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婆婆突如其来的暴喝,森寒的脸满是怒意。

科林吓得倒退两三步,咽着口水道:“这东西不是我的,是我从卡尔家卧室翻出来的,跟我没半点关系。”睨着浅婆婆这脸,科林欲哭无泪,他忍不住想要是点头说这东西是他的,浅婆婆会不会揍死他?

“卡尔?”浅婆婆抬眸,掠向坐在地上死死地抱着花扦的卡尔。

卡尔一动不动,就似没听见一般。

丽娜借着芽的手臂,站起身道:“浅婆婆,这东西是什么?”

隐然找到跟花扦这段时间性格怪异有关的源头,丽娜颇有些急切,顾不得身体不适,扑到浅婆婆面前,恳切追问着。

浅婆婆轻叹一声,道:“这是梦幻花,叶片碧绿,花朵五彩缤纷,茎株亭亭玉立,蒴果高高在上。果肉果壳皆能入药,这说是花其实比剧毒还要毒上三分,这东西食用后会上瘾,一上瘾就再无法戒掉。不吃,脾气会变得焦躁易怒,疑神疑鬼,且人日渐消瘦……”

黯哑的声音,一点点在寂静的夜空响起,浅婆婆沧桑的脸闪过落寞之色。沉默片刻后,又道:“这东西虽长在青南,但死亡之森和雪龙岭并未有生长。只可能是外人带来诱使花扦吃下去的,丽娜、卡尔你们跟花扦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竟没能及时发现花扦的异样,真是长了个猪脑子……”

梦幻花食之成瘾,却并非真的无法戒掉,只是手段残忍些罢了。

扫过花扦枯槁消瘦的身体,怕是食用梦幻花有一段时间了!为何就没能有人发现她的异样?也许,丽娜和卡尔都曾注意到了,只是不管是谁都没往深处想。

“是我的错……”丽娜哽咽道。

如果,早在花扦出现异样时。她就将事情告知浅婆婆或是麽麽,抑或许花扦就不会发生这种惨事,只是这世间没有如果。

“梦幻花……”江晴沉吟着,听得浅婆婆这解释,她怎么都觉得这所谓的梦幻花实则就是罂粟,花扦身上发生的重重迹象表明,就是服毒后的情况。若这梦幻花当真就是罂粟的话,真是祸患无穷。

庆幸,浅婆婆说在死亡之森和雪龙岭附近,都没有生长,不然江晴定会建议将这东西焚烧一尽,以免留下无尽的后患。

“怎么,江晴你知道梦幻花?这梦幻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少量能入药,一旦多了就是毒,千万不能沾染。”浅婆婆义正言辞警告道。

冷戾,森寒。

霎时间,祭台广场众人忌讳莫深。

江晴点头,说道:“这梦幻花和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某种叫做罂粟的植物很相似,罂粟能提炼出一种毒,用以制成药,能无声无息祸害整个族群……”

“嘶嘶!”

闻之,众人只觉后颈发寒,祸害整个族群,这东西真够凶残致命!

“不错,江晴这话并未危言耸听。青南曾有个部落误将梦幻花当做食物食用,短短不到半年,整个部落无一人幸免,连带那半大的孩子都死了。正因这事,青南所有部落对梦幻花畏之如虎,一旦发现某个地方生长着梦幻花,必将焚烧一尽连根茎都不留……”浅婆婆唏嘘道。

本来,在兽神大陆极少有赶尽杀绝这一事。

然而,这梦幻花已然触及到了所有人的底线。众人,不惜怀着可能会被兽神惩罚的危险,也要将梦幻花焚烧得干干净净。

没想到消停了这么久,今天,竟还有人敢让梦幻花现世。

不管是谁,这人都将遭受整个青南的驱逐。

在种族面临灭族时,哪怕昔日争锋相对的仇敌都能同仇敌忾。

“狼墨,带着梦幻花去集市,将梦幻花的事告知两氏族的人,当年那件事他们应该都知情。”浅婆婆扭过头,看向远处走来的狼墨。

狼墨上前接过梦幻花,哪怕离得远浅婆婆说的话他都听得十分清楚,扫了眼卡尔,道:“卡尔,花扦给你和丽娜留了一封信,塞在囡囡衣服里。刚才罗珊抱囡囡时忘了把尿,弄湿了衣服,草给囡囡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这封信,你自己看……”

话落,将蜡纸折叠的信,丢到卡尔面前。

而后,握紧梦幻花朝江晴看了眼,道:“包子他们很好,我回去时刚起**过厕所睡下了!”

“嗯!你去集市小心点!我怀疑这人很可能就隐藏在氏族中间。”江晴皱眉道,无法知晓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让部落十分被动。

“花扦信上写出了那人的名字,别担心,等下过去集市就能揪出那人,顺带我会带回雅的尸首为族人祭奠。”狼墨狠绝道。花扦识字不多,却将事情大抵发生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只要去到集市,他就能揪出那人。

霎时间,祭台广场众人欣喜若狂。

“当真?”江晴震惊道。

狼墨点头,朝卡尔拾起的那张蜡纸努嘴,道:“花扦将事情都写了出来,虽然写的不是很清楚,但那人就隐藏在天狮氏族弈成的身边。非毒害水姨的药,正是出自雅之手。”

“好,我们这就过去集市。妈,部落这边花扦的事就麻烦你们处理了!”江晴利落说道。二话不说,就准备拉着狼墨朝集市直奔而去。

动作快点话,应该能赶在日出之前全部解决掉。

卡尔紧捏着蜡纸,深吸口气放下花扦的尸首,起身道:“我要亲自为花扦报仇,清姨你帮我替花扦收拾下脸容,等我从集市解决了雅和费雷后,再回来亲自送她去墓地……”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信上花扦说过的话,“……吃过梦幻花后,总感觉脾性变得很焦躁,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卡尔我很抱歉……此去凶险,如果不能击杀费雷的话,我可能无法活着回到桃源。希望丽娜能做囡囡的母亲,替我照顾卡尔和囡囡……”这段话,就像是一段魔咒,紧紧地禁锢着卡尔的心扉。

明明察觉到花扦的异样,却没有真正在意过。

如果,当时他能更留心的话。

花扦。

他的花扦,抑或许就不会走的这般绝决!

花扦,其实你是恨我的是吗?这问题,终其一生他都得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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