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思落

水珠,滴答滴答。思念,起起伏伏。

一个小不点的男孩,嘴里咬着竹片,望着远处打闹的几个小孩。小不点看了好一会,才从坐着的大青石上跳下来,可是坐的时间太长,他跳下来的时候就站个不稳,摇了几摇还是跌倒了。

他嘟起他的小嘴,低头看了看他的裤子,好在没破,不然妈妈又要操心了。

“小雨,你坐在地上干什么?”一个满脸俊气的男孩,向他伸出了手。

“没有……”小男孩不想让他扶,可是没起得来。

“来,哥哥扶你起来……”

“我自己可以的,哥!”小孩很倔强,可惜又试了次还是没起来。

俊气的男孩哈哈大笑,走近他把小男孩抱了起来。

“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放学啊。我都无聊……”小男孩看着俊气男孩的眼睛。俊气男孩的眼睛带着些许红芒,眼神犀利。这时他垂下头来,眼神转成了对弟弟的溺爱:“我还没放学。”俊气男孩就是怕弟弟一个人在家,他每天都会少上课回来陪弟弟,可是就快不能这样了吧。自己快被父母送进城读书了。他只放心不下弟弟,弟弟还小,因为他太可爱,长得那么漂亮,其他孩子要么欺负他,要么就不和他玩,嫌他长得太好看,打起来不爽。还有孩子叫他小白脸。而小白脸在小男孩的眼中就是不好的代名词。

为这,弟弟还经常和其他孩子打架,似乎不打他们就不爽一样。

“那老师会不会打你啊,哥?”弟弟抱着哥哥的脖子,问到。

“不会的,老师上的课我早会了。”俊气的男孩笑着说。

“哥,爸爸说今天会早点回家。”小男孩惦记着。

俊气男孩挥挥手:“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做好了饭等爸爸回来好不好?”

“好!”小男孩这时候已经从哥哥的怀里下来了,举起另一只手赞同。

晚上,孩子们的妈妈回来了,可是等了许久,他们的爸爸却还没有回来。小男孩哭叫道爸爸骗人爸爸骗人!而俊气男孩也是黑着脸,爸爸怎么了,为什么不回来?

那天晚上,小男孩赌气没有吃饭。孩子的妈妈拿他没办法,让他哥哥先哄着。自己出了门去找丈夫。她也不清楚,丈夫为什么没回来……

那天晚上孩子的母亲很晚才回来,却是小男孩又生了病,头烫得厉害,孩子母亲哭了,哭得彻底,连晕沉沉的小男孩也哭得醒来。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别怕,小雨在你身边……”他艰难的说完,到底还是晕过去。

滴答滴答……

秦雨晚上冷醒,觉得脸上湿哒哒的,就用手去擦。

“妈妈……”秦雨把妈妈的手拉进被子,妈妈总是那么辛苦……(前几年的医院,晚上不盖被子根本是不用活了。那时候还没有空调)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秦雨望着窗外,星星早已看不到了,苍穹黑得那么深邃,怎么看也看不到它的真实。却浮现出哥哥秦落的脸……

哥哥以前的留着长头发,秦落说那是帅气,屁帅气,不过是为了吸引女孩子的低级手段之一。说那是艺术?秦落到底是山里孩子,几分野性仍在,倒还是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记得自己初中的时候,哥哥就带了几个女生回家玩。不过是见了自己就又是捏又是摸的,那以后自己就不敢早早回家了……

哥哥居然拿自己来讨好女孩子……秦雨想到这,表情起了变化,如果他有镜子,他也会惊讶。他这时候的眼眸,成了迷幻神秘的紫色。他轻笑起来,在这个落针可闻的冷冷黑夜,他的轻笑如此诡异。

记忆的许多第一次,似乎都有着哥哥秦落的身影……第一次做饭,自己被呛得眼泪鼻涕掉了一地,而哥哥在一旁却看着发笑;第一次打架,孩子们都欺负他,因为自己那么可爱那么漂亮很好欺负的样子,哥哥就把他们揍了一顿,结果却是被爷爷打了手心,记忆里,爷爷对哥哥秦落总是很严厉,而对自己却是溺爱得不得了;第一次上学,也是哥哥亲自送自己到学校,进了班里还拉过一个小鬼,让他照顾他不懂事的弟弟……

秦雨把手挡在眼睛上,头脑有些发胀,可是思念的浪潮,**阵阵向他涌来……

哥哥离开鱼尾到城里上学的那天,和一家人照了照片,那相机还是陈子龙的。自己当时就一直哭吧。哥哥要离开了,自己要一个人,没人陪自己说话聊天,没人给自己讲学校里小摩擦,小笑话,也没人给自己做那么好吃的饭菜了,在自己眼里,哥哥的饭菜是什么名厨也比之不过一脚趾的配菜而已……秦雨拿开挡了眼睛的手,又望向窗外。

哥哥当时却一直在笑,那么开心,是离开自己这个拖油瓶所以高兴吗?小时候秦雨总是这么笑,自己带了多少麻烦给哥哥……现在长大了些,才知道并不是那样……

可是自从哥哥上了大学,似乎又变了。虽然大一的时候,还经常打电话回来,可是后来条件的不许,电话少了,而秦雨问他的时候,他总是说男人要靠自己。秦雨自言自语道:“哥哥,你说什么靠自己啊,小雨不懂,你教我,你教我吧……”

秦落此时在苍穹的脸却越来越模糊了,等他完全消失的时候,大已大亮。秦雨心里大叫着不要走,不要走,可是伸出的手却是抓回来空气,他愣了会,才缩回手。哥哥的假期也快到了吧,到时候一定能看见哥哥的不是吗?哥哥一定会帮助自己的,虽然哥哥都叫他靠自己的,可是这次,秦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真的一点也不知道,迷茫,何去何从……

秦雨低下头吻吻妈妈:“妈妈,早安……”

一些病人也吱吱呀呀地起来,开始唤医生,叫护士……

秦雨知道,自己现在最想呼唤的人,绝对不是医生和护士……

思念的潮水也退却,潮涨潮落,月落日升。今天,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