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夫妻俩进府,相府和楼府齐齐派人来催他们回去。

两府管事一起出来找他们必定是老宅出了什么大事。楼清源越想越心急,于是问道:“是不是老宅出了什么事?”

“回主子,老太君今儿早上突然犯晕倒地,国公爷已经请御医出诊去。您和夫人也赶紧准备准备就赶去老宅吧。”

“直接调头去老宅。”想不到真是楼家出了事,老太君一向健朗的身子怎会突然就晕倒呢。

楼清源此刻心急如焚,从小最疼爱他的就属祖母了。他和祖母的感情一直极为深厚。当初就连自己成亲第一个禀报的都是祖母。

“相公别急,老祖宗上年纪了免不得会有些小病小痛的,待御医诊断后在看情况。”虽然和老人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就像自己前世的奶奶一样。

“我知道,一切等御医看了再做打算。”

即便何谨在一边不断安慰,楼清源依然焦心。好不容易到国公府,不待下人前来,楼清源已先跳下马车。

“谨儿我先进去,你随后来。”转头吩咐一句便疾步往府里走去。

目送丈夫焦急的背影,何谨微微叹了口气。随后也下轿进府去。

待楼清源赶到慈云堂时,大家都已经在里屋等着。太医正在给老太君诊脉。

楼清冽一见自个弟弟疾步赶来免不了又酸他几句:“小弟这真是大忙人呢,一早派人去相府请你,听说你和弟妹去外面踏青未回。想祖母现在卧病在床,你却还有那个闲工夫在外面悠哉悠哉,枉费祖母从小就这般疼爱你。”

面对兄长的酸言酸语,楼清源直接忽略懒得和他一番计较。疾步走到床边问道:“江太医,我祖母如何?”

“相爷不必焦急,老夫诊断老人家是由内感引起的阳亢。如今还算轻微,往后只要饮食清淡,多喝水,多散散步。加之老夫配的药便可无事。只这病切忌不得情绪大起大落。”

何谨刚踏入便听到太医所言。

阳亢就是现代所说的高血压。在前世年纪大的人的高血压很普遍。这高血压还是要从饮食上注意,少盐少油,以清淡为主。

“谢过江太医,那我母亲何时能清醒过来。”楼国公立刻上前细问。今天一早说是老太君刚下床,还未站稳便晕了过去。

“国公爷不必担心,老太君即刻便能转醒。”

“那便好,楼从赶紧随江太医前去抓药。”

楼管事得令便带着江太医出屋去。现房里就只剩下楼家自己人。

楼国公还未发话,老太君便悠悠转醒。

“祖母身子感觉如何?”楼清源赶紧上前握住老人家的手。

“还行,就是心闷的慌。想来是这些日子累的吧。”现在楼家管家又抓在她自己手里。实在是那几个不争气的,这管家权要交给她们,她是死都不放心。可自己这把老骨头即便是心有余力已未逮。这楼家迟早要交给小辈去管理的。想了又想,老太君便将何谨招过来。

“谨丫头你过来。我有事要与你说。”老人家撇开纵人不解的眼光,伸手招何谨过来。

郭氏和萧氏别提脸色有多难看。凭什么她能得到老祖宗的青睐。她们俩一个是现任国公夫人,一个是继任国公夫人。怎么就被那个乡野村妇给压了下去。

就连一旁善于伪装的柳氏脸色也暗了暗。仅仅一瞬间便又恢复正常。

“谨儿祖母要求你一件事,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

“祖母请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全力完成。”眼看老人家如此虚弱的请托她,虽有预感是那件事,可在这种情况下她是真没办法拒绝。

“我老了总有撒手归去的时候,楼家的管家权你能暂时帮我照管一二么?”

“我………”果然是这事儿,如果真的只是暂管到也罢,可就怕老太君已经有别层意思了。

“这怎么——”

“你给我闭嘴。”楼国公当然知道大儿子要说什么立刻呵斥住。转身面对母亲道:“是儿子不孝,累母亲这把年纪还要亲自操劳琐事。”

“哎。”不是她执意不肯放权,实在是媳妇和大孙媳妇不争气啊。要真把这家交给她们俩迟早会被败完,到那时她还有何颜面去见底下的丈夫。

“谨丫头既然是老太君授意与你,就不要推辞了。明儿回相府去收拾一二,你们小夫妻俩还是搬回来住吧。”楼国公自然也知道这决定会有什么后果,自己母亲担心的事情他又何尝不担心呢。

“是,父亲。”楼清源见到祖母和父亲为楼家担忧,此刻他哪里能如以往那般置身事外。

“谨儿听公爹的。”接下这吃力不讨好的活日后麻烦事那是成千上百的来了。

这决定让底下众人都铁青了脸。可又不敢在这里大吵大闹。

从慈云堂出来后。大伙都移步去了大书房。

“父亲老太君病中脑子糊涂了,难道连你都糊涂了不成。这管家权何时轮到他们二房了。这楼府管家即便不是母亲当也该是我房里的人来操持。怎么能让二房去管,这还像什么话。”刚进书房,楼清冽便发难。

“洌儿说的是,母亲是不是糊涂了,怎能将这管家权交给那个乡下丫头。她就不怕楼家被她给败光了。”郭氏鄙夷的撇了何谨一眼。从来就看不起这个媳妇,总觉得带着一股乡巴佬气,寒碜。

“交给你们才真的要败光楼家家业了。郭氏你就没管过么,管了二三十年,结果你自己说说,你都把楼府管成什么样儿了。在说萧氏,好好的楼家交给她去管,结果她竟然亏公中银钱。就你们这样的我能放心把楼家交给你们么。你到告诉我。”

“爹怎会知道这事。就算萧氏管不了,那也可以将管家权交给柳氏啊,我东街有八个铺子那时都是柳氏一人操持,生意个个都火爆。”楼清冽将柳氏给推了出来。

“你他妈的放屁,我楼家好歹也是京都大族,现如今竟然要沦落到一个贱妾来管家。楼清冽你是不是脑子塞满屎了。”楼国公气得脸红脖子粗,这样的儿子他要怎么将楼家的未来交给他。

“那要怎么办,我可是下任国公爷,这楼家以后都是我的,我怎么放心将这番产业交给二房去管。爹你这么做致我与何地。”

楼清冽大有无赖撒泼的趋势。一边的萧氏自从柳氏进门后已经收敛了很多。这样的场合即便她有很多意见也不敢当着公爹的面在撒泼。

而一边的柳氏则铁青着脸,死咬着唇瓣。贱妾,这楼国公竟然如此看待她。想当初她差点就成了楼家的大少夫人。如果不是这萧氏使了下流阴险的手段。她何至于另嫁他人。对,她是嫁过别人。可这还不是被你们楼家逼的,为了不得罪萧家就跟他们柳家毁了婚约。这悔婚直接气得自家父母一病不起。以至于她被自家狠心的哥嫂草草寻人嫁了。

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为昏暗的,要不是后来楼清冽派人找来,或许她那时候就活不下去了。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萧氏和楼家长辈造成的。她甘愿忍气吞声做楼清冽外室多年。还不是盼着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回楼府。重夺属于她的主母之位。可如今她在楼家长辈眼中竟然只是一名“贱妾”这让她越发恨毒了他们。

“你还好意思说,你啜唆你妻子帮你挪用公中款项,那笔钱你干什么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真以为瞒得了他,楼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那件是他不知道的。有时候真的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爹,那事真的只是孩儿一时糊涂啊。”

“混账东西那日要不是你祖母求情,我非得将你扫地出门不可。你真以为我老糊涂都不管事么,以后你若还敢如此大逆不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爷就算洌儿错了,房里亦没可管之人,那也不能将楼家这么一大家子交给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管啊。”郭氏始终认为何谨就是有点小聪明,这种管一大家子的事她是决计做不来的。要知道管好一个大家,只有那些大族嫡女在出嫁前才会由母亲手把手带。而她出嫁前就是母亲一一教会她的。她不信一个乡下丫头能管好楼家如此规模的大户。

“郭氏你以为碧雲天何以这般赚钱。”

“这不是源儿知人善用么。这跟管家有什么关系。”

“母亲,碧雲天的一切儿子至始至终都未曾插手过,这一切都是谨儿一手操办起来。碧雲天能有今天这番场面那都是谨儿的功劳。”

“这,这怎么可能。”碧雲天的管理那是出了名的严谨。而碧雲天的下人可比楼家要多上许多。连碧雲天这么大的酒楼她都能管理的井井有条。这让她一时没办法接受。

“你当碧雲天和楼府那个规模大,你觉得碧雲天的管理水平如何?”

“我………”郭氏这回是真的再无话可说。我了半天都说不出半个字来。只得尴尬的退一边去。

楼清冽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如此说来海天阁都是被这看似无用的弟媳给斗倒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一直以为碧雲天主要还是何然跟楼文俩人经营有道。如今看来竟然都是这个女子能力过人。

这女子确实了得,竟然能将金壁辉和那三个老狐狸斗倒。

殊不知楼清冽以为的8个铺子也被她纳入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