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衣想了想,摇了摇头,轻声困惑的説:“想不出,有这种感觉,却无法用具体的语言形容出来,就是觉得不同。姐姐,若是你见了,或许就会明白了。反正,就是觉得不妥。”

林夫人微笑了一下,看着妹妹一脸的困惑,心中到是一动,是如何的一个女子,让自己一直眼中不存他人的妹妹如此忌讳?!希晨身边不是第一次出现陌生的女子,妹妹不是没生气过,但,只有这一次最是担心,难道还有人比若欣还吸引人?

若欣,那般年轻、美丽的女子,曾经让多少江湖之人朝思暮想过?还有哪个女子能有若欣这般魅力?

“希晨呢?”林夫人突然转移开话题,问。

“大概和欣儿在一起吧。”莫紫衣随口説。

望天酒家。酒香扑鼻。虽已是深夜,但仍有几个人喝酒闲聊,临窗,坐着林希晨,独斟独饮。

听见附近桌旁的人在讲话。

“何必,已经如此,总不能硬夺他人之爱吧?”这声音是熟悉的,林希晨不用回头,也知,应该是那夜遇到的何家瑞,声音沉稳,“更何况,对方还是你的亲哥哥。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一直游历在外,如今回来,就算再喜欢,也不能再生爱慕之心啦。”

“我知!”是苏青民的声音,茫然、无奈、难过,“我知道你所説的所有道理,只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那一日,与你在此饮酒遇到她,当时真以为她只是叶王府的一个小奴婢,那般干净的模样,无有粉饰,无有骄娇二气,看着让我觉得亲切,不由得就生了喜欢之心。一心去找,竟然得知她是叶王爷的二女儿,真是欣喜若狂,只想着要求了父母前去提亲,厮守一生,却没想到,她竟然是大哥的心上人,是未来的大嫂,——明知如此,却更是放不下!”

林希晨一愣,他是看出了苏青民喜欢叶凡,但却不知喜欢的竟然有如此之深,竟然如此放不下。难道叶凡真有这么好吗?让一个人见她一面就再也放不下?

难道,也是因为她,自己这酒喝得如此无味?

“青民,这样不好。”何家瑞轻声劝説,“叶姑娘是个好姑娘,但也不一定就非她不可。叶家不是有三姐妹吗?听説她的姐姐和妹妹也都不错,尤其是她的姐姐,更是一位端庄可亲的人儿,为何不看看是不是可以娶回家去。”

苏青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难过的説:“心中有了她,怎么可能再容得下别人,闭上眼都是那双干净澄清的眼睛,那般安静温和的看着我,真的就算是死了,也值得。来,喝酒!”

林希晨心中暗自一惊,忍不住喝声彩,端起酒杯,一饮而下,看窗外,夜意深到只剩下月光如水,寂寞冷清。

相隔两张桌子的三个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有注意谁的喝着自己的酒,讲得是个痛快。这一喝,竟然三个人都喝醉了,醉得认不清对方是谁,醉得眼睛里都有了泪,不知为何而落。

晨曦微弱,林希晨脚步踉跄,摇摇晃晃回到客栈,迎面碰上杜若欣,一脸的焦急和不安。“希晨哥哥,你一晚上跑哪儿去了,快要急死我了。”

林希晨笑笑,醉意朦胧,真真假假的説:“若欣,你爱我吗?也许是吧,你可知我爱不爱你?人间真有爱吗?还是只是骗人的玩意?不过,我今日到真是见了个痴情种,哈哈,有趣,有趣,生平有人可以让酒喝得如此无味却又如此畅快!”

“希晨哥哥,你,你怎么啦?”杜若欣一脸慌张,扶着林希晨,不知所措的説,“希晨哥哥,你到底怎么啦?母亲,母亲,您快来瞧瞧呀,希晨哥哥,他,他怎么啦?”

那声音中已经带着泣音。

林希晨心中有些不忍,努力微笑着説:“无事,无事,瞧你吓成如此模样,我不过是喝了些酒,説些醉话,莫要当真。不必惊动姨母了,再让她生出事来,我歇息一会就好了。”

莫紫衣却已经从房里走了出来,看见林希晨的模样,愣了一下,微皱着眉头,责备道:“希晨,又去哪里喝酒喝到现在才回来,害得欣儿一夜没睡,担了一夜的心。”

林希晨淡淡的説:“哪里来得如此多的问题,不过是去喝杯酒,何必如此在意。我想去歇息会,有事过会再説吧。”

“希晨!——”莫紫衣不满的説。

林希晨脚步依然有些踉跄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头也不回,只是背对着莫紫衣和杜若欣摆了摆手。

林夫人不知何时站到了她们身后,看着林希晨走进他的房间,才轻轻的説:“何必招惹他,你又不是不知他的性格,何人可以左右得了他,纵然是不提旧事,却仍然是本性难移,且由他去吧,若论起来,你们哪里可以左右他?不过是个担个虚名罢啦。”

“姐姐。”莫紫衣看着自己的姐姐,有些不甘,“难道就任由他这样下去,误了大事。”

“这你到不必担心,希晨是个聪明冷静的孩子,有时候有些脾气,是正常的,毕竟他尚不过才二十三岁,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心中有些痛楚最是正常。”林夫人淡淡的説,看了一眼杜若欣,眼神中有些怜悯,“只是,我到是担心若欣,只怕是——”

“姨母,你担心欣儿什么?”杜若欣敏感的问。

“无事。”林夫人微笑着説,“我担心到时候只怕是欣儿管教不了这个顽劣的希晨,要受些委屈。”

杜若欣面上一红,有些羞涩,却藏不住欢喜之色。

真是喝得多了。林希晨心里想。觉得浑身上下难受的很。自己的酒量很大,什么时候,这些个酒就可以让自己如此难受?曾经和一位江湖中人拼酒,喝到差点送了性命,却不曾如此难受,当时所喝的酒比昨晚喝得要多许多,而且还是拼酒,却也只是休息了一两日就好了,为何,这酒喝得如此烦闷?!

躺倒在**,闭上眼睛,又是那张淡然和温和交织的面容,细腻恬静,似乎伸手就可触及,却又远到永远无法感知到。

“叶凡!”林希晨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长叹一声,竟然无助。

叶凡打了个喷嚏,大清晨的,是怎么回事,老是觉得鼻子痒痒的,打了好几个喷嚏。自己摸摸头,不热,应该不会伤风感冒,老人常説,这大约是有人在念叨。是谁闲着没事,大清早的念叨自己?害得自己差点把漱口的水咽下去,呛得咳嗽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