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带着妈妈到厨房做饭去了,爸爸则一个人兴致勃勃地去参观这座已经属于我们的宏大城堡,客厅里就只剩下我和查理。威尔斯两人。

“查理先生,律师团是不是有人被收买了?”见到没有人打扰后,我单刀直入,非常直白地提出了我心里的疑问。

“没错。你的竞争对手确实已经收买了几个人格低劣的律师团成员。在滨城的时候,他们在我房间的冷气上动了手脚,所以我才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候伤风感冒。在英国,由病人招待客户是一件失礼的事情,所以负责签约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会落到他们手里,好在你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不然我真的不好插嘴。”

查理。威尔斯并没有打算隐瞒,直接就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么不知道查理先生对此持什么态度呢?还有,我想查理先生,恐怕不仅仅只是律师团的团长这么简单吧。”我沉吟了一下,斟酌着说出了我的认知。

查理。威尔斯叹息了一声,“哎,其实我是从小受伯爵资助长大的孤儿。我自小在温莎镇的克伦教会长大,那个时候,伯爵经常到教会来看望我,待我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后来我成人后,他主动帮助我到美国留学,学成归来后我建立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此外,在他的支持下,我还参加了保守党,差点成为议会下院的议员。他虽然没有收养我,但我一直把他当作亲生父亲看待。当然,我现在的身份身份只是特伯乐家族的法律顾问而已,负责处理特伯乐家族的一切法律事务。至于我的态度,谁能够发扬广大特伯乐家族,我就支持谁,这也算是我对逝去的‘父亲’的一个承诺吧。”

说完,查理。威尔斯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感伤,似乎是在缅怀故人。不过,他的眼神却不受情绪所左右,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似乎是想要看出我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么查理先生,您认为几个候选人里面,难道我不是特伯乐家族的最好选择么?莫非你更愿意接受那三位一竿子也抹不着边的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亲戚?”我皱着眉头问道。

我心如明镜,查理。威尔斯此人年纪不大,但能耐却不小,而且从他的语气里,我能推测出他手里可能掌握着一些关于特伯乐家族的至关重要的东西。

“不可否认,你确实很优秀,这一点从我在滨城看到你第一眼,就明白了。但是,我对您还不太了解,必须要仔细观察一段时间,我才能够做出正确的抉择。当然,您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最起码比那三个草包强很多。”

查理。威尔斯看见我的态度诚恳异常,不由得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

“草包?呵呵,是么?那么,就让我好好地表现出我的实力,让你全心全意地接受我吧。以后特伯乐家族所有的法律事务,继续由你负责处理,只要不是太过重大的事情,你都有权自行处理。”

查理。威尔斯的神色波澜不惊,看来对我的话并没有太在意。想来也是,虽然我表现出超越我年龄的才智,但是这毕竟改不了我才十二岁的事实。在他的心里,一定会认为能够替我作主的,只可能会是我的父母吧。

“好的。不过在最终确认遗产继承权的归属前,我是不会支持任何一方的。”查理。威尔斯的神色显得分外地平静。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道,“只要你不支持我的对头就可以了。”

剩下的时间里,我向查理。威尔斯请教了一下日常用到的英语。查理教得很认真,一口气教了我一百多条常用的日常口语。

如果换作前世,说不定我背一辈子也记不住这些日常的英语用句,但是不巧的是,我现在的记忆力非比寻常,他的句子和语调几乎原滋原味地映在我脑海里。更为夸张的是,我的大脑硬盘里,有一款我以前从天空软件站下载的英语朗读复读机软件,遇到读不通的句子,只需要启动软件反复听几下,就豁然开朗了。这样一来,学习的效率直线上升。

在查理。威尔斯惊讶的眼神中,妈妈和安德森一起过来喊我们去吃饭,这个时候,爸爸也恰好将附近逛了一遍,好像知道现在该吃饭似的,慢悠悠地转回到了大厅,他们老俩口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吃过晚饭后,安德森便开始安排我们的住处。爸爸和妈妈住进了主堡的三楼主卧室,我住在主堡四楼的副卧室,查理作为特伯乐家族的律师,在主堡后面的附堡有一间固定的房间,这倒无需我们着手安排。

来到英国的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感觉和国内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如果说非要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由于时差的缘故,刚上床那会儿,我还有些不想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诡异地自动醒了过来。

说来也奇怪,最近我的睡眠很少,一般都是深夜十二点左右才睡觉,如果是以前的话,最少也要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才能够完全恢复精神。可是最近我都是五点就起床了,而且精神状况非常好,身体也感觉很棒,一点都不觉得疲劳。

早上醒来无事。站在卧室巨大的窗户前,眺望着远处黎明的美景,倾听着虫鸟的欢快鸣唱,心里突然有些想念远方的琴琴了。不知道这个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可能我的离去,会让她的情绪低落一段时间吧。

返身在书柜里找出了纸笔,我坐到了书桌前,给琴琴简单地写了一封信。

在中国,虽说偷看别人的信件属于违法行为,但是家长和老师却都自然而然地拥有随意查看孩子信件的权利。一但信件里出现比较暧昧的词语,那么孩子基本上会面临最最严峻的拷问。为了不连累琴琴,我只是大致地说了些“我已经安全抵达了英国,情况良好,勿念”之类的客套话。

做完这一切后,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闲着无事,我开始背诵起昨日查理所教的简单的英语对话语句来。似乎一切都那么地顺理成章,一百多条日常对话,我几乎不用思索,就脱口而出,还带着查理的伦敦口音,真是说不出的酣畅淋漓。

温习完英语,妈妈顶着双只黑眼圈走了进来。看来初到英国,她还没能够调整状态,时差和环境的差异,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适应。

“少龙,早饭做好了,来吃早饭吧。”见我这么早就在用功,妈妈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我明白她在想些什么,无外乎就是“孩子确实长大了,知道努力了,虽然抵达英国来,暂时还显得难以适应,但只要有利于孩子的健康发展,一切都值得了”之类的感叹。

“好的,妈妈。”

收拾好纸笔,我跟着妈妈下楼来到了饭厅。

这时,爸爸正和查理、安德森说话,见我和妈妈到来后,大家颇有默契地一起停止了交谈。随后,爸爸站了起来,像在国内一样,想给大家打粥,安德森连忙出手制止,嘴里连连道,“我来,我来!这应该是我做的。”

查理。威尔斯倒显得很随便,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地从盘子里拈了块兔丁放进嘴里,随后向妈妈翘起了大拇指。

看见爸爸和安德森在那儿纠缠,我笑着道,“安德森,现在家里没有外人,你就不要客气了,由你来盛饭和我爸爸盛饭是没有区别的。还有,你还是坐下来一起吃吧。快点哦,时间已经不早了,今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安德森刚想解释,但我使劲地向他挥了挥手,一副命令的架势,也就作罢了。他苦笑着耸了耸肩,然后拘谨地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接过爸爸递去的粥,一口一口,就像中国古代的大家闺秀那样数着米粒儿在吃,看得我们实在是好笑。

“安德森,你真的不需要那么拘谨的。以往我们在家里都习惯了,以后没人的时候也不要管那些什么规矩了,你是我们长辈,不是什么管家佣人。放开些吧,以后我们还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呢。”爸爸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口劝慰着安德森。

“是啊,我们是中国人,没有那么多规矩的。安德森,那些规矩是做给外人看的,在家里根本就不需要那样。”妈妈也出口劝解。

“不行的,作为特伯乐伯爵家的世袭管家,规矩是绝对不能败坏的,这才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贵族世家应该具有的传统。这次事出有因,我能够原谅自己一次,但是以后绝对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安德森没有听从我们的劝告,继续坚持着英国那种传统的如同老太太般的规矩。

“这个,好吧,随便你了。”

我摇了摇头道。见安德森这么坚持,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只能随他去了。

吃完早饭之后,查理。威尔斯便回到伦敦,去法院办理遗产交割的事情,而安德森则按照我的吩咐,去邀请伯爵家旗下的公司和研究室的经理,以及工会主席到城堡来,着手处理目前面临的问题。爸爸、妈妈则趁着这个时间,跟我一起练习起英语对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