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信很快就领教了联投的能量,后悔没有听王志鹏夫妇的劝告了。WWw。QUAbEn-XIAoShUo。Com他之前和将大本营自临同搬入北阳后建立的那些关系网顿时失效——最令他恼火的是他去找西城分局的某领导,那是他认为的铁哥们,在对方身上花的钱有四五万了,在他提出帮忙将那两个倒霉蛋捞出来时,却被冷冷地顶了回来,“安总,你要管好你的人呢,不要试图挑战法律。”对方毫无商量地拒绝了他的要求,而在这之前几乎是有求必应。前后巨大的反差让安信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个庞然大物的存在了。

安信当然不会不去找自己的靠山。在G省,秦景天就是最牢靠的大树。从临同起步,安信在生意上的每一步都有秦景天的照佛,就是到了北阳,他的公司转型,联系贷款一系列的事情都是秦景天秘书韩墨帮助联系的,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思维了。在确知联投插手青年西街事件并执意硬干后,安信跟秦景天的秘书韩墨联系,要求面见秦省长,但韩墨拒绝了,说如果是因为拆迁纠纷的话就不必了,这件事秦省长非常生气,如果仅是对安信公司保安的犯罪事实在法律上追究的话,安信和恒运并不是很在意,他们都有处理该类问题的经验,只要不直接追究到他们个人就行。很快,安信就通过关系得知那个被殴者——叫吴新超的小贩已经正式对安信公司提出起诉,接着,联投那位司机孟新也以故意伤害罪的名义起诉安信的两位保安。

在确认联投的人参与其中后,安信和恒运两家就青年西街事件进行了两次密商。定下了低调处置该事件的调子。尤其是恒运,在身负临同高速案的重压下,更是开始便主张低调的处理态度,要安信公司派相当级别的负责人出面向当事人道歉,主动商谈经济补偿——有关费用可以由恒运支付一半。那位挨打的待迁户吴新超在安信公司出的价码达到五万元时表现出了动摇。但很快就拒绝了安信了,估计是有人在背后使了坏。坚持追究安信保安的法律责任并且向西城法院递交了诉状,堵死了安信和恒运寻求私下和解的路径。

最坏的考虑不是吴新超和孟新的坚持,最多将那几个保安交出去了事,安信和恒运可以做到那些倒霉的保安不胡乱咬人,安信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们也无法咬到自己这一层。王志鹏和张昕担心的是联投借此大做文章,他们担心联投在临同高速案未达到目的的情况下回抓住“橄榄金”拆迁中发生的问题不放。

8月22日,安信公司的涉案保安被正式批捕。安信希望这是一个最后的了结,就算又打又罚,他也认了。张昕却认为恐怕事不止此。

果然,新闻媒体盯住了这件事,注意力由对那起伤人案转到了“橄榄金”本身,这是恒运和安信最不愿看到的。至此事态便呈现扩大化的趋势。

媒体开始只是关注暴力拆迁,在这方面舆论是一面倒的态势,全在谴责开发商。同情弱者是人的本性之一,但媒体逐渐深挖“橄榄金”的更多内幕,让恒运和安信感到了严重的不安。

在现阶段,任何一项大的资本运作都不是那么规范的,都经不起用放大镜检查。更不用说本身就疑团重重的“橄榄金”了。

“这样下去要出大事的。”安信有些慌了,对王志鹏和张昕说,“你们不是认识联投的荣飞吗?找找他。想要钱就开个价,赶紧了结此事吧。让卫总出面也行。他妈的,联投究竟要干什么?”

王志鹏和张昕也忧虑万分,青年西街的事将恒运房地产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而鹏运花园开盘在即,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形势下,任何的负面消息对恒运都是致命的。王志鹏一直将鹏运花园和萃菁园做着比较,就容积率一项,陶氏的萃菁园为2.07,鹏运高达2.95,绿地率萃菁园为34%,鹏运花园勉强达到30%。实地查看的差别就更大了。要不他也不会不顾家人的反对斥巨资买了萃菁园的一套豪宅。

如果抢在萃菁园之前开盘,情况或许会好得多,但偏偏要走精装路线,等萃菁园开盘了,在一片火爆的销售报道中王志鹏却看到了鹏运花园的危机。抢先开盘也要冒一些风险,因为准售证尚未拿到,和萃菁园数证齐全的情况不同,在得罪联投的情况下,任何一点小小的纰漏都很危险。

安信那边又陷入了死胡同,秦景天暂时袖手了。

既然确信联投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那就必须和荣飞谈一谈了。

北阳开通电动公交的二条线路运行良好,公交公司和司乘人员对车辆的驾驶性能和舒适度反映不错,只有一个缺点,就是充电时间比说明书的要超一些,不过充一次电足以满足一天的使用,不过是延长了晚上充电的时间。

发布仪式后在有关部委的推动下掀起一个宣传的**。不仅省内几个地级市推出了电动车计划,外省也派出了考察组来北阳现场考察电动公交的使用情况。荣飞这几天一直忙于接待外省和部位的客人了,这些客人的级别都相当高,省里主要领导陪同,他也不好不出面。稍令荣飞意外的是,电动公交在捐赠会后出现了一个小**,截止到8月20日,除掉麒麟对北阳的捐赠,省内外正式的订单已经超过300辆了,潜在的订单可能超过1000辆。麒麟汽车更挣钱的地方在于北新实业生产的充电站设备,其盈利能力超过了电动公交本身。因为有专利在里面,别人暂时还不能明目张胆地仿制。电动汽车的核心在于高能蓄电池,目前在国内,龙湖的产品绝对是领先的。

当荣飞在午宴后溜回家。妻子却出去了,问保姆也不知去向。保姆小赵是母亲推荐来的,家在枣林,丈夫在北阳打工,不知怎么和魏瑞兰攀上了点远亲关系,魏瑞兰说小赵的饭做的好,正好荣飞原来的厨师辞职走了,就将小赵荐了来。小赵的家常饭菜做的确实可口,但人有些懒,除掉做饭,其余的家务就做的少了。这也和荣飞夫妇大度随和有关。荣飞在客厅看了会电视,看见茶几上的一层浮土,便开始清洁起屋子来。

回到家的邢芳更觉意外,因为丈夫穿了一身休闲装正在清洁客厅,笑问,“喂,今天是什么日子口啊?”

安堡别墅雇了保姆。荣飞基本不干家务的,他也没多少时间在家里。倒是离开基金会理事长位子的邢芳现在每天都以做家务为乐。保姆的任务主要是做饭,实际是个厨师。清洁家里的任务都是邢芳完成的。

“你在讽刺我吧?现在我尝到了,住的房子大了,楼上楼下搞一遍也挺累人的。”荣飞楼上楼下的清洁一遍未完,头上已经出了汗。

“你才知道?干干家务也好,理解我,也锻炼身体。”邢芳笑着对荣飞说。

“看来将来我们还是要搬次家的。真老了,搞不了这么大的房间呢。”

“到时候再说。今天张昕给我打电话,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的。”张昕与丈夫的那点往事邢芳已经了然,也无心思开丈夫的玩笑了。

“她是找我吧?”荣飞想不通张昕找邢芳有何事。

“是他老公要见你,关于孟新那档子事的。”

“嗯,她还跟你说了什么?等等,”荣飞轻轻揪去了邢芳鬓角的一根白发。

“看上去挺可怜的,希望你放她一马。”邢芳抿抿鬓角。

“嘿,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挤兑她了?大家各做各的生意,各过各的日子,我放她一马?怎么放她一马?对了,最近没去会所做美容吗?”

“还不是最近舆论对他们的批评。怨气都撒到他们身上了。”邢芳微笑道,“做什么美容口啊,老啦,你瞧甜甜都要谈婚论嫁了。”

“也不能那样说。美容不是年轻的专利,但化妆品确实少用为佳。”荣飞扔掉手里的墩布,“谁的怨气?那些拆迁者,或者曾经受过拆迁气的老百姓?别跟我说从来都是这样做的,大家都一样。陶氏就没有这样干过。现在的萃菁园没有,之前的任何一项工程都没有。这点我在任何场合都敢说。”

“那你见不见他呢?张昕说他老公想约你谈谈。”

“见又何益?恒运集团的做事风格你还不清楚?如果于总在这儿你也这样说?出了事就将问题一股脑儿推到下面,临同矿业如此,橄榄金也如此。这就是他们一贯的作风。我都能想到他会说什么。”

“还是张昕了解你,她就猜到你会提到临同。她说矿业公司是他丈夫的哥哥在主事,而这边,是她在和一个叫安信的公司合作开发橄榄金。那天与孟新发生冲突的也是安信的人,跟恒运没有直接的关系。”

荣飞坐在邢芳面前点了支烟,“你俩电话里聊了不短时间吧?是口啊,无论临同还是青年西街,都和他们没关系。他们甚至都是受害者。媒体盯住橄榄金拆迁过程中的问题,和恒运也没有关系呢。再说,是媒体在造谣还是确有其事?我知道她找我要说什么,也不要都说是公司大了,人多了,失察之类的蠢话。”荣飞将抽了两口的香烟摁灭,“公司的风格彰显了其领导人的为人处世。所谓物以类聚,兽以群分,为人这样,经营也这样。他们的一些做事已经超出急功近利了范畴了,奇域煤矿就是黑煤窑嘛,扣住几十个矿工的工资不发,当囚犯一样虐待矿工一般企业是做不出来的,这和做人一样,比如你,上街去随地吐痰可能,让你摸人家皮包就不可能,是不是?”

“我的意思是,孟新的事,按法律程序办吧,不必专门为此分心——”

“他们高看自己了。我从头到尾到没有为此操心过。嘿,真是的。”荣飞刚才的好心情没有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