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真的没想到扶南人这么热情地欢迎他,真的!

他奉军令,引一万步兵和二千海军陆战队往攻扶南国都特牧城(VyadhaPura,即毗耶陀补罗),去海五百里,有大江广十里,自西北向东流入海(在今日柬埔寨的菠萝勉省地区)。

帝**下寨的地方位于特牧城偏东南十里的一座小丘,是原来华族的仓库,取名“东风”,属于批发市场,华商进出口贸易的商品都在此地交易、屯放。

仓库占地面积很大,表面是华商租赁,实际建造时由帝**情局的特务乔装成华商去指导建造的。

建的围墙虽然不高,仅二米半高,却很宽,能并排站三个人(的围墙!)里面的房屋、道路和设施按阵法排布,多有水井和贮藏点,能够各自为战。

仓库外面挖有深深的壕沟,前面临河,其余三面有大片的水田、丘陵和树林,不利部队机动。

“东风”仓库离城不远不近,当时扶南之所以容许华族做这么个仓库,一是大家关系尚好,华族特务收买了扶南权臣;二来华族十分光棍,大量聘请扶南百姓到仓库做工,什么地方都让他们看个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十成十做生意的样子,留在仓库的华族远不及扶南雇工多,扶南朝廷遂不以仓库为患,哪知华族呢班契弟居然是为以后攻打他们而早早设下了立足点呢!

李典进兵特牧,轻胜扶南京师水军,斩五千余首,进驻东风仓库,仓库内有一百扶南军把守自然是溜之大吉。

他前脚入,扶南大军后脚到,看到扶南人潮水般涌向小丘,如蝗虫般密密麻麻地进入仓库周围阵地,李典吓了一跳。

来得好快,来得好多啊!

大家非常恼火,昨晚刚到,今天敌人就迫不及待地跑来问候帝**了。

打头的大部分是满脸愁苦的老百姓,上至白头翁,下至幼稚的少年,他们没有装甲,举着木盾,拿着棒子、长矛、梭标和不多的铁制兵器冲锋,阵地后面一字排开督战队,手中晃着雪亮的刀子,在前进的队伍中,长官们挥动皮鞭,狠命鞭打着不积极向前的人。

没有哪一个国家能象帝国皇帝般关心军队,把大量的财政收入用于军队,帝国的军队是职业化,除了打仗,平时就是不停地操练。那些国家的国王和贵族全把搜刮来的财富用来满足个人私欲,常备军少,训练也少(大规模的演习、长途拉练之类少,这些活动花的军费相当多),战时靠驱赶普通百姓参战,百姓们入则为民,出则为兵。

象上回帝国海军在湄公河的河口大胜扶南水军,所杀的五万人,大部分是扶南沿河、沿海的渔民和百姓!此次进攻李典,扶南也是大量集结老百姓参战。

然而这样的“兵”的战斗力实在不容乐观,惟一可恃的是他们人多,他们将要用他们的鲜血去淹没帝**!

海啸般的冲锋声响彻仓库内帝**人的耳朵,帝国的军官们满头大汗,东奔西跑检查着各个战位的准备情况,嘴里夹着三字经,粗野地痛骂着,要士兵们准备应战!

仓库里面有预设好的地方,大块空地用来放重兵器,还有高过围墙的平顶房子!士兵们和器械各就各位,静侯命令。

除了手上的兵器,差不多准备了一百门火炮和一百架投石车、二百部床弩,普通弓弩是人手二、三把,弹药充足至极,弓箭一叠叠地拿出来。帝国的富足,让士兵们武装到牙齿。

距离三百米,火炮,投石机首先开火!

一瞬间,上百门火炮齐声怒吼,炮口发出的气浪扑地而来,房屋抖动,整个阵地白烟腾腾,邻近火炮的人们都被呛得直咳嗽(劣质火药!)

“吱呀、吱呀……”百多部投石车颤动着木架,点着的火弹和臭弹一古脑儿被投放出去。

在帝国陆军兵器手册写着:火炮,主要功能用于打击大型的固定或者移动目标,另外用于打乱大规模敌人队伍的建制,增加敌人的混乱。通篇没有着重写火炮的杀伤能力,用于散射的火炮基本上打不中移动目标,打中的基本属于瞎猫捉着个死老鼠的运气。当时的火炮极落后,不要存有什么疑问。

就算历史中,在普法战争(公元1870年)时期,法军与普鲁士(德国前身)开战中,火炮造成的伤亡尚低于10%!那些跑回去的小强真牛B的强,能用三脚猫的火炮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人家是不断打仗改进出来的火药火炮,小强们闭门造炮,居然能够让火炮大显神威,这一点,李青龙是自愧不如的。

不过劣质火药、低级火炮用在现在,却把扶南人的队伍搞得乱七八槽,冲过来的扶南人就象没头的苍蝇般慌乱起来,都没有打得他们多痛,他们却乱跑乱跳,不知所措,喊叫着、惨叫着、呻吟着……

投石车投放的火弹极具威力,熊熊火球向下滚动,不时爆开,滚出一条火路,途经过的扶南人凄惨无比,身上着火、脸和手被撩伤,冒出大水泡,痛得他们哇哇大叫,立马转身,向后就溜。

督战的扶南正规军翻脸不认人,挥动刀子,即时执行军法!

“喀嚓”几声,红光闪过,奔逃的扶南人有数人倒在血泊中,立即震慑当场,大家止住了脚步。

长官们拼命哑着嗓子喊着,鞭打着,用刀子恫吓着,扶南人范然地转向大仓库,再度前进。

死的少,伤的多,总算冲到护河前,纷纷下水过河,扶南地区水网密布,绝大部分男人都会水。

就等着这个时候!

立于围墙上的帝国士兵,趁着扶南人下水,动作稍缓之际,把早就准备好的弓弩对准护河方向,几千支羽箭如飞蝗一般飞向扶南人。

要是正规军,过河时还会保护自己,普通的老百姓充数的“军队”,哪有什么军事素质?兼之方才向后跑时,很多人吓得丢了兵器,弃了盾牌,他们身上又没有护甲,在帝**的准确射击下,死伤极为惨重。

“啊!啊!……!”凄厉的叫声络绎不绝,成群成堆的人被锐利的弓箭射倒,护河的河水倾刻间变红,就象染坊里的染料缸一样。

帝**人是全才,名义上李典所在的师是步兵师,实质步、骑、弓、水的技能均会,弓箭射得又快又毒,射得扶南人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扶南的长官和一些传令兵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叫着骂着,他们的声音类似于阿三的语言,帝**中的情报官翻译给李典听道:“再向走退,全家抄斩!前进者重赏!”在这么个威胁下,扶南人再次向着死亡之地发动冲锋。

大炮和投石车打个不停,一组一组的呼啸而至,准确地打在扶南人进攻队形里,造成极大的混乱,由步兵转职的弓箭手采取交替弓和弩进行射击,当敌人越过护河接近时,使用了重型的诸葛连环弩和床弩。

李典在扶南的主突方向上,集中了五千弓手,除了围墙上都是弓手,在围墙下的空地也有弓手,箭矢就象下雨般落在扶南人的身上。

满脸绝望的扶南人呐喊着冲锋,他们不会防护,跑得又慢,人好象被收割一样,成堆倒下去,流出来的鲜血竟然能有半膝深!(帝国箭矢是三梭箭头,专用于放血)在主突方向的护河上,尸体填塞,能踩着过河!

扶南人不顾一切向前突击,帝国士兵无情的箭矢不断下落,血肉和钢火的交锋,四面八方都是死亡,惨叫声响彻云霄,受伤没死的倒在地上抽搐着、悲叫着!

这简直是绞肉机和屠宰场!惨烈的景象令一些神经较弱的帝国士兵看了都呕吐起来!

李典的指挥部并不在围墙上,而是在一间二层的仓库平顶上,高过围墙,能够清楚地观察战况,他从千里镜中探望,感叹不已。

“哈哈哈!射得好,打得好!死得好!”

有人极没良心地大笑着走上仓库顶,来到李典的身边,谄笑道:“将军,对于我们的弓箭,军方满意吗?”

李典一看,原来是随船来的帝国北方工业集团(股份公司)的军事承包商牛通,李典点头道:“不错,我们非常满意!”

牛通侧耳倾听,得意地道:“听,弓弦的声音是多少的悦耳,多么的迷人呐!哈哈哈……”

在李典身边的参谋们看着牛通兴奋得发亮的脸庞,鄙夷不屑地想:“***,在所有的商人中,军火公司老板与棺材铺老板的心是最黑的……”

虽然看不起牛通,但军人们不能不承认军火公司造的装备确实是好,象床弩射出的劲矢,甚至把三个扶南人钉成了牛肉串!

进攻从清里六时开始,打到上午十点,扶南人撤退了。

留下的尸体,在一些地方堆彻得象他们要进攻的仓库围墙一样高(二米半),主突方向的护河,全部被尸体填满可以过人。

付出了如此的代价,扶南人连仓库的墙头都没有摸到。

因为在热天,血腥味和腐烂的气息笼罩了整个“东风”仓库,散发出阵阵恶臭,让官兵们都吃不下饭。一大群带着翅膀的家伙们骤然涌来,黑压压地覆在尸体上,人走过也不飞起来。

李典猛醒,要是闹起了瘟疫,仗就不用打了,扶南人当可不战而胜!

然而他的孩子们不太可能把精力用打扫战场上,他们还要准备以后的战斗。那么在湄公河上巡逻的军舰派上了用场,他们跑了二个小时船程,把对岸的扶南人捉了一千多人,很多都是一家子,老幼统统扣压在船上,约五百个青壮年的男女送到仓库里听侯调动。

师里的情报官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操着卖少见少的扶南土话道:“你们为帝国效力,别想着搞鬼搞怪,惹毛了老子,把你们全家绑在石头上扔河里去喂鱼。”

先威胁了一通,过后他说道:“假如你们按照要求去办差,我们就不会亏待你们。我们帝国对于勤劳肯干的人是慷慨大方的,包你们三餐,每天有三十个铜子的收入,做的好的话有五十个,你们是为了你们在船上的家人支付生活费用,做得越好,你们家人的生活就过得越好。”

扶南百姓面面相觑,这么好康的事?如果一天能有五十个铜钱,一个月将近1500个,约一两半银子,能够过得不错了,华狗入侵我们扶南,却还这么好心给我们工资?

可怜的扶南老百姓在国内,做生做死,做牛做马,也只能果腹,想不到帮帝国做事,竟然能够摸一摸以前不能拿到的钱币!

这么个规定是与帝国为入侵而制定的“国家稳定措施”一脉相通的,皇帝敕令在入侵时,要不就是杀光,不杀的话,决不做断人生计赶狗入穷巷之事,他是吸收了当年不可一世的大元首小布屎入侵萨达母王国时所犯下的经验教训,

米帝在攻占萨达母王国后所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莫过于解散了王国里的复兴社会党和萨达母国王手下的武装力量,包括正规军、共和国卫队、特别共和国卫队、萨达母敢死队、警察和情报机关。米帝不顾萨达母王国的实际情况,以为解散了上述各部队便可以为后萨达母时代铺路,谁知道弄巧反拙,他们不单止破坏了萨达母王国的正常社会秩序,而且赶狗入穷巷,断绝了为数超过一百万军人和家眷的生计,导致他们铤而走险,不得不跟占领祖国的侵略者决一死战。

帝国入侵某国,如果该国投降,它就不解散官府和军队,首先给他们加薪,着官府继续承担起维持秩序的责任,事实表明,官府有秩运行,社会就很难混乱,毕竟是民心如铁,官法如炉!军队不解散,纳入帝国皇家军队序列,进行洗脑、换防,把受过训练的军人束缚在军营中,就不会对社会造成冲击,避免了动荡。

现在给扶南民工发工资,表明帝国是“仁义”的,发了钱,就是给扶南人穿上鞋子,避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类的事情发生。

你为帝国做事,你就有钱花,你的家人就能过上好日子;相反,如果你搞搞震,你就没有钱,你的家人也会很惨,帝国拿着被征服者的家小相威胁,两条路,随你挑!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来“富贵不能**,威武不能屈”,扶南人默默地顺从了帝国,按照要求,搬运尸体,往尸体上泼上“煤油”和木料去焚烧。

烧得臭气熏天,煤油带得有限,也只能马马虎虎烧一烧,方便的找地方埋掉,埋在稻田里、山坡上,大部分残余残渣扫进了湄公河里。幸运的是当时没有什么工业污染,河水的自洁能力相当强,倒不用担心污染的问题。

第二天还是清晨,扶南军又以百姓开路,向“东风”仓库发动攻击。

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乱世中人命贱如泥,扶南人的进攻,以大量百姓来送死,精锐部队在远处窥伺,如果帝国经受不起冲击,扶南官军就会乘势介入,飞擒大咬。如果帝国打退扶南人的进攻,扶南官军则从中清楚帝国的战术,还增加帝**的疲劳度。

至于百姓的生命?蚁民的命,值不了几个钱!他们属于消耗品!

新一天的进攻,是三面齐上,冲锋的人群排得较疏,而且在冲上来的人中,带有板车运送泥土以填出道路,队伍中还有大量的梯子。首次出现了用来掩护的弓箭手、掷石兵和投矛手,这三种都是受过训练的官军,不过没有正规的步兵。

后退死全家,前进还有一丝生机,扶南的百姓们是兔子迫得急,也会蹦三蹦。睁着带着血丝的眼睛,发出悲凉的声调,疯狂地向着帝**把守的仓库猛冲!

帝**凭借着火炮、火弹和箭矢,在围墙下大量杀伤扶南人

“蓬蓬”的弓弦声响个不停,伴随而来的是惨叫声,准确的射击,每发一箭必不落空。

太阳高升,那小小的红球,眩惑人间地照射着整个战场,炎热的暑气,从地上战栗地飘动着。

帝**出现了伤亡。

夹在扶南百姓中的弓箭手、掷石兵和投矛手,在近距离向着围墙上的帝**投放箭、尖石和木矛(尖端包铁)!

“托托托”、“砰砰砰”!大盾被竖起来了,阻挡飞来的物品,大家缩起了身子,减少被打击的面积,随着越来越猛烈的扶南人的远程打击,围墙上血光迸现,有的士兵满头是血,一些士兵软软地倒下。还有一些敌人的箭、石头和木矛越过城墙,飞进仓库里。

“卫生兵!”“卫生兵到这儿来!”“快叫担架兵!”(按规定,军医是不能到第一线救护,必须把伤员撤下来方行救治)

“他×的射死那个拿弓的家伙!”“打打打!打那个!”……

三圣保佑!帝**的伤员是死的少,伤的多,护甲让更多的士兵得到了良好的保护。

混战中,扶南人架起了木梯,蹭蹭蹭地向上爬,帝国士兵们用大盾撑住他们,以朴刀狠狠下砍,他们身后的战友则用长矛象毒蛇般突刺,从缝隙中偷偷捅出。

围墙上混乱不堪,兵器的交锋声激烈地响着,扶南人的攻势相当弱,没有专业训练的他们即使是登上城墙也是被屠杀的份儿,纷纷饮恨于围墙下。

又到了中午,丧失了进攻愿望的扶南人队伍凌乱不堪,向后退兵。

第三天!

扶南人继续以老百姓发动进攻,持久而顽强地加大对帝**的压力,展开兵力,从陆地的三个方向进攻,这一次的战斗一直打到下午!

原来仓库的围墙是刷了漂亮的石灰水,现在向着外面的那一面尽成了紫黑色!

第四天!第五天!……扶南人用老百姓为攻城主力,连攻了七天,无功而返,死在围墙下的扶南人过三万之数!焚尸的火堆彻夜不灭。

由于不断的进攻,不知是扶南的兵器库空了,还是舍不得好装备,相当多的扶南人都是木盾和木棒上阵,有很多甚至是赤手空拳被长官驱赶着向前冲锋,他们将从死人那里得到装备。看到那些可怜的人儿无望地前来送死,就连铁石心肠的老军官们都不由为他们慨叹。只是想归想,军官们下手可不含糊,指挥士兵们痛下杀手。

对比帝国,弓箭和火炮火弹有如不要钱一样地投射,造成大量扶南人的伤亡,帝**的伤亡情况令人乐观,几乎等于过家家一样,士兵们得意地大叫道:“耶,杀得真***的够劲!”

第八天的战斗即将展开!

从千里镜观察到敌情有变,李典吩咐各个千夫长小心看到自己的地头,打醒十二分精神。

知道将到到来的战斗不同寻常,长官督促着士兵,所有的人都提高了警惕,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远处,扶南人开始集结兵力,是几天来所见过最多的,除了老百姓,还出动了大量步兵,穿戴有甲胄,皮制的、铁制的,兵器都是铁的,还有用于支援的远程投射兵力,数量也是相当多。他们队形整齐,跃跃欲试,精神面貌大异以前来进攻的百姓。而且,在扶南人的队伍深处,传出了战象的嗥叫声!

最艰苦的战斗如同急风骤雨般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