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倒不是怕司空棂会对她做什么,但此刻已是黑夜,元婉仪的身躯只是一具尸体,在夜里会比白日更加冰凉,只要靠的近一点都会感觉到这身体发出的寒气不同寻常。

她这样的反应在司空棂的意料之中,司空棂冷笑,他可没兴趣对她干什么,世人皆以为他风流,却无人知道他的风流只是假象。

他靠近浮梦,如葱的手伸上浮梦腰间,就在他的手与浮梦的腰靠得最近时,他猛然感觉到这女子身上发出恶寒,他眉头一皱,这样的寒气很不正常。

常人是绝对想不到,在他面前能说能动的人竟然是一具尸体,司空棂也只是世间凡人,他感觉到异样,却只当是浮梦因为惊惧而浑身冰冷。

他从她的腰间解下玉佩,摇晃在她的面前。“这块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

浮梦先是一怔,随后哑然失笑,自己被他带到府里关了一天不给吃喝,结果无非还是为了这块玉佩。

司空棂,你还是安东的三皇子呢,一块玉佩而已,怎么那么小气。

大爷,您开口,我早就还给您了不是。

浮梦咧开嘴一笑,“我说我顺来的,你信不?”

“顺来的?”司空棂又是一声冷笑,这个女人难道以为他会相信她这样低智商的谎言?太可笑了。

浮梦看他脸上写着不相信,头一侧,很随意的从司空棂手中拿过玉佩,“要不,我再顺一次给你看看?”

司空棂从没见过哪个人敢在他面前那么随性的,刚想发作却看到浮梦把玉佩扣上他的腰间位置。

她的动作没什么特别,但她手冰凉的温度却再一次透过腰封衣袍传到了他的身体。差一点,他就要因为这刺骨的寒气打了寒颤,寒颤虽然被忍住了,但同时把想要发作的事情给恍惚了。

“呐,你看好了。”浮梦的声音悠然的响起,她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现在手中空无一物,又努嘴指向司空棂腰间,表示玉佩的确挂在他身上了。

司空棂确实看了看浮梦的手和自己的腰,看完之后又觉得荒唐,自己怎么会被这女子牵着鼻子走。

还未及多思考,浮梦已经施展她当了大半年偷儿的成果,第二次轻巧的从司空棂的腰间把玉佩顺了过来,随后拿在手中神态悠然的把玩。

“这下信了吧?现在东西还给你好咯,我保证以后不顺你东西行了吧。”

司空棂完全没想到浮梦真有从他身上神不知鬼不晓偷走东西的本领,脑中一闪,似乎那一晚在青楼门外是一个女子与他们擦身而过。

不过随即新的疑问又诞生了,元婉仪身为元侍郎的三女儿,闺中小姐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那女子真是她,她为何会在夜间去到长阳有名的花街柳巷?还有这一手娴熟的偷儿技又是从何而来。

细想一番,和亲圣旨一下,虽然元府上下欢腾一片,但元家小姐是想死的心也有了,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可看元婉仪,今日大殿上,纵使面见天颜不能哭哭啼啼,可她的精神状态也未免太好了一点。

接着因为他,她不用再去和亲,他把她带回府里,这样一系列的变故在这个女子眼里好像完全没有让她觉得人生如惊涛骇浪,甚至她平静的就好像一切在她的意料之中。

今日元侍郎来访,司空棂已经几番试探,元景富并没有任何异常,所有的异常仅仅指向此刻他面前的女子。

司空棂微微一笑,眼神中却是森然的凉,“好,我信了你。只是你是否也该解释一下,一个大家闺秀,为何会偷儿?”

浮梦一怔,这她当然没多想过,也不可能告诉司空棂自己附身元婉仪之前附身的是一个偷儿,这样一说,还不被他当妖怪给烧了,烧坏元婉仪的尸身是小,把她的小魂小魄也给烧没了可就亏大发了。

她的沉默,司空棂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她果然不简单,既然能如此悠然,必定有什么让她有恃无恐——她知道了玉佩的秘密?亦或是她身后的人给了她足够的定心丸?

真可恶,十一竟去查过元婉仪的身世背景,她从出生到被封和亲公主,从来就没出过元府大门,她到底能是谁的人?

想不到吗?没关系,现在人在他府上,他就不信她和她背后的人那么笃定,她总会提出要求,她背后的人总会想办法与她接头,等到到时一切都好办了。

司空棂冷笑一声,说道:“回答不出是吗?没关系,你就住在本王府里慢慢思考该如何回答,等你的答案毫无破绽时,本王再考虑是不是把你放出去。”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还对在门外等候的十一道:“给元小姐准备夜宵。”

直到有下人送来夜宵后,浮梦在终于忍不住在屋中哈哈大笑。原以为帮元婉仪活的这两个月一定艰辛不已,没想到人间处处有惊喜。

这两个月她可以好吃好住的待在棂王府,然后开开心心的死去把后事丢给司空棂。

哼哼,平时尽让灵尊欺负,让浮梦欺负回来她没本事,可是欺负一个和灵尊长的一样的司空棂应该不是难事吧。这两个月,一定要一次把气出个够。

浮梦笑得阴损,放心,我不会太过分的,虽然要出气,但我也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我会记得,是你让我摆脱了要去杰齐尔的命运。

这两个月,让我们相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