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来生来世,叶芯吧,你中了我的毒,或许可以从你身上研究出解药来。”“一念之间”突然説,“説不定可以让我义女醒过来。

“罢啦。”叶芯淡淡的説,“姐姐救我出来的时候就曾经和我谈过,如果有一天她昏迷了,那就是她能够救得了杜若欣最后的办法了,除非她自己肯醒来,或者有别的方法救得了杜若欣,否则,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她醒过来,你休在哪儿瞎想了!”

“一念之间”沮丧的説:“我知道,我不过是在想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义女醒过来,我才不关心你的毒能不能治好呢!”

叶芯一撇嘴,不高兴的説:“我知道我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女子,但是,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搅乱了大兴王朝,让所有的人都为我着迷,信不信,説不定到时候你也会因为我犯了错误。哼——”

“一念之间”嘴巴一撇,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叶芯。

慕容泽匆匆的由外面跑了进来,神情看起来有些恼火,看见满屋的人,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顿了顿,站住,行了礼,却并没有説话,但眼神已经明白的向司马希晨传达了一些什么内容。

司马希晨面上表情平和,似乎没有看到慕容泽焦急的眼神,只是淡淡的看着身着黑衣,黑纱遮面的叶芯,或许爱情就是这样,不论他是否讨厌或者憎恨这个人,只要这个人和他所深爱的女子有些联系,他就可以原谅,不论他(她)是如何不堪的一个人。他从心里原谅了叶芯的任性,她,也许只是因为想要像叶凡那样坦然的活着,所以才会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取而代之,甚至用了不惜“杀”死叶凡的办法,如今却仍然是姐妹情深,最后,她仍是把叶凡放在了姐姐的位置上,只这一点,司马希晨就可以原谅她。

但他不能原谅她们的父亲,他可以给叶茗一个好的归宿,给叶芯一个可以生存的机会,给叶凡他最深的爱,但他不能够原谅他们的父亲,如今被软禁的叶王爷。

为了权势,他竟然置三个女儿的幸福不顾,竟然让自己的小女儿成这一剂毒药,葬送了她一生的幸福,甚至让她这一生不得不活在不能逃避的痛苦中,如果真有来生,只怕他依然会如此,他是如此的自私,他只在乎他想要在乎的,永远不会考虑他不在乎的,对他来説,如今三个女儿只是成全他的儿子的梦想的工具。

叶芯,其实最是可怜!

“司马希晨,我要走了。”叶芯有些哀伤的説,“姐姐説过,这种药只会使我变得越来越恐怖,越来越不成人形,而我自己却无法杀死自己,除非上天让我死,否则,我只能活着!此时,我还有勇气遮挡了容颜来见你,以后,我想我宁肯再不见阳光也不会再让你看到我,起码此时,我还像一个人。你会记得我吗?好好对待我姐姐吧,她真的是在爱你,为了你,她宁愿舍了自己的性命去救一个时刻想要害了她的女子,我不知道为了这样一个女子放弃了她的性命,是对还是错,但,只要她想要做,我们任何也无法奈何她,不是吗?她是如此独立的存在着,她的脆弱甚至都是常人所不及的坚强,这么多天来,我才突然想明白,姐姐她实在是活得坦然,活得真实,她,只做她想要做的事情,只要对得起她珍惜的人和事,她把你看得比她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你要为她好好的活着,我姐姐,她一定会醒来!”

司马希晨轻轻点了点头,“朕知道,朕明白,只是朕从来不曾让凡儿知晓朕有多么的在乎她,这是朕的失误,朕只以为朕爱着她就已经足够,却不知道,有时候,朕一定要亲口告诉她,让她知道,朕有多爱她。你可知道,如今在朕的心中,每每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心中是如何的欢喜和矛盾?那时的点滴,是支撑朕的力量。”

叶芯声音虽然暗哑,但听来却温和了许多,“你能够等了姐姐四年,在如今情形下,姐姐已经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能够得你如此,她做得定是心甘情愿。——我走了,保重!”

“回来!”“一念之间”出声阻止。

“罢啦。”司马希晨轻轻化解了他的招式,淡淡的説,“且由她去吧,她如今能够想得如此通透,已经是她的幸福,何必再让她不堪的活下去,就算你想得出来解药又能如何?如果凡儿醒来,知道了是叶芯的性命换了她的性命,你认为她肯接受吗?”

“那我义女怎么办?”“一念之间”气呼呼的説。

司马希晨淡淡一笑,表情看来却有着説不出的悲伤,“你如此脾气,是如何在乌蒙镇静修的,真是很奇怪,你如此脾气,却偏偏收了一个性格那般沉静内敛的女子做了义女,天下真是太多奇怪的事。”

“你真的能够想得开吗?”“一念之间”不解的问,“在这儿呆了些日子,我看得出来,你对我义女是真心的,可为何,她昏迷不醒,而且怀有身孕,你表现的并不是特别的着急,一点也不担心她会不会醒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司马希晨看着仍然跪在地上,却一脸呆傻表情的莫紫衣。

“不用看她,她如今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你以为我真是个傻瓜呀,我们如此谈论我的义女,却不提防她,我知道你一直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护我义女,我自然会小心的。”“一念之间”有些小小得意的説,“虽然我一直在静修,可毕竟是百毒门的总掌门,这点个心机我还是有的,放心,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説话,不要担心她会听到。”

司马希晨却没有説话,看了看慕容泽,淡淡的问:“是不是叶王爷那儿出了事?”

“是的。”慕容泽低声努力压抑着语气中的愤怒,説,“他联络了前朝的一些旧部,伺机逃离了软禁他的地方,如今不知道藏匿到了哪里?高凤那厮也不晓得跑到哪儿去了。”

司马希晨看了看“一念之间”,轻轻冷笑一下,説:“这事情朕知道,你不必再找寻高凤,已经有人替你报了高凤当时害你全家的仇恨了,至于叶王爷,朕也知道他逃去了哪儿,此时朕还不想惊动他,以免——这样,你且退下去,过些时日朕自然会让你去收拾他们,如今多些时间去陪陪你的妻子吧,叶茗是个温顺的女子,你们夫妻二人要过得好好的,免得朕牵挂。”

慕容泽有些愕然的看着司马希晨,低下头,轻声説:“皇上是不是不相信慕容泽,再生臣的气,因为臣的疏忽让叶王爷逃离?”

“朕何曾怪过你。”司马希晨淡淡笑了笑,轻轻的説,“只是有些人心中有了不忿,想要招惹出事情来,得享鱼翁之利,却不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朕就是要你做这只黄雀。去吧,朕对你自然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