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进出家门都是怀着别样的心情,昨晚送走俞青岩时我是不舍,今晚再带着她回来我是担忧。她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却总是过着艰难的人生,命运的不公让她柔弱的肩膀背负了太多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精神透支。

“我们到了。”一路被我牵着到了家门口恍恍惚惚的俞青岩浑然不觉,直到我开口提醒了一句她才缓缓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先上去休息吧。”见她恍若未觉的黯淡模样我心头一阵酸涩,对她的疼惜难以言喻,除了劝她去休息我找不出更好的法子让她停止回忆的想象。

“我不累。”她苍白的唇微微颤抖了几下开口拒绝了我的好意。

“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的。”她的目光中的清冷与落寞我看得透彻,也许我现在帮不到她什么,但我总希望说点温暖的话安抚到她。

“我也不想勉强,可是劝不动自己。”俞青岩无力地说着,说完还回我淡淡一笑,却是实在笑得勉强。

“青岩我向你发誓,我一定让夏仲谋和顾风为他们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惨重代价。”今晚顾风带给她的打击甚至远超过了去年离婚那一次,他们给予俞青岩的伤害我必定要他们加倍奉还。

“不要跟我发这样的誓,是我自己到最后都没能把他的为人看清,怪不得谁。”她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响才缓缓出声,声音低沉而沙哑。

“青岩……”我听她这样说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了唯有把所有的心疼与理解都放在这一声轻唤里。她心底最不愿触碰的伤疤被血淋淋的揭开,痛失双亲的痛苦记忆又岂是她用寥寥几字轻描淡写就能带过的?她不愿去责怪谁那就让我和她一起来承担,承担她的悲伤、承担她的痛苦。

“你能抱我一下吗?”俞青岩转身背对着我吸了一下鼻子强忍着什么。

“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别怕……你还有我。”她黯然的背影灼伤了我的眼眸,我走上前去用我宽阔的臂膀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我这才恍然察觉自己竟如此迟钝,她现在有多么需要一个拥抱,一个让人心安的拥抱!真的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抚了!

“抱紧我,我感觉冷。”她撑着身子在我怀里颤抖声音也有些哽咽。最终一滴晶莹的热泪滑滚落在我的手背,坚强的她哭了,被那些过往折磨得落泪了。我满心都是深深的懊悔与自责,我为什么没有事先调查一下夏仲谋,我什么那么草率的带了俞青岩去见他们二人?这一切都该归咎于我。

“没事的,都过去了!”滚烫的泪珠滴在手上疼在心上,我绕到她面前抬手捧住她的脸庞替她擦拭着泪水而后又将她抱紧,“我早该这样抱紧你,早该上前给你一个牢靠的拥抱,让你不再感觉冷不再感觉疼。我答应你,今后你生命中的幸或不幸,我都陪你一起承担。你不会再是一个人,所有的所有,以后都有我。”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她抬起头握紧我的手腕,湿润的双眼里满是歉意。她从来不把别人对她的好当成理所应当,她从来都是坚强**的女子,她的性格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坚韧。

“别用这种抱歉的眼神看我,做这些事本就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我爱你。”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用冰冷的手指抚上我的眉心,这一刻她对我心怀感激,感激得再说不出别的话。

“我带你上楼休息吧。”在客厅站立了许久我横腰抱起俞青岩,低头看她的眉眼尽带温柔。目光交缠之间,我好像从她眼里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依赖。

“好。”她靠在我怀里轻声应道。

“你先躺一会儿,我下去给你做点吃的。”将她安置到**我抽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我想用这种方式尽快舒展她紧簇的双眉,可是眉头展开了她眸中哀伤的神情却没有消散。

“你会做饭哦?”我将她的被子裹好,她就那样出神地看着我,静谧而温柔。

“等会有得吃就行了,你别操心。”对于厨艺我实在没有什么研究,但想象中似乎做饭很简单,掌握水和米的比例再加上适合的温度大概就能做出一个粥来吧。我这样考虑着起身离开床头。

“别去了,我不饿。”在我转身的瞬间俞青岩握住了我的手,冰凉细腻的触感让我不想挣脱。拥有人类完美的触觉这是我在进阶四级之后才有的新奇体验,只寥寥几次我就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

“你的手很凉需要补充热量。”房间内溢着淡黄色的微光,我面朝着她跪在床边小声劝解。

“别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别走……”她侧头凝望着我,细软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祈求。

“好,我不走。”我自认算是比较她的性子但这样被她需要还是她第一次,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拂她意的话只静静的蹲在床边陪着她。

她几次欲言又止,薄唇微张身体颤抖,最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讲出一句话来:“有一个多年的秘密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讲过,如果我告诉你,你会相信我吗?”

“会。”清冷寡言的她肯主动开口跟我讲她的故事说明她对我十分信任,我又怎会不信。

“十几年前,在我父母车祸去世的现场,我看到了死神……”

“见过死神?冥界的死神?”我听了她的话身心跟着一颤、胸口剧烈的起伏。阴阳眼倒不是没听说过但俞青岩一定不是,如果她是早在我认识的第一天我就该发现了。那唯一一种可能就是——死神故意让她看到自己!

“嗯。你是不是觉得我精神不正常?可是我确实看到了。”她的语气中夹着轻微的恐慌,唯恐我不相信。可我本身就是这样一个怪力乱神的存在,又

怎会不信她。

“没有,鬼神之事我也是宁信其有的。”我认真的看着她,犹豫几秒之后竟控制不住的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

她没有拒绝闭上眼感受着我带着她的片刻祥和,又继续说道:“那时他穿着黑色的斗篷带着一个银色的无脸面具,降临在我奄奄一息的父母身边,用一把巨大的骷髅镰刀割走了我父母的灵魂。妹妹昏过去了,在车上只有我还有神智清醒,他走的时候回头跟我说了这样一句话:原来你在这里,我很快就会再来找你的。”

“有没有可能是受伤引起的错觉呢?”十几年前的事情我也未曾参与,突然听她这样叙述我自然更愿意往好处去想。如果死神真的缠上过她,她曾经一定经历了许多常人无法体会的痛苦。

“不是的,我当时很清醒,绝不是幻觉。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死神的话就像噩梦一样缠了我好几年。之后也看了很多心理医生甚至连精神病院都住过也没有起色……直到……咳咳咳……”说着说着俞青岩的呼吸开始紊乱,到最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连忙站起来按住她的肩膀极力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你慢慢说……”

“直到遇到了顾风,因为做古玩收藏生意的关系他认识很多高人术士,他带我去香港见了一位大师,在那边诊疗了几个月我才渐渐好起来。”

“难怪上次去香港我觉得你对那很熟……原来是这个缘故……”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帮助之时顾风出现了,而后顺理成章的出于感激她嫁给了他,他们的缘分是因为这样开始的吗?如果是,俞青岩真的爱过他吗?还是当时的她需要他更多?

“其实我上次去香港主要是去看望那位大师。”

“嗯,我了解了。”我从未想过是这样的过去造就了她如今这般的性格,如果没有超乎常人的毅力也许她的生命早就被折磨殆尽,因为被死神盯上的人命不够硬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说的你都相信?”俞青岩难以置信的问道。她把这些事情当做秘密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她怕说出来没有人相信,但我恰好又没有如她预期的那样表现出疑惑,这让她吃惊不已。

“相信,我本身就是……”我本身就是冥界的恶魔啊,有什么信不信的,我的存在就足以验证她说的事实。

“是什么?”俞青岩急忙追问。

“是……从不怀疑你的。”除了身份我不能做到完完全全的坦诚布公,其他所有的真诚我都能给她。

“祁。”她突然这样亲昵的称呼我,让我的心没由来的激动了一下。

“嗯?”

“这一刻你在身边,我觉得很安心。”不知是她含蓄的爱意还是纯粹的感激,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安心就够了。”我伸出手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美目流盼的睡卧之态实在动人,弱质娇柔的她生得那样精致完美,全身上下都充满着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经过反复再三的思想斗争,最终我没能忍不住心里的一股冲动,俯身压住她亲吻了她那色泽诱人晶莹光滑的薄唇。

“唔……宫……”只做了几秒的挣扎她便安静下来,长发散落在她的背后她轻颤着,我的喘息也慢慢加重,静默的世界只剩下随着我们的亲吻上下起伏的急促呼吸。

“不要怕,有我在。”我的*之火在一瞬间焚满了心田,乱七八糟的各种邪念充斥了脑际,双手也像是要印证自己心中所想一般顺着她那光洁的脸廓攀沿而下,抚过了她的脖颈和背脊。她的娇柔与妩媚根本无处躲藏,肌肤细腻触感让我生出无限的暇想……她的躯体会不会如白玉一般璀璨夺魂?凹凸有致的曲线是不是足以令恶魔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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