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三祗月温和地抚摸着秦立夏散落的长发,理顺,全部拢到腰后。顺着柔软的长发,秦家的男孩子,柔和内秀,安安静静,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痛惜,忍不住想把他带回家。可是……千三祗月不得不这样做,碧连萤心胸是大大咧咧的,但是惟独对阿舒要求尽善尽美,绝对不允许阿舒的正夫“不干不净”。千三祗月还没有来得及送走秦立夏,碧连萤就动手送堕胎药。

千三祗月把奴仆送上来的梳洗手巾递给秦立夏,褪下他手腕中的金圈圈的精致镯子。

千三祗月是长辈,让他伺候着梳洗,不合规矩。秦立夏连忙起来:“公公,我自己来可以了。”温热的毛巾敷着脸,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镜子里面黄蜡蜡的小脸,红肿肿的眼睛,丑死了。

千三祗月早有安排,从抽屉里面拿出梳妆匣,打开。匣子里面有着小铜镜、梳子、香粉、别簪、丝带、胭脂、膏子、花样儿,样样俱全。

秦立夏点薄荷膏子抹到眼底,清清凉凉的,眼睛去了肿,稍微有点精神。

千三祗月把蒸在炉子里面的新鲜包子端了上来,秦立夏吃了三个。

三个好吃的包子,吃得心里幸福满满。

“阿夏,这段时间要留你在这里,让你受点小委屈。”千三祗月招呼着奴仆收拾桌上的碗筷,“这里老仆两口子,是我娘家的人。他们不愿意到碧落山庄,自己住在这里过清静日子。有他们照顾你的日常起居,我就放心了。”

千三祗月吩咐了好些话,天黑了才回去,秦立夏晚上躺着木板**,怎么都不能入睡。

千三祗月把他藏在这里,万一被其他人找到呢?

这里的奴仆都是好的,不能连累人家啊。

窗户外面还是黑乎乎,秦立夏翻了几次身,还是忍不住起来。摸着桌子,小心挑亮了油灯,拿出纸笔,纸张上留下清秀的字和道歉的话语,放在显眼的地方。秦立夏拿下手腕上的贵重金丝镯子,独独把他爹留给他的无痕银镯子戴着。第二天一清早,趁着天蒙蒙亮,他就抱着小包袱离开了渔村的茅舍。

渔村进南海边缘的小镇,前路自是渺茫,秦立夏不知道要去哪里。

没有方向。

秦立夏攒着一些碎银子,走向水边码头。

几天的船路,秦立夏身上那少得可怜的银子不够,只能在下个城镇码头下来船。

这一路的船,原来已经到了淮阳临边的小镇,花开镇,离淮阳之有一个时辰的脚程。秦家和家人就在不远的地方,秦立夏恍惚有点清醒:他这是干什么?他回去淮阳干什么?他又不能回秦家!即使走过家门,还能做什么?

他的大表哥,二姑妈的大儿子,是嫁到花开镇的小地主家。大表哥没有出嫁前,同他关系不错。于是,秦立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问了地方,敲响陈家大门。

某人杀了一只小鸡,配上大量萝卜做菜,请二十多位客人食用。小鸡阴魂不散,跑到阎王爷那里去告状:“我家主人不该用我一个供这么多人吃呀!”阎王爷不大相信,小鸡说:“这事有萝卜做证。”阎王传来萝卜,萝卜说:“小鸡你胡说八道!那天的宴会,连你的影子也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