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想到,我早已提醒过你。”俞青岩收了凌厉的气势,但语气中的冷清却丝毫未减。我知任我痴狂疯癫,现在的她也不会为我皱一下眉、抬一下眼,她满心想要保护的都是自己那个不够懂事的妹妹俞静溪。

“提醒过我什么?”她曾说过的无非就是些讲道理、尊常伦的话,她好心为我,我却不想领这份情。

“你、我、还有静溪,我们都是女人。”多么清淡的一句话,试想我要是能有她一半的洒脱也不至于总将自己陷于困顿之地。可我终究与俞青岩是不同的,本质上就有天差地别。且不说我是个恶魔,她现在就连我是个女人的身份都承认不了。

“反反复复你想不通的就是这个?这世界上存在着多少喜欢女人的女人,你以为就只有我吗!它既然存在就是合理的!我喜欢你这一点,它不犯什么王法!”我提嗓争辩道。我最恼她讲这样的话,总是一副看破一切的冷漠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世间的男子已太会伤人,你也是女人又何苦再为难我们两姐妹。”俞青岩仍旧淡定,但她话说得隐晦,她想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已经被顾风这个男人伤过一次,我这个女人现在又不肯放过她和俞静溪。

“你就这么无欲无求,男人也不爱,女人也不要了?就打算一个人孤独终老?”怎么可以,这样风华致的一个美人儿该被人用心呵护,爱护她的人必须是我。

“你和静溪是年少无畏,可我已经过了无畏的年纪了,即便我孤独终老那也是命,我不与命争。”她的话里三分无奈七分认命,听不出任何的希望。

“你无力再争,才总是无声。俞青岩,你当真成熟懂事!比起你,我的确是无知极了。”我说的是反话,她应该听得出来。若说通透,我认为她只是表面上的通透,就像站在一块玻璃前旁观世界,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全部却没能看见眼前的这块玻璃。唯有拿掉它、击碎它,才是真正的看透、看破。

“你以为成熟的人就不怕痛吗?因为成熟才更怕痛。”她从来是个内心坚强的女子,忽然跟我说了这样一句惋叹的话,我实感意外。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你还在这样问我,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本质区别,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是不会明白的。我只请你以后不要再找静溪,同样我也会让她远离你。”沉默了小半会儿,俞青岩才开口,她把我和俞静溪的界限划得明确,她自己那边却只字未提。

“可以,我不找她,你拿什么条件来换?想跟我宫夜祁谈条件,你俞青岩也要拿得出资本。”我寻着她的气息走到了门口,挡在她身前。就在昨晚这个时候她还为我吹了头发,洗了衣服,那件衣服现在还在这屋里的沙发上放着,才仅仅过了一天她又变了,又开始瞻前顾后了还说了一些让我迷茫的话。

“我既然已经说了不会让静溪再和你有瓜葛,那我也是一样的……”我会提什么要求她心中清楚,这么一说就断了我接下来想说的话。

我转念一想,聪慧如俞青岩,我还能再试探她什么?逼迫人相爱本是徒劳的,反复纠缠一再忍让我也真的把自己放得太低了,低到了尘埃里。转变一下策略,昨晚我已经想通要与她自然相处,今晚的后招就该是张弛有度了。

“我又不笨。你身为姐姐要给俞静溪做榜样我完全可以理解,我的条件并不是你。”

“那是什么?”俞青岩松了一口气,问道。

“你正在筹备的刺青馆,你做第一大股东,我入股做第二大股东。”俗语说的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俞青岩的新庙开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这总不会错。

“qm集团手握几大上市公司,我这座小庙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去占领市场。”俞青岩防备心很重,她不单抗拒我这个人还抗拒着我背后的财团。

“你无心,我有心。只要是我经手的产业,定将它做到行业里的极致。先不说这些,我只问这个条件你应不应?”我想着这样一来我和俞青岩一人各退一步,不谈感情我们可以谈点别的,在事业上帮她一把这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宫总开口,我不应也只能应了。”俞青岩考虑了几分钟,最终答应下来。

“那就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了。”我礼貌的伸出手,俞青岩淡淡地回握了一下。以退为进第一步算是成功。我本也是临时起意,没想到和俞青岩谈到最后是这样一个结果,略比不欢而散好一些,而我从此也多了接近她的正当理由。

“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我走了。”俞青岩绕开我打算出门,但我料定她走不了因为这个小区太偏远,根本打不到车,她曾来过一次应该知道。

“等一下,我打电话叫人过来送你回去。”我伸手抓住了俞青岩的胳膊。

“不用。”她没有动也没有打掉我抓着她的手,对我的防备终于减了些。

“别逞能,我这你又不是没来过,深更半夜的根本打不到车。”兴许是想起了那次我载她来这的经历,这次她没有回答默认同意了我的话,我若不是眼睛看不见倒想亲自开车送她回去,但照现在的情形也就只能找别人送了。

站在门口我直接拨通了斑鹿的电话,现在怎么也是夜里十二点多了,叫了他亲自来送我才比较放心。

“他一个小时后就到,我吩咐过斑鹿了,他一个小时后就到。你在这等一会儿吧。”在谈了合作入股的事情之后我说话客气有余,但这并非是我对她转变了心意这不过是策略。

“谢谢。”俞青岩卸了冷漠,话语里都是疲惫。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是心急火燎的

的赶来我家,一整个晚上她都在受折腾,若不是我一时头脑发热也不会让她如此劳累,想到这写我不免有些内疚,于是又开口道:“你要是累了可以到二楼先躺一会儿,你住过的那个房间一直都留着。”

“没事,你去休息吧,不必管我,我就在楼下等。”她终于好说话了一些,不知在冷静之后她有没有想起曾经一起在这里度过的那个温馨又尴尬的夜晚。不管她记不记得,我却是怀念的。

“还是我陪你一起吧,客人没走哪有主人就睡觉的。”说完我背靠到墙边两手插在裤兜里,她不打算过去坐那我只好也陪她站着了。

站了大概十分钟,俞青岩主动跟我说了话:“去把你的背心换了吧,都是血渍穿着也不干净。”在双方都恢复理智后,她贤惠的一面不经意的流露出来。而我经她一提醒才想起来刚才俞静溪闹的那一出,帛鹤把人带走了,她做饭搞的那一堆碗盘还摆在餐厅没洗,客厅地上还有我带血的白衬衣和瓷碗碎片,不止我连带着整个一楼肯定都乱得不行了。她只肯站门口定是因为屋里都没法下脚了。

“呃,你稍等一下,我上去换个衣服再叫清洁工过来把这收拾一下。”说完我赶紧上了楼,整洁的仪表是恶魔任何时候都是该有的,更何况还是在她面前。

等我换完衣服出来一楼传出了声响,不用多问肯定是居家的俞青岩亲自动手收拾我的家了,我暗自窃喜而后一本正经的站在楼道口对下面说道:“我叫家里的佣人过来打扫就好,你放着别弄了。”

“你不睡觉,人家清洁工就不睡觉了?”俞青岩没有理我,继续做家务。

“呃……”说的也是。

“这些菜是静溪给你做的吧?”俞青岩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道。

“是她做的。”但我可没认为俞静溪是特意做给我的。

“我还从来没吃过她做的菜,味道怎么样?”俞青岩问得很奇怪,我要斟酌着回答。她有点儿吃醋,但不是吃我的醋而是在吃俞静溪的醋。

“没有你做得好吃。”我撒了谎,俞静溪做的菜我根本没尝过。但单从她不会清理螃蟹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她做饭的水平有多高。

“你的衣服穿反了。”俞青岩收拾完厨房餐厅又走到了外面客厅开始打扫,我肯定她在路过楼梯时一定很仔细的观察了我,因为她从楼梯路过居然看出在二楼的我把衣服穿反了……由于眼睛看不见我只能在衣柜里随便抓了一件换上,也不知道自己穿的是个什么款式什么颜色,正反就更没法搞清了。

“我看不见,你能不能上来帮我找一下衣服……”我这样说她未必信,昨晚和今天早上我的眼睛都还看得见,而刚刚我与她在屋里待了那么久也一直没有表现得像个盲人,她理应觉得我是故意在开玩笑。

“你的衣服都在哪儿?”结果她什么都没有问就直接上来了。

“你上次住的那个房间的柜子里。”我心里一阵懊悔,涉及到居家日常这方面的事俞青岩还是很好说话的,刚刚就应该脸皮厚点让她留宿找车送什么送,真是蠢得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码字,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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