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见小黑屋
在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了王宇凡拎着相机，从KTV的楼梯上慢慢悠悠地走下来，想都没想冲过去就是一拳，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冲出来，没有站稳倒在了地上，我死死地按住他，一拳一拳地往他脸上揍，直到看见有血顺着我的手滑了下来。
“凡哥，你没事吧。”我听见身后传来疯子他们的声音，没想到他们来的倒是挺快。
原本已经躺在地上装死不动的王宇凡，抓住了这个机会，把我从他身上扯了下来，下一个瞬间，就有无数拳脚落在了我身上，痛……和上次一样的痛，甚至比上次更痛。
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只吃了一顿饭，折腾到现在，我早已没有一丝力气，我放任着落在我身上的拳头，闭上眼睛，想着打死我吧，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打，TMD给老子往死里打。”王宇凡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对身后的人叫嚣着。
“对，往他脸上也来一道，给凡哥报仇。”我听出来了，是上次离王宇凡最近，跑的最快的那个人，也是此时打的最凶，叫的最狠的一个。
王宇凡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他识趣地闭上嘴巴，我躺在地上，笑他们的可笑，笑自己的可笑，看来我的人生并不会因为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强大而耀眼的男人，从此就变得强大而耀眼起来，我回到了那个充满恶意的世界，世界依旧充满恶意。
我无能为力地逃走，无能为力地接受真相，无能为力地受苏豪摆布，又无能为力地躺在这里……不对，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口袋里装着一把水果刀。
我悄悄地将手伸进了口袋，摸出了那把刀，朝着离我最近的拳头刺去，我听见一声尖叫，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我用着从地狱中借来的力气，像一个魔鬼一样挥舞着手中的刀。
我疯狂的用刀划向周围的所有人，像是划向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我看见站着的人想跑，就扑过去将他们踹倒，我看见倒下的人想爬起来，就扑过去让他们重新倒下，直到我发现周围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恍惚间似乎看见，苏彤从楼梯上走下来，抹了抹眼睛，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周阳是个好孩子，他不会主动打人的。”叶姐姐焦急地向谁解释着什么。
“我们调取了周围的监控，确实是他先动手的。”两个身穿警服的人看见我醒了，推开叶姐姐走了进来，叶姐姐试图拦住他们，小声地说：“你们不能进去，他已经受伤昏迷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手上插着针管连着一瓶葡萄糖液，我抱歉地看向满眼担心的叶姐姐，至今为止，我对自己说过的所有话，终于全部宣告破灭，没有一句实现。
一个警察拿出了笔，另一个扯着叶姐姐朝病房外走去，“交代一下情况吧。”
我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却发现自己想不起来，好像我把所有人都打倒在地，接着自己也晕了，之前似乎看见了苏彤，不，应该没有看见，我想到了什么……
“相机呢？”我突然出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过警察很快就镇定下来。
“你是说这个？”他晃了晃手中的相机，“这个相机不是你的吧。”
我摇了摇头，监控既然能拍到我先动手，自然也能拍到王宇凡拎着这个相机，我有点恨自己晕的太早，没有删了里面的东西，不过好在王宇凡应该没比我好到哪去。
他应该还没来得及备份，相机就落在了警察手里，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是为了里面的照片才动手的。”我低下头小声地说，其实我宁愿背了这个黑锅，也不愿意照片落在警察手里，这两个警察，应该看过里面的东西了吧……
“照片？”警察愣住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没想到我是为了这个动手。
我点点头，小声地说：“你们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什么照片？”警察把相机递给我，我打开相机，调到相册，然后换我愣住了，相机里面空空如也，别说苏彤，就是一张相片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边替苏彤庆幸，一边又陷入了对自己的担心。
我沉默着，看起来像是我主动打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架，没有理由，也没有结果。
我闭上了眼睛，任凭两个警察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也不再说一句话。
我知道这瓶水打完，我就会再一次地被关进黑屋，不过那也没什么，反正我已经进去过一次了，我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尽管全是错误，却意外地一点也不后悔。
这样一来C城之行算是彻底泡汤，苏豪的计划彻底落空，我以后又能和叶姐姐在一起，又想起王宇凡他们最后的样子，少说也要在医院躺上半个月，等我出来后，估计再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再来找我的麻烦，就当是我报了之前所有的仇。
总而言之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上我都不亏。
至于苏彤，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在这里为了她拼命，她也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一样地讨厌我，只是叶姐姐……
我叹了一声气，不敢睁开眼睛看她，我知道王宇凡那群混蛋的医药费，花了她好几个月的工资，想到这里，我睁开眼睛，看着两个终于安静下来的警察，淡定地说到。
“我认罪，一会就跟着你们回去，但能不能让我和我姐姐单独待一会？”
两个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叶姐姐，无奈地点了点头，站到了门外。
我看着叶姐姐通红的眼睛，心中比之前挨过的打还痛，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一定对我失望透顶了，半晌之后，我终于开口小声地说：“对不起，叶姐姐。”
没有想到叶姐姐居然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我，声音都带着哭腔，“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救苏彤，我收到了短信，但是……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