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电话联系了顾医生,再去医院做足了准备工作,他人很客气,又一次耐心的跟我讲述手术的大概情形。他已经退休了,可医院仍出高薪聘用他,这样的医生帮我开刀,从心理角度上来讲,也比较放心些。

大概在他办公室坐了十来分钟,等我离开时他帮我讲会尽快替我安排开刀日期。

那晚,我来到一家咖啡馆,因为安静。我坐在大片的落地窗旁边,把自己缩在柔软的沙发里,头靠在窗上,冰冰凉凉的温度。

我从没喝过焦糖玛琪朵,今天难得点一杯尝尝味道。可能是第一次,如有意外也会是最后一次。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发现,我骨子里悲观的成份竟这么浓重。

所以,人在特殊的氛围里,能产生各种莫明的情绪。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让爸爸知道。我打了他手机,正处于关机状态,可能是这个时间他还没有起床。最后,我放下手机,趴在桌上开始默默流泪。

“小姐,这是您点的焦糖玛琪朵,请慢用。”服务员用甜美的声音为我送上咖啡。

我狼狈的抬起头,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小声答着谢谢,声音竟是哽咽的。

微甜的黑糖玛琪朵,喝第一口有些滑腻的口感,再喝一口,我再也描述不出它的味道。我放下杯子,眼泪仍在往脸颊两侧滑落下来。

“裴小姐,我想我应该是没认错人吧。”磁厚的声音从我头顶上空传来,我泪眼朦胧的看见站在我面前的正是前几天刚打过照面的老夏先生。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他递给我一块手帕,我也就不客气的接过。

“没关系。”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见他还站着,我也起身,转念一想,便找了个借口:“我还有事情,要先走了,谢谢您的手帕,改天我帮您送去吧。”

“没关系,不用着急

。”他和蔼的对我笑,天知道这一刻,我多想有爸爸陪在身边。

“那我先走了,再见。”我急急忙忙逃离现场,没想到我放纵的哭一次也会碰到半生不熟的陌生人。

没走两步,我又撞到端着盘子送咖啡的服务生,我们两个同时说着抱歉。然而大半杯咖啡已经洒在了我淡粉色的外衣上,印出一滩小小的涂鸦。

“裴小姐,这是你的手机吧?”夏柏辰的父亲走了过来递给我。那次见到他后,临走时听马编跟他说前几天还有幸采访过他的儿子。

“哦,谢谢你。”我已经快无地自容了,今天一而再的在他面前出丑。我接过手机后,继续用他的手帕擦外衣上的污渍。

“裴小姐,一个人在外面应该要照顾好自己。”老夏先生没来由的说这句话,但当时我已经完全顾不得去深思其中的深意。

“不介意的话,让柏辰送送你吧。听小马说,之前你们也见过面。”没来得及拒绝,夏柏辰正好从门口走来。

他看到我的一刹那眼波沉静,大概看出了我此时的狼狈,随后皱着眉头,不知有何想法。

“柏辰,你送送这位裴小姐。”老夏先生不由分说的自作主张,说实话我也感谢他的热情。

最后我跟在夏柏辰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店门口也没说一句话。这种状态保持到了车上,最后还是他先开口数落:“这么大的人了,还好意思在外面哭。”

“谁说我哭了。”我试图狡辩。

“不用谁说,我下车时就看到了。”这样一来,我也百口莫辩,于是安静的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人潮涌动的街边,总是这样的热闹。

“你怎么了?”沉默了几分钟,还是他先开口。

“没什么,碰到点不开心的事。”

刚说完,我外衣口袋中的手机便响起。

“顾医生,你好

。这么快?好,我知道了。对了,有没有单独的病房,我睡眠一直很浅。好的,谢谢你。”

夏柏辰靠边停下了车,突然的惯性使我的身体猛然向前一倾。我转头瞪了夏柏辰一眼,惊神未定的问:“你干什么啊?”

“为什么要住院?”

“我要开刀。”

“为什么不告诉我?”

“关你什么事?”

“是什么手术?”他问的很平静,眼神却让我害怕的不自觉避开。

“甲状腺。”

“我帮你安排医生。”

“不用了,我已经离开你了。”

“你在做梦。”从认识至今,算是唯一一次,他近乎咬牙切齿的痛恨。

那天,我们不欢而散。

第二天,我继续不够专注的上班着,离开刀的日期渐渐接近,我终于向领导请了一个月的长假,我需要时间去调整疏理我的情绪。假条中我写明了自己的情况,领导便让我放松心情,一切都没事的,我甚是安慰。他问了我开刀日期,还说会和同事们来一起看望我的。

离开刀还有三天,晚上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加拿大家中的座机。

爸爸听了我的情况,马上决定订机票赶回来。电话里,我对他说,如果蒋阿姨愿意一同来陪我的话,我会很开心。那几年,蒋阿姨对我真的挺好,而我却总是有意冷落她。现在想来,自己真是个问题小孩。

作者题外话:

男猪脚出现了,喜欢的支持个啊啊啊。。。。。。。。

我发狂鸟,为啥大家把我这文给冷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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