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吴美,人若其名,美得有如不识人间烟火的花精,清秀的瓜子脸上镶嵌的是精美的小巧五官,一双媚惑众生的凤眼把他衬托的更加倾国倾城,披散而下的长发有着一般女人都无法拥有的优越发质,嫩白似雪的皮肤像香甜可口的水蜜桃一样散发出诱人的色泽。

除了那高挑的身材有着和这一切不相符的特征外,没有人会把这美得惊人的仙女和‘男人’这中充满阳刚的高等动物连系在一起……

也许是受他的容貌所影响,吴美从小就被当成女孩照看着,也拥有一般女孩所有的一切特殊待遇。

只是到了他十四岁的时候,吴妈妈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生的是个儿子而不是女儿,这样下去家里一定会有个人妖的。

于是,在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迫下,吴美恢复了男儿身,不再穿可爱的蓬蓬裙,不再留着漂亮的马尾辫。但是,这已经无法改变他过去的生活习惯,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娘娘腔……

她——岳如男,柔道三段教练,从小生得结实有力,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宽厚骨架,性格豪爽大方,说得白话一点就是粗线条,没神经,完全没有女人该有的阴柔之美。

当然,更没有人肯把她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岳如男,更是人如其名,也不知道是爸妈起名起得准,还是她是受了名字的影响才变成此模样……

少得可怜的头发还剪成了毛寸,像是特意为了保护自己而留下的刺猬头,菱角分明的五官和钢铁打铸的塑像没有丝毫区别,也不是不忍人见的丑陋面容,而是英气十足的赏心悦目,约有一八零的身高更为她傲人的男性身材平添一分铁证……

当然,这也是她二十八岁却仍然没有一个男人肯要的原因,有谁可以容忍自己的老婆比他还要有英气,比他还要有男子汉气概,更是有数不清的女人围着她团团转,对着一群对自己的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花痴,恐怕也只有疯子傻子聋子瞎子可以做得到。

而且更痛苦的是每天还要面对她惨无人道的暴力摧残,从早到晚接受着地狱式的防御训练,再强的抗打击能力在她面前都变成了没用的绣花枕头……

男人需要找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女人做老婆,除了天性使然以外,还是为了弥补他所没有的那部分阴柔缺憾,但是对于岳如男这样一个比男人还更像男人的女人,就根本没有一丁点他可以需要的特质,试想,到了二十八岁还独居在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如果要结婚,麻烦你做一下变性手术,到时候挤破脑袋往你怀里钻的女人几大卡车都装不完”

“你呀,除了生理性向需要改变以外,其余完全不需要变动,就可以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超级大帅哥,而且还会是又酷又帅的那种。”……

“千万别去自找麻烦,当你的老姑婆是最正确不过的了。”……

这就是她那些该死的朋友给她的逆耳忠言,虽然对她来说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没有什么值得计较的。

但是岳妈妈也是受不了了,为此一夜间两鬓花白,急得自己出去充当“婚拖”,非说要把她那个杀千刀的死女儿销售出去,女人嫁得太晚容易失去生育功能,那谁要替她生个外孙抱呀,她的小女儿才多大……

吴美是个极具摄影天分的艺术大师,他的作品曾经荣获上年度亚洲摄影作品金奖,在艺术界也是个大有名气的人物,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个天才的摄影大师,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有一个“仙子"的艺名在人们的了解内容中。

据业内人士透露“仙子"是为了保持一种特有的神秘感增加作品的知名度,可是只有吴美明白一旦他的身份暴光,就会失去很大一部分原来的支持者,毕竟大家对他这种性格的人还是存在很大的偏见的……

无论其他人对他持的是什么样的看法,他都会潇洒的视而不见,充而不闻,对这些他都只会夸张的一笑置之……

别人说他是娘娘腔也好,说他是人妖也无所谓,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也从来没有因此而讨厌过谁。

但是只有那个跟他只有一墙之隔的女人,确切的说是个相当讨人厌的男人婆,却结下了深不见底的仇,这也是他每天回家心情都会极度恶劣的原因。

至于他们的怨是在何时产生的,大概要追溯到一年前的那个夏天……

吴美拖着疲惫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在闹市区中走着,炎热的天气领他有中马上晕到在地的**,而且还必须面对那些让人看了就会恶心到极点的男人冲着他一个劲的放电,殊不知他们这种自以为迷死人不要命的目光简直让吴美有中置身于猪圈的肮脏感,高伏特的电压笼罩着他濒临爆发的身体上……

终于,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踩到了他深埋已久的地雷……

“先生,出门麻烦带上眼睛,你知不知道我的脚都快被你踩扁了。”吴美的声音尖细的可以媲美午夜鬼片中高分贝尖叫,而且直接可以到达人的耳膜中造成局部性耳部失聪。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不知所以的如男有种海扁他的冲动。

美女就有了不起吗?自己又不是故意踩到他的,有必要像是被她强奸了似的鬼叫?

而且今天她为了迎合老妈穿的是紧身的衬衣,他看不出来是女人吗?真是越想越气……

如男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狠狠的故意的一脚,高分贝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小姐,有没有人告诉你,尊架很像日本惊悚之王木村真子?大概你应该考虑想这方面发展看看……”如男不客气地回敬他,与吴美的叫声是完全不同的效果,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完全不会逊色于刚才的惊悚之音,甚至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也是相当爱惜美的东西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外表高贵淡雅的美仙子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表里不一,绝对的欧巴桑一个,没有值得她岳如男怜香惜玉的必要。

“你个男人婆,就是个没教养的变态,脑袋上面是什么?冲天炮还是怎么着,好象是很敬业,简直是荼毒我的眼睛。”吴美不甘示弱地回骂,从她的外形声音中当然是看不出来她是个女人,只是那平得可以拿来耕地的前胸,依然可以让他善于观察细节的眼睛捕捉到女人特有的标志。

但是他向来没有包容女人的习惯,特别是这种不能称为女人的家伙,既然敢在他的这种状态下挑战他的脾气,不给她点颜色,还能算是个男人吗?

“小姐,我岳如男只对人有教养,你自己回去照照镜子,你还算是个人吗?”如男双手抱在前胸讽刺道,她当然知道她是个人,而且还是个绝色美人,但是输人不输阵,这时候不回击难道她疯了不成。

“我是个纯种的男人,拜托你的眼睛擦亮一点,我浑身上下哪里写着女人两个字了?”吴美愤愤地说,就算他被称为娘娘腔,但是就是对她一个劲的扭曲他的性别不爽,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个冷笑话,看看你的样子,披头散发,脸上喷漆,一身包米胡子,走路还直扭胯骨轴子,声音结扎还说话细成甄别,不是女人是什么?

啊……原来说了半天,你……你才是个变态的娘娘腔呀……“如男也没料到她遇到的是个毫无风度的娘娘腔,这下她可是找到安慰了,有人比她还要变态,除了一段同行恋的艰辛历程是他可以走的路之外,他也注定一定是要烂死在家里了。

“你……男人婆小姐,看看你人见人踢,车见车盖,货不外卖,霉星绝代,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德行,真不晓得是怎么活到你大姐这这大把年纪的。”吴美看了眼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如男,她愈见变黑的脸让他有股无比的畅快感,好象多少个世纪都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哎呦呦,你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还浪费人民币,这种可耻的贡献也只有你能干得出来?”顿了顿,吴美正想继续他的精彩言论时,一个拳头大的黑影以罕见的超风速袭击上他漂亮的美美的凤眼上,在他那张在世西施的脸上烙下了一个诺大的熊猫眼。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吴美分不清罪魁祸首现在的表情,男人婆竟然趁着他不备偷袭他最漂亮的眼睛?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泼妇,现在你已经构成了伤害罪,到法院等着传诉吧。”情急之下,原本就尖锐的嗓音变得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为了防止这种声音伤害到周围无辜的行人,如男只有非常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向吴美挥去了另一个可爱的拳头,于是,两个硕大的黑眼平均分配在他的脸上,不大不小正好遮住所有的光线,在上面不偏不向地平分秋色。

因此,一只国家重点珍惜保护动物出现了,吴美半弓的身体有着难以言语的疼痛……

他也顾不得自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地大声哀号出来,也引来了不少正义人士的抱打不平,终于有人注意到这里上演的暴力镜头了,也有人真的开始看不下去了……

“先生,你怎么可以当众打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士出面了,带着金框眼睛,白白净净,斯文得很,一看就是个搞教育工作的。

“不关你的事,少掺和。”如男一边打着一边怒斥。男人扶扶镜框挤出了人群。

看来是被如男的凶样给吓怕了,还心想‘这世道怎么这样呀人们的道德修养都跑到哪里去了?对于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大美女,他也真能狠心下得了手,真怕那张美脸就此结束了招摇的生涯。’……

又有一个正义人士出现了,高高壮壮的,黝黑黝黑的,大概是从事修理工作的。

正当吴美开始庆幸终于还是有人看不下去这个女人惨无人道的暴力行凶,并且重燃起刚被打落的信心时,一句接下来的话令他的心顿时沉下了底,喜悦心情毫不犹豫地结成了冰。

“男人打女人,真不象话。”

男人打女人?原来他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落难的女人才出来主持公道,怎么就没有人是真正看不惯恶女当道的?

而如男更是气愤不已,明明是那个可恶的娘娘腔当众侮辱她的,而且她也是为了他们的健康安全着想才动手教训他的,为什么都来指责她?

男人打女人?他妈的,现在她就要以一个大男人的身份再好好招待一下他这个柔弱可怜的小女人,顺便连带刚才多管闲事的莽汉。

于是,人群中每发出一句所谓的正义之声,如男就会赏吴美一个铁拳,并且是用了十成十的分量……

铁拳一个接着一个,“哎呀……”的哀号声也跟着接连不断,一个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个打得兴致勃勃,遇到这样的情况,众人也只有站在一旁默不吭声,不敢再在待宰的小羔羊身上烙下残忍的伤痕。

从最初的站着挨打,到最后的趴着接受比拳更严重的酷刑——加脚踹。

也许若不是吴美他依然死性不改地连连尖叫咒骂如男,恼得她失去控制情绪的能力,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副不可收拾的局面……

大胆的壮士出面制止血腥的蔓延,只是全都被迫趴在地上陪着吴美一起受刑,所以便更没有人肯管这种闲事。

人群也一点点地散开了,最后当所有人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时,最要紧的是如男那个恐怖的男人婆走了以后,吴美才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但是长时间的体力劳动让他几乎站不稳地摔了回去,幸好一个善心的老伯伯伸出手扶了他一把……

“小伙子,没事吧。”慈眉善目的老伯伯关心地问道。

奇怪,他还知道他是个男人,这倒让吴美感到相当欣慰,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可以说几乎当场落下一把感激泪,看来这世上还是有好人存在的……

“谢谢你”吴美亲切地笑道,虽然那是一种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没关系,我这有很多家传跌打酒,幸亏你,我才可以卖出去一瓶,谢谢你啊”老伯拿出各种颜色的药酒给他挑选,“我都看两个多小时了,就等这一刻……”

“轰”的一声,这具破败不堪的躯体又一次无情地跌回地面,只是这一回好久都没有起来。于是,索性老伯伯干脆从吴美裤兜里掏出100块把药瓶扔下走了。不知道这算不算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