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技巧,没有循循善诱,甚至没有**,只有带着颤抖和恐惧的掠夺和发泄,

慕长音愣住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心揪。

不寂……

这个吻漫长而激烈,她没有抗拒,任由着他发泄着心里的恐惧,直到了呼吸开始受阻,眉宇渐渐蹙起,他方才作罢。

却并未松开钳住她身子的双臂。

“不许再这样了!不许再这样了!”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恐惧未消,便是知道她又自保的能力,可是却仍是无法克制心中的恐惧。

他害怕,害怕当年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害怕幸福在最后的一刻消失无踪。

当年她和风载秦决裂,他以为他等到了,以为他们不会再纠缠下去,以为她会看到她身边还有一个他,可是,就在他心怀着希望的事情,迎来的却是她的死亡,她的冰冷的尸首!

当他返回驿馆的时候没见到她之时,恐惧顿时占据了他的所有心神,他怕她是故意遣走他的,更怕她是不是出事!

她说等一切结束之后便会跟他走,他一直坚信着这一日到来,可是,越是坚信越是期待,便越是害怕。

若是最后她放弃了,那他怎么办?

又或者,她又出事了,他怎么办?

好在,她没事!

也没有离开!没有丢下他离开!

“长音,不要在这样!不要再吓我!”

慕长音点头,微笑道:“好,再也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看到了她的笑容,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宗不寂躁动的心方才平和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怒意,无法克制的怒意,“为什么不等我就自己一个人进皇宫?你不是说过没有什么是比你的生命重要的吗?我们要还的是人情而不是性命,你知不知道我回去见不到你……”

话没有说下去。

慕长音忽然捧住了他的脸,然后覆上了他的唇,两唇相依,像是单纯的只是为了制止他的话一般,只是静静地贴着。

宗不寂却浑身僵住。

他不是第一次吻她,而她一开始愤怒,然后抗拒,再后来才渐渐地接受,可是,却从未主动过。

他更不敢去想她会主动。

慕长音却笑了,被他的神情给逗笑了,“别气了,可好?”

宗不寂仍是没有回过神来。

“你生气的模样不太可爱。”慕长音忽然生出了逗逗他的闲情。

“长音……”

“不气了。”慕长音又问道。

宗不寂抱着她的双手猛然一紧,随后本能地便欲化被动为主动,不过,却被慕长音给避开了。

化解了他那不算是怒意的怒意,她便退了,“不寂,这不是好习惯。”

宗不寂面色一僵。

“生气骂人,这正常,可这着急起来便吻人,却不是好习惯,我在还好,若是我不在,那你吻谁?”慕长音挑眉笑道。

宗不寂脸色变幻莫测。

“不过我相信你应该不会随便找个人的。”慕长音捧着他的脸笑道,“只是,这个坏习惯还是还改改。”

宗不寂脸色转为微白。

“还有一个坏习惯也要改。”慕长音见了他的脸色便猜到他在想什么,皱着眉叹气道:“我的话不要句句都当真,更不要句句都较真,不寂,不然以后我真的不敢跟你开玩笑了。”

宗不寂脑筋已经完全打结了,根本无法应付眼前的情况,“长音……”他只能抱紧了她,“我改,只要你让我改,我就改!”

不明白不要紧,弄不清楚她的心思也不要紧,只要她说的,他都照做。

“可是,以后不要冒险!一定不要再出事!”

最后,仍是没忘初衷。

慕长音点头,“好。”

心中的不安渐渐褪去,他抱着她,紧紧的,这一辈子都不会放手,良久,方才寻回了理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会忽然进宫?”

慕长音眉宇微敛,转身看向床榻。

宗不寂这时候方才发现了床榻上还有一个人,“她……死了?”

“嗯。”

“怎么会?”宗不寂搂紧了她,问道。

慕长音声音染上了悲伤,“魔宫功法,在瞬间之中恢复被废去的功力,然后进宫去亲手了结了她的恩怨。”

“你难过?”宗不寂没有细问,却听出了她声音中的悲伤。

慕长音没有否认,“是,也许是被她的悲剧感染,也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始终和她血脉相连,又或者,其实,在不知不觉之中,我已然融入了平安郡主这个身份。”

“不想走?”宗不寂低声问道。

慕长音听出了他的小心翼翼,笑了笑,摇头:“不,这里不属于我,我亦不想被这里困住,等忠王回来,我们就离开。”

“好!”宗不寂将她抱的更紧。

……

这一日,皇宫戒严。

这一日,楚都大街上满是御林军。

这一日,楚国变天。

忠王并未在皇宫困多久,当日的三更,便回了忠王府,然后,被请到了明月阁。

慕长音站在门口等候着他。

他仍是穿着皇宫中的那身便服,身上的风霜未消,又添了几丝的倦怠,那坚毅的鹰眸之中布满了血丝。

在见到了站在寝室门口外的人之时,脚步顿住了,须臾,又继续,只是,步伐已经不稳。

“回来了。”他走到屋檐之下,对着慕长音温和道。

慕长音心中顿时生出了难受,或许,她是真的已经融入了这个身份,“嗯。”

“好。”忠王道。

慕长音看着他的目光染了怜悯,在得知真相之前,她鄙夷过这个男人,这个连妻子女儿都保护不好的男人,可是现在,她只是觉得他可怜。

秦馥,这样的结局,可是你想要的?

这样的决绝,不给你所爱的人余地,真的就解脱了吗?

她忽然间想到了那时候的自己。

“她……我带回来了。”

忠王身子一震。

“对不起。”慕长音轻缓道。

忠王握紧了双拳,布满血色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在哪?”

“里面。”

忠王低了低头,然后起步走了进去。

慕长音跟在身后,宗不寂一直守在身边,而忠王由始自终都没有注意到他,而进了寝室之后,他的目光,他的心神都被床榻上静静躺着的人吸引住了。

凌乱的步伐有些漂浮。

他终于走到了床边,然后,静静地站着,没有悲怆的哭喊,也没有愤怒的指责,只是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悲伤,如流水一般在屋子里面流淌。

忠王没有说话,慕长音也没有说话。

许久,她低下了头转身走出了内室,将空间留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