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与从医院赶回家的俞静溪撞个正着我没有把车停在她家附近,并且在接到俞青岩之后我们两人迅速进行了撤离。说来也十分好笑俞青岩平日里都是大大方方,今天与我碰面时一路左顾右盼表现紧张,直到上了我的车她才稍微放松了些。

“今天带了墨镜噢?”墨镜这种装备是我第一次看俞青岩戴,硬朗的黑超将她柔和的脸廓衬出几分潇洒高贵,我从旁看来倒是颇具明星气质。

“嗯,今天太阳比较毒。”她推了一下墨镜淡然自若的说着,好似刚才上车前那个心虚的女人完全不是她一样。

“噢!我以为你是在躲什么人呢……”与其说太阳毒,此刻我的嘴巴应该更毒一些,看到她的模样我就忍俊不禁想打趣两句。

“以前没发现你话这么多呢!”俞青岩偏头看向车窗外,微风吹起她的长发,顾盼飞扬间她的侧脸尤为好看。她举手投足间的淡淡致总让人油然生出一种爱怜,精雕细琢玉润素洁的她完全符合我心目中完美二字。

“你觉不觉得我们像地下恋?”我又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她是真没听见还是假装,她直接低头玩起了手机。

“哎,干嘛不搭理我……”要比忍耐我是肯定输给她的,此时还是搞好气氛比较明智。于是在她沉默片刻之后我又开了口。

“没有。”她坐在我旁边轻轻的说。

“我们来玩个简单的游戏吧?”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向她提出了建议,“用一种颜色来形容一下今天的心情怎么样?很简单的。”

“嗯,让我想想。”她似乎提起了兴趣收了手机抬起头,两指搭在额头上淡淡地向我微笑,今天的她心情若要用一种颜色来形容,我想应该是代表着少女初心的粉色。

“紫色吧。”结果她选了自己一直很情有独钟颜色,代表着优神秘、高贵忠诚的紫。

“为什么是紫色?”像谜一样的她,就算一个简单的问题也让人想探个究竟。

“换你了。”不想回答就直接略过,这是她在我这里的特权。

“好,换我了。你觉得什么颜色最温暖?”

“应该是橙色吧。”她略做了思考回答道。

“那就橙色好了。”因为此刻除了让我感觉到温暖以外再没有其他别样的情绪,这个颜色恰是适合我心情的。

“不走心。”她终于摘下墨镜的伪装左右理了理鬓角的乱发,将柔情绰态展现于我面前。

“绝对走心。”我腾出一只手三指一并向上发誓道。

“总是没个正经,你跟你的员工也这样说话?”

“那当然不是,我正经不正经是分人的,对待你嘛就……”

“对待我就很随意是吧?”俞青岩扬起下巴,挑了一下眉毛,冷傲的表情让人不敢轻易挑战。

“不是随意,是特别,特别对待!”对外宫夜祁的形象是怎样相信俞青岩心里很清楚,我之所以放下了从前的冷漠桀骜,是希望她能从我的一言一行中感觉到我对她的不同。

“哪里特别?特别打扮得像个韩国留学生?”俞青岩指指我上下的行头,我本以为她不会关注我的穿着打扮,没想她不仅关注了还把风格研究得很透彻。

“呃……你不喜欢吗?我这样穿是为了搭配发型……”我极力辩解心里想着:唯一一次放任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就让俞青岩不满意了!她原来对我是有着这样高的要求吗?我在她心里的形象是那么完美吗?这得有多在乎我啊!

“我看你这样穿是想突显我和你的年龄差距吧?”俞青岩说话竟也有这样犀利的时候,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是受了那拉的影响。

“不是,我是今天刚剪了头发有点不适应……”越解释越觉得自己处于劣势,和俞青岩争辩我是从来没有胜算的。

“剪一个这么青春阳光的发型也是故意的吧?”俞青岩对我继续表现出不满。

“我真没那个意思。”除了苦笑除了退让,我拿她毫无办法,她就是这样掌控着我,轻而易举的。

“你就是这个意思,欺负我年纪比你大。”挑事,绝对的挑事!

“我换行了吧,我现在就去买身让俞总满意的衣服!”为了她我早已经改变了自己,那么不管她这些话是故意开的玩笑还是心里真正介怀我比她小几岁,我都愿意去迁就她。

“好啊,给你配一身比我显老的。”俞青岩眯着眼微微一笑,有些使坏的表情。

“没问题,一定不让别人说我们是少夫老妻!”要比老真正比起来谁能比得过我,我并不介意。

“本来跟你也不是。”

“是是是,女王大人说了算。”我摇摇头跟她相视一笑,今天才算是真正见识了她的霸道,对这样一个女人我真的只有完败!

晚上七点,在一个毫无新意的约见地波塞冬会馆我们和夏仲谋、顾风见了面。

“宫总,这两件东西是夏某和顾先生一同在欧洲竞拍回来的藏品,小小心意还请您收下。”为了表示诚意我与俞青岩刚刚落座,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就在夏仲谋的指示下向我展示了礼物。我抬眼略扫了一下两个巨大的木匣子,一个装着的是做工精美的骑士盾,一个装着一把欧洲中世纪的骑士剑,从外观和做工倒像有点年头的藏品。

“东西的确是新奇看来两位在礼物上费了不少心思……不过宫某区区一个商人,以两位的身份完

全不必这样巴结我。”虽是表足诚意送的礼物我却不想卖二人的账,因为两人送的东西让我对他们的目的产生了怀疑。

“哎,宫总您这样说就见外了,这两件东西啊可不止新奇,是有来头的!特别这把单手剑,可是中世纪查理曼大帝手下的圣骑士罗兰的佩剑——圣剑杜兰德尔!相传罗兰从天使处获得此剑,剑身中藏着圣母的衣角和耶稣的血与毛发,所以杜兰德尔也有着天使之剑的美名。”顾风极推荐自己带来的礼物,说完之后他极不自然地推了一下金丝眼镜,与夏仲谋暗地交接的眼神也被我逮个正着。

“十二世纪欧洲骑士的标准装备就是手持盾牌与剑,而且他们还会在剑柄中放入圣人的头发、血或牙齿之类,以求获得神灵的保佑,不知道二位送的这一剑一盾里有没有那些东西?”本来顾风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剑的来历我就更加怀疑。圣骑士之物、天使之剑,要知道那可是属于天神圣器一类恶魔最害怕的东西,他们为何突发奇想送我这两件东西?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只是凑巧?

“呵呵……想不到宫总对中世纪化也有研究呢……”我将话挑明摆明了是试探,顾风没料到我会先发制人立马乱了阵脚。

“没什么研究,只是本人从不信耶稣上帝,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价值和意义。这两样东西二位还是送给懂得欣赏它们的人吧。”我直接表明了态度,身为恶魔的我绝对不可能把这种危险的圣器带回家里收藏,上一次和镰刀魔交锋他的圣光十字和所罗门钥匙就已经是很好的教训。

“宫总,您看这拿都拿来了,您不收的话就是不肯原谅我们啊。”顾风紧张的搓了搓手,兴许是被我打压的次数多了,在我的面前他越发的胆小怯懦。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越是来气,俞青岩当年是哪里想不通嫁给这样一个没骨气的男人,真替她感到不值。

“本来我也没打算原谅你。”

“宫总……”

“噢!我这里还有一件礼物,是送给师父的。”心思更加深重的夏仲谋眼看顾风被我逼到死角,立即玩了一招移花接木,迅速将话题转到了俞青岩身上。他起身递给俞青岩一个精美的丝绒项链盒,俞青岩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我就从空中将盒子夺了过来。

“青岩,鉴定首饰我比较在行,不如我替你看看?”既然他们的动机值得怀疑,那送给俞青岩的礼物我更好小心对待,伤害到她是我决不能容忍的事。

“嗯。”俞青岩没有拒绝,她跟我一起来必然是和我站在一边。夏仲谋想借他们二人交情来圆我的场是想错了。

“源自澳洲珍珠品牌paspaley,四十厘米的贴颈珍珠,夏堂主很有眼光。”客观评价他的礼物没得挑一串高贵明朗的白色珍珠项链恰能衬出一个女人的典高贵。

“宫总过奖了。”

“只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款式不像是他们家近几年的风格……”东西好是好但我却感觉到项链上沾染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好眼力!它的确不是paspaley近期出的款式,宫总觉得它更像哪个年代的风格呢?”夏仲谋跟我说着话,目光却一直落在俞青岩身上,这让我有些不明就里。

“像……像八十年代末流行的复古风……”我将里面的项链取出来仔细辨认了一番,让我觉得十分凑巧的是——在我到人间的第一年曾有一个特别的人送过一件同款式的paspaley珍珠别针给我,那款别针我至今收藏。

“不可能……不可能……”看到我手中的项链俞青岩‘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连连退了几步。

“夏仲谋!你怎么会有这个项链!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项链?”我从没见过如此慌张的俞青岩,有些失魂的她全然不顾周围的环境对着夏仲谋高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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