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梦呓()

我们二人只能拼命的往前路,重重雨幕中,薛灝在身后大声对我道:“公主,这方圆十里看来都没有避雨之所,只能让公主委屈一下,继续赶路了!”

我的衣衫此时已经湿透,身体冻的瑟瑟发抖,强忍身体的不适,我转身对他道:“无妨!”雨越下越大,丝毫不见要停的迹象,我用早已湿透的衣袖擦去眼旁的雨水,猛然看见前方数丈远处一个破旧的小木屋,不由的心头一喜,大声对身后的薛灝道:“那里有间木屋,我们去那里避雨!”

薛灝没有做声,我愣了半响,回过头去赫然看见他已经晕倒趴在马背上!身下被雨水冲刷着殷红的血水!

小木屋前,我费力的将薛灝弄下马背,他肩头的伤口已经裂开,不停的往外面冒血,我忍下男女有别的念头,解开他的衣襟,心头的巨跳着,缓缓用手置于他肩头的伤口处,细细的将伤口处的血污清洗干净,再用干净的布条将他的伤口包好,见血没有再流了,我这才放下心来。

这是一个早已废弃的小木屋,屋内供奉着一具破旧残缺的神像,四周杂『乱』与灰尘,偶尔蹿过一只老鼠,吓的我心惊肉跳。

我小心的将薛灝平放在干净的稻草上,自己这才在他身旁不远处坐好,屋内实在是太冷,我找出薛灝怀中的火折子,点燃篝火取暖,外面的雨仍然下着,薛灝仍然昏『迷』不醒,闪电透过屋子破旧的缝隙照亮的身前的狰狞神像,我心中惧怕不已,害怕的将头埋于臂弯,紧紧的闭着眼睛不敢再看这个陌生的地方。

心头却想起了纤华殿我温暖的大床,想起沉香木兰的细心伺候,想起每日膳食可口的味道,而现在我却身在这一个鬼地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肚子里也空空如也,随身的干粮已经被雨淋湿不能再吃了,不知不觉的我慢慢进入了梦乡,似乎又看见父皇母后慈爱的面容,元羲元睿元庆宠溺的眼神……

突然赫都出现在我的身后,我惊恐是拼命跑着,眼看他就要追上我,我大声尖叫!

“不要!”睁开眼,周围仍然是破旧的神像,屋外的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停歇的阵势,我这才擦去额上的冷汗,长舒了一口气。

转眼一看身旁的薛灝满头是汗,我上前轻轻拭去他额上的汗水,正要抽手走开。不想他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心中一惊连忙挣脱,却被他铁钳一般的手臂攥的挣脱不得!他眼睛紧紧闭着,口中念念有词,“不要走!不要走!慧儿……不要走!”

我愣住了,慧儿?应该是他喜欢的女子吧!心头思索着,薛灝的手仍是紧紧抓住不肯分开,叹了口气,任由他抓住。

我仔细的打量着薛灝,这个男子没有元羲的儒雅,没有元睿的英挺,没有元庆的不羁,平素里都是板着一张脸极少对人笑,说话也是一板一眼的没有一丝趣味,现在他紧皱的眉头疏散开来,紧抿着薄唇,脸上全是满足的幸福笑意,我静静的看着,屋外的雨依然哗哗下着,困意涌上心头,我伏在他臂弯里渐渐熟睡。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小屋的缝隙『射』进来,升起一股暖意,我仍旧伏在薛灝臂弯中,意识到他还抓住我的手不由轻轻地挣脱,不想惊醒了薛灝。

他睁眼看到我,疑『惑』的看向手臂处,猛的跳起身来,俯身跪地:“属下冒犯公主,罪该万死!”

我被他这一迅速的反映惊的不能言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上一片发烫,我转过身,踯躅道:“雨已经停了,我们快赶路吧!”

我说完头也不回逃也似的跑出木屋,上马疾驰而去!薛灝在身后跟来,我只顾打马前行,没有说话,薛灝在身后也是一声不吭,彼此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昨夜的事。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晒着,我昨夜淋了雨,身体早已不适,现在又被暴晒,不禁一阵晕厥,头一阵巨痛,我咬唇努力使自己清醒着,一面提醒自己薛灝还在身后,千万不能让自己倒下来,那股巨痛越来越明显,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嗒嗒的落在我的手背上,我想起自己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种哭出,心头一阵委屈,终于翻身下马,靠在马背上背对着他大声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