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开

楼清源急切地寻找妻子的踪影。【】见妻子并没有受伤。悬了一半的心总算宽慰些许。

原来是楼清冽被两个丫鬟缠住,才没有动到妻子半分。这两丫鬟他隐约记得是妻子娘家带来的人,只是以往不怎么关注,没想到这两小丫头关键时刻到护主有力,反倒是一边的绿痕都没上前半步。看到这里楼清源微挑眼尾,眼底闪过一丝深沉。

何谨见自家相公及时赶来,总算放松了原本紧绷如弦的神经。刚刚那幕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甘示弱。此刻她知道自己能依靠的人来了,再无什么好怕的。

楼清源紧张地拉过妻子仔细查看一遍,确定真没受伤,才呼出一口气。于是转身朝楼清冽呵斥道:“你一介男子竟动手打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是君子所为吗。”

楼清冽刚住手,他一个大男人打两小丫头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在他看来自己动手打两丫鬟怎么了,是他们楼家的下人,主子教训是天经地义的事。

两小丫头身上到处挂彩,受伤不轻,何谨赶紧命人将她们扶下去。

楼清冽听见自家弟弟这般说话不由回道:“谁让你自己管教不力,做媳妇的敢顶撞婆婆,还敢辱骂嫂子。”

“我妻子如何顶撞母亲了”楼清源沉声问道。

“我叫她放人,可你媳妇竟公然回绝我。我可是她婆婆,她都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这不是忤逆又是什么?”郭氏走到儿子面前说道。她就不信了自己从小养大的儿子还能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的。

楼清源并未立刻回话,只向身后的护卫使了眼色。示意他们将在场所有下人全带往大厅去等候发落,只留下几个心腹。何谨将之夏和晚秋交给一边的绿痕,让她带下去好好安顿。随走到自己丈夫面前将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眼见清场清的差不多,该知道的他亦了解的差不多。这才看向自家母亲回到:“母亲要放的几人都是以下犯上之人,这样的刁奴在任何地方都要惩处。母亲为何要放了她们。”

“你媳妇说她们以下犯上你就信。这些可是为楼家做工十几年的老仆了。怎能随随便便安个罪名就将人给打发了。【】这做法岂是我们楼家这样的大户所为。”郭氏一直以为何谨是为了铲除异己才将这些人一个一个都赶出去。

何谨早有准备,将那群刁奴所做的阴私交给丈夫。

楼清源接过快速浏览一遍便将这些罪证交给郭氏:“母亲看完这些以后如觉得这些人还是该放,儿子自然无话可说。”

郭氏接过仔细看了一遍,才知道原来这些贱婢早已中饱私囊多年。如此她便是错怪人家,可她还是觉得这做媳妇的没给她留面子,觉得自己被忤逆了,于是嘴硬道:“即便如此,她做媳妇的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前就让我下不了台。这难道不是忤逆么。”

楼清源听闻自己母亲死不悔改的态度暗叹了口气道:“母亲,谨儿如今是当家人,你如此不给她留半点威信,今后她要如何管家。”

“她可以不管这个家,本来就不该轮到她来管。”

“母亲,这是祖母和父亲共同商定的决定。难道母亲连祖母和父亲的命令也要置之不理么。”

“我,我,你个不孝子简直就是来气我的。”实在没话可反驳,郭氏一口气憋在胸口,在待下去她都怀疑自己会被儿子气死。随即转身离去,姚氏立马上前扶着郭氏离开。

楼清冽上前阻止母亲离去,被气急的郭氏一把掀开。他又不敢对母亲动真格的,只得眼睁睁看着唯一的靠山离去。

“大哥刚刚不是说我妻子辱骂大嫂了。”

一边的萧氏一听这话,骂道:“不要脸的东西,她也配。”柳氏听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你这吃里扒外的蠢妇,你给我闭嘴。”楼清冽转身就给萧氏一巴掌,气这萧氏竟然如此不分场合。他们大房才是一条船上的,她竟在外人面前拆自家的台。

“你敢打我,难道我说错了。她就一贱妾,何来大嫂之说。”

“你再敢回嘴,我就休了你。”楼清冽脸色铁青,恶狠狠的威胁道。丝毫没顾忌夫妻十几年的情分,他看着萧氏就如同在看仇人一般。

萧氏最害怕的就是被休离,只要楼清冽提到休离,她便立刻噤声。

“大哥是不是该好好解释解释为何欲动手打我妻子。”楼清源声音越发低沉,脸色已经如乌云罩顶。这楼清冽真以为自己忍他,避他是怕了他。如今竟想动手教训他的妻子。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妻子的确没规没距的,竟然辱骂嫂子。难道我这个做大伯的就不该教训她一二么。”楼清冽自认这小弟还不敢对他怎么样,所以讲话依然有恃无恐。柳氏此刻是心焦万分,她岂会看不出来,这楼清源已经怒了。

“大哥是指这贱婢么?”楼清源眼神凌厉的看向一边的柳氏。

“你说什么呢,她是你大嫂,你竟敢如此不分礼数。今天我话就撂在这里了,你妻子要不跪下来向柳氏认错,今天我们就没完。”

“认错,大哥是在说笑话么。没完,大哥想怎么个没完法。”楼清源边说边走到柳氏面前,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就已经出手“啪啪”两巴掌挥出去。柳氏当场嘴角被扇破流血,娇嫩的脸上手指印清晰可见。她怎么也没想到楼清源走过来会直接打人,只得当场愣住,连平时最擅长伪装的白莲花形象都忘了。

“一贱妾也敢顶嘴主子,简直活得不耐烦。”骂完,楼清源还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直接将帕子扔在地上。仿佛那柳氏有多么肮脏污秽般。这是对柳氏极尽侮辱之能事。何谨是很想给自家丈夫拍个手,到底是场合不允许。

“楼清源你他妈的找死,竟敢打她。看我不打死你。”刚反应过来的楼清冽冲上去就想找楼清源算账。

“楼员外郎,你要敢上前一步看本相怎么回敬你。”此刻楼清源还穿着上朝的一品丞相官服,并未因楼清冽的凶样有一丝退却,只是清冷的看着他,依旧慢条斯理的整整自己的官服衣领。这动作仿佛像在演慢动作那般,又仿佛在提醒楼清冽他要是敢动手那就是袭击朝廷高官,到时候绝对有他受的。

楼清冽被他一下子唬住了,那楼清源此刻穿着相服,他现在是要拿官阶高低来压他。

“本相教训一贱妾怎么的了,难道楼员外郎不乐意。”楼清源说的轻飘飘可那阴鸷的眼神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只要楼清冽敢说句是,他便立马叫人将这柳氏拖下去打杀了事。

柳氏知道今天这事无论如何他们也讨不到便宜了,只得上前劝楼清冽回去再说,以后有的是办法,到时候再从长计议。这亏今天他们大房是不吃也得吃,吃也得吃。楼清冽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楼清源今天这番狠样他哪有不怕的道理。原本就是仗着弟弟会顾念手足之情不会对他动真格的。可看今天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既然柳氏给他找了台阶,他自然愿意顺阶而下。

大房一干人等灰溜溜的回去。楼清源知道经此一事,他们兄弟俩再也不可能修复手足之情。

厨房一事,最后参与的下人都严厉处罚。该发卖的发卖,该杖打就杖打。绝不徇私半点。此番处罚下去,后面何谨要整顿的事情简单不少。在府中的威严自是不断累积。现在楼府中再不敢如以前那般自由散漫,主不像主,仆不像仆。刚接手的5条陋习亦没出现在楼府。楼家俨然是一户家教严厉,主仆阶级分明。治下赏罚分明,绝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存在。

某茶楼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吗?”少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事即将要实现,这叫她如何不激动。

“老奴怎敢欺骗小姐,公主是这么告诉我的。”壮硕的老妇人眯着那双暗沉的眼睛,嗤笑的望着眼前单蠢的少女。

“我相信,我自然相信公主有这个能力。”只要能帮她完成那个心愿,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那小姐答应我们的事想来也不会反对吧。”

“绝对不会,只要我能达成心愿,你们要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姑且相信小姐所言。到时候公主有事要你做自会再联系你。”

“好,我会等殿下的消息。”少女此刻的心情是相当飞扬的。她盼了这么多年的愿望就快要实现了,能不高兴么。这高兴的心情还不敢与别人分享。这让她越发的嘴角上扬,止不住的笑意盈满了眼睛。让原本不起眼的相貌增添了几分出彩。

老奴昏暗的眼神至始至终都隐含着嘲弄。这样的女子也会是那家人的子孙。看来那家人的辉煌时刻已在逐步消退。尽管如此只要是她心爱的主子喜欢的,她就是倾尽一切都会为她做到。

“那嬷嬷替我谢谢公主殿下。”

“老奴会替小姐传达,小姐慢走。”

两人各怀心思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