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月色微凉蓝烟渺的平安符,谢谢。】

【豆腐知道欠了两更,大家放心,会找时间补上的。】

长方型的托盘里摆放好多针,长的有一只手掌长,短的也有一根手指头长,颜色也不同,有银色的、还有金色的和白色的,更多的是银色的,有的针尾巴的地方还是黑色的。

这么多的针,整齐的摆放在托盘里,打眼一看,至少有五六十根。

阿信的脸色有些发绿,这都是往自己身上招呼的?五六十根呀,还不成了刺猬?

脖子有些僵硬,好不容易才转过来,吃力的看着乐乐,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端倪,看看她是不是借机报仇,结果,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战场之上,万马奔腾,从马上坠下来,能捡条命已经是幸运的了,他只有腿毫无知觉,其他的地方都一点毛病没有,已经是大大的幸运,现在阿信宁可自己全身都是伤,只有腿是完好的。

耳朵不好,至少听不到,眼睛不好,看不到,没有感觉,就不会被针扎得疼,腿是好的,他还能跑……

尽管有些丢人,阿信不得不承认他有那么一丁丁点儿…怕了。

他宁可挨上几刀,哪怕是刀刀见血深可见骨,宁可挨上几棍子,哪怕是挨上一棍子就骨断筋折,也都比这用小针一根一根扎进肉里强,这真是钝刀子割肉哇!

仅仅是这样看着那一排贼亮贼亮的针尖,阿信的心里就一突突的狂跳个不止,眉头也不受控制的跳起个没完,明明有些怕。却控制不住眼神总往这边瞟。

这要一会儿真往肉里扎了,万一自己没控制住皱皱眉头啦,抽抽嘴角啦,甚至是不小心喊了声疼可怎么弄呀,里子面子可全都丢光了。还是自己媳妇儿面前丢光的,以后可怎么弄?

终于,找到媳妇的惊喜消散了。现在阿信多么多么的希望是别人来给他治病,是个又丑又老的老头儿也好哇,总比自己在如花似玉的媳妇儿面前丢份儿强吧。

扭头看着乐乐。嘴角动了动。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第一次,阿信恨透了赵一桶这个八卦太监,如果不是他在旁边站着,自己一定会跟自己的小媳妇说说好话,努力一下兴许就不用扎针了,可惜,现在旁边多出这么一个人,让自己怎么也张不开嘴。

接着。他又听到了另一个更不幸的消息。

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被针扎这么多下已经很惨了,竟然还要有个臭小子来旁观?来观摩?来学习?

一向注意自己言行的阿信。破天荒的当众伸出手指抠了抠耳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乐乐的眼睛问道:“旁观?学习?”

乐乐理所当然的用力点点头,认真的回答道:“是,我以前开的医馆是女医馆,龙哥儿不小了,不方便在女医馆里给我的病人们下针,学习这金针之术最重要的就是实践,今天正好是个好机会。”

本来阿信听乐乐说她开的是女医馆还挺高兴的,他是相信自己的媳妇啦,可别人不好说,让别人拿这事儿说道自己的媳妇这总是不好的,现在可放心了。

只是他高兴的太早了,听完乐乐的话阿信急了,真急了,刚才还是观摩、学习,顶多失点面子,现在竟然就变成实践了,也就是说,那个臭小子要往自己身上扎针,还有机会搞掉自己的性命?

这回,可不是注重自己形象的好时候,阿信直眉瞪眼的看着乐乐,声音至少拨高了八度,“你是说,还要他往我身上扎针?”

他在怕什么,乐乐当然知道了,当了那么多年的针灸医师,乐乐当然知道越是铁血真汉子,越是怕这种小针头,越小越怕,还要死撑着面子,不往外说,好不容易说出来,那都不知道在心里憋多久了,再不往外说,就要把他们给憋疯了。

心中得意的很,哼,让你敢骗我,就让你当刺猬,还找生手来扎你,看你怕不怕!

装做什么都不懂,乐乐一本正经的说道:“谁都是从零学起的,谁都有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会的时候,不过你放心,我会在旁边看着他,指导他,不会伤到你的。”看着阿信和赵一桶的脸色那么的丰富多彩,乐乐心里笑翻了,脸上却偏偏绷住了,还奇怪的寻问阿信的意见,“不可以吗?新人只有扎得多了,练习的多了才能成为老人儿,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

不管乐乐后面说了多少,阿信都没有听进去,他只听到了四个字,那就是“从零学起”,感觉自己五脏六肺都在颤抖,都在凄惨的哀嚎,阿信冲着赵一桶摆摆手,先把他给赶出去,反正看自己媳妇儿的意思是这事儿已经定了,她只是来通知自己,不是来寻问的,只能放手让赵一桶去把那个臭小子找来。

等到赵一桶一出门,阿信就不装了,哀怨的看着乐乐,语气极度忧伤的问道:“媳妇儿,听你这意思,我是他扎的第一个病人?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你男人呀。”

用力的揉揉胳膊,乐乐退后三步,以前他没这么肉麻呀!是啦,以前他们俩都很肉麻,可是没到这个程度好不好?这家伙哪里是去战场上杀人,分明是去深造肉麻课程了。

挠了挠头发,乐乐好容易才忍住咬人的冲动,这家伙活生生的把她变成了一只狼人,不狠狠的咬他一口,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穿越大神,对不起欧阳瑁!

“不算第一个,第一个人是他自己,你只是第一个病人。”乐乐尽可能让自己的口气平缓一些,就像是真的在对一个病人说话一般,就听她接着说道:“你放心,重要的穴道我不会让他下手的,只有足三里啦,合谷啦,内关啦,还有神阙、气海、关元……这样常用的养生穴位让他扎,而且,这些穴位他常往自己身上招呼,准确性很高的,不会出错。”

阿信的肝在颤,他的脸色已经不是绿色这种单一色调了,一会红,一会黑,一会白的,不比调色板差到哪里去,还想在跟乐乐好好的说道说道,只让那个臭小子站一边看着就好,却没想到,他来了,速度这么快。

敲门声刚刚响起,阿信就不得不闭上嘴巴,靠到大迎枕上,眼睛落在小家宝的身上,一脸的不痛快。

姚云龙战战兢兢的进了屋,恭身站在炕前,打为颤音儿说道:“草民姚云龙参见王爷。”

就是这个臭小子陪着媳妇儿走南闯北?看在媳妇和儿子都平安的份儿,阿信决定不跟他计较,学就学吧,只要媳妇儿高兴就好。

虽然心里下定了决心,可他还是看都不稀罕看一眼姚云龙一眼,目光始终落在小家宝的小手上,那白白软软的小手正抓住阿信的食指,尽管小家伙还在梦里,却不自觉的把阿信的手指往嘴里塞。

知道他不痛快,就是要让他不痛快,他不痛快了,她就痛快了。

乐乐一指墙角的水盆,也不答理别扭的阿信,自顾自的吩咐道:“龙哥儿去洗手。”

“哦,好。”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紧张的姚云龙脑筋已经不够转的了。

等到他洗完手过来,乐乐一指阿信的裤腿儿,“先把他的裤腿挽起来,然后清洗、消毒。”

不等姚云龙动手,阿信就扭头瞥了一眼他眼中的臭小子,冷冷的说道:“本王不脏!”

阿信的气质没有人可以比拟,凛冽的杀气与高人一等的贵气交织在一起,哪怕是乐乐之前见的欧阳怀瑾也比不过,贵气是在从小在宫人培养出来的,杀气则是在战场上用数以万计条人命渲染出来的。

只消那么淡淡的一瞥,姚云龙就像被定住了,感觉自己血液都在那么一瞬间被冻住了。

不满的瞪了姚云龙一眼,又不是比他多两只手,多三只眼,有什么可怕的,还不是一样的吃饭、睡觉,一样的怕疼吗?

真是笨!

亲自动手,将阿信的裤腿儿挽得高高的,一边挽一边说道:“脏不脏的不在于表面,要是你看到脏那就已经不是普通的脏了。”

阿信没说话,只是微微有点激动的看着乐乐,鼻间的呼吸有些急促,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挽裤腿儿,可是阿信却觉得格外幸福,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把媳妇儿拿下,重新过上那种简单的、舒心的、痛快的好日子。

姚云龙也在同样的激动着,看着眼前的银针,又看看阿信那两条小腿,再看向乐乐,那小眼神很像饥肠辘辘,看到自己的小饭盆,想吃,又不敢确定是不是给自己吃的小狗,眼睛又黑又亮,全都是寻问的意思。

乐乐笑眯眯的看着姚云龙,手再一次往前探,轻声问道:“怎么了?”

接过乐乐手中的银针,姚云龙说话声儿都在发颤,“娘,你这是让我给王爷针灸?”

点点头,乐乐看都没看阿信,直接就笑着说道:“是,我跟王爷已经说好了,王爷答应给你一个实践的机会,你要谢谢信王的大恩。”

他什么时候答应了,从头到尾,他都在被动的接受好不好?当着赵一桶的面他又不能多说,不然传到皇上耳朵里,自己成了什么样子,怕老婆?

心里十分的不痛快,姚云龙刚刚说个“草”字,他就麻利的摆摆手,十分冷淡的也十分威严的说道:“行了,扎吧。”

好一个铁血真汉子!

3129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