姐,如果有一生,你们恨不相逢未嫁时,你们是否依然可以相爱?——若是有那么一生,我一定要纠缠你直到我的生命结束,才会放手!”

司马希晨依然是微笑着,语气也依然是温和,却不容置疑,轻轻的説:“就算是有那样的可能,朕,心中也只可能有你姐姐一个人,纵然是恨不相逢未嫁时,朕也一定要娶她,陪她一生!纵然有一生,在朕的身边有无数的女子,朕也仍然会只爱她一个人!”

“如果有那样的一生,我不会让她能够在你面前出现。”突然,杜若欣的声音插了进来,她何时醒来的,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她此时突然説了这么一句,那声音也是不容置疑的,“如果有那样的一生的话,我会死死的看牢你,不允许她再出现在你面前!除非你心中有关于她的记忆,否则,你只能爱我一个人,你会相信我就是你的唯一!”

司马希晨淡淡的説:“她在朕心中已经刻下了痕迹,纵然是再无意的相逢,她也会让朕记起,你们的种种,终究不过朕眼前一阵风,刮过而已。其实何不想开些,忘了朕,求个来生可以幸福逍遥。”

“不!”杜若欣和叶芯同时説出同一个字。

司马希晨淡淡的説:“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