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的锁定,林灿可以使用禁神锏将其脱去。但是这天地灵气的锁定,林灿可就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感受着对面那道光柱恐怖的威压,林灿只好将禁神鞭胸前一横。这次准备这场斗法,林灿本身就没有考虑到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所以他也没有去向几位同门们求得一件防御性法器。

他自己手中的那几件法器,要么就是几乎没有防御功能,要么就是品级太低,还不如用这手中的禁神鞭,也许能抵挡一二。

但是事实证明,他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一道带着滚滚热浪的淡金色光柱袭向林灿的左侧,这光柱速度之快,前一刹那还是在铜镜之上,而下一刹那,就射到了林灿一丈之远的地方。

”喝”,知道自己必定躲不过的林灿将横在自己胸前的禁神锏顺势往下一冲。

他这一手势大力沉的锏法,着实让太阳真火为之一顿。

不过就在他咬着牙支撑了片刻后,才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不知何时居然已经耗掉了一大半了。照这样的速度消耗下去,迟早自己会力竭而亡。

赵阑轻轻松松的双手环抱站在对面看戏,当他看到林灿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他就明白了,这个大个子的儒家精英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那就是正面对抗自己施展出来的太阳真火。

筑基中期的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施展一次太阳真火就会气喘吁吁的练气期小修士了。

现在的自己,已经拥有了足够庞大的神识和真气,让自己施展三五次的太阳真火。

看他现在这个费力的样子,赵阑就知道林灿连这第一道太阳真火都不大可能撑得过去,更别提赵阑接下来的攻击了。

算了,到此为止吧。

赵阑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他伸出右手,在半空中虚划了一道符咒。

当赵阑画出那道符咒的最后一笔,那边林灿正在苦苦抵挡的太阳真火骤然缩成一团。

这团巨大的光球还没有出现一秒钟,就砰的一声化作无数小火球炸开。

强大的冲击波将林灿吹得翻了个跟头,禁神锏也被吹到了一边,斜斜地插在了郁孤台上。

这场斗法的结果已经是很明了了,赵阑收起了自己的金光镜。他一步步走到了昏迷在地的林灿身边,将林灿搀扶起来。

“出来吧,这位林兄已经输了。”

赵阑轻轻地说道,但是这声音在那些掩藏在周围观战的神识来说,简直就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一道土黄色的长虹降临在郁孤台上,沈子杨身披杏黄色长袍的身影从长虹中渐渐出现。

他走到赵阑身边,一手接过瘫软在赵阑怀中的林灿,一手用真气吸出了插在郁孤台上的禁神锏。

“赵兄,这次是林灿败了。”沈子杨递过左手中的禁神锏道:“这次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这柄就是他的禁神锏。”

赵阑没有接过沈子杨手中仍然浮动着流光的禁神锏,虽然这是一柄看起来就是不可多得的法器,而且林灿的确是败在他手上,胜者接受战利品是理所应当的事。但是在接过这柄九节短锏之前,他还是要问下沈子杨。

“沈兄,你这是何意?”

沈子杨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紫色的玉瓶,从中倒出了三颗散发着淡淡药香的丹药,塞进了林灿口中。

林灿服下了这三颗拇指大小的丹药后,半响才幽幽地哼了一声,脸上的惨白渐渐被红晕所替代。

沈子杨伸出右手把了把林灿的脉,得知脉象正常后才回答道:“这柄禁神锏是林灿从师门中带出来的一件奇门法器,他平日里依仗着这件法器,处处以为自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就忽视了对自身修炼的督促,本来以他的资质,应该早在一年前就有望进入入室中阶,但是就是因为这柄禁神锏成了阻碍他进步的最大的心魔,才会现在还只是入室下阶。”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下四周,接着稍微提高了声调说道:“我今日将林灿的禁神锏交到赵兄的手上,一方面是为了遵守斗法的规矩,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林灿从此摆脱这块心魔,早日进入入室中阶!”

这下赵阑可就全部听明白了,原来沈子杨是在变相的让自己唱下白脸就是了。

那自己还是大大方方地将这件事挑明吧,不然日后这些儒生来个秋后算账,那可真是够自己头疼的。

他一手接过禁神锏,另一只手则往上一拍,半空中的真气顿时凝聚成了一道禁制贴在了禁神锏上。

他将禁神锏递给了沈子杨道:“这柄禁神锏上面已经留下了我的禁制,林兄若是何时有了筑基中期的实力,便可以揭开这道禁制。那时候我一定会抽出空来,让林兄再次挑战我一次。”

沈子杨左手倒提禁神锏,他的神识再锏上一扫,立刻就发现了赵阑强加在上面的禁制。他悄悄地用真气触动了一下,果然是不到筑基中期不得破开的禁制。

这时被沈子杨搀扶着的林灿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从沈子杨手中取过禁神锏,用细微的嗓音说道:“好,我一定会堂堂正正地打败你一次的。”

这家伙的恢复力还真是挺强的,服了几粒药就有了起色。不过这次的确是赵阑下手没有怎么控制好。

刚刚的那招将太阳真火急剧压缩再爆炸出去的招式,并不是什么神通,而是赵阑的反复演练太阳真火这道神通的时候发现的应用的一个小技巧。

这一手算不得什么威力巨大的招式,相反的是,这招的威力让太阳真火原本的威力削弱了不少。

但是这招胜就胜在它的爆发力,从压缩到爆炸,需要的是赵阑在短时间内消耗巨大的神识,换来的是对手的措手不及。

神识比真气施展出来可是快多了,很少有同阶的修士能够在这种变化下及时作出应对。

赵阑用这招的本意只是想让林灿吃点苦头,但是没想到在对抗太阳真火中消耗了大量真气和神识的林灿已经来不及张开自己的真气罩了。

这就导致了他直接被太阳真火急促爆发出的冲击波击飞的后果,这也是赵阑在变招之前所没有想到的。

也好在林灿本身就是一个处在入室下阶瓶颈的修士,在实力上也就比筑基中期的赵阑差了一线而已。

在沈子杨的及时送服下丹药后,休息了一会儿也就清醒了,但是这次斗法给他带来的损伤,估计要大半个月才能调养过来。

赵阑也只好略带歉意地回答道:“好,等到你突破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和你在斗上一场的。”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沈子杨就带着林灿回去休息,而郁孤台周围的神识也都渐渐撤出来。

赵阑既没有走,也没有盘膝坐下来打坐,他只是静静地盯着不远处的虚空一点。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伴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张侯那熟悉的身影就从那虚空中的一点一点显现出来。

等到他在自己面前站定后,赵阑才施了一礼道:“先生曾经带我从白骨断界中出来,又带我来到了这兰亭世界。两次的越界,难道我还不能记住先生独特的越界波动吗?”

张侯仰天哈哈大笑道:“真不愧是四灵兽界出来的道门精英,能够像你一样仅仅两次就可以记住一个人的越界波动,这样的天才实在是不多啊。”

“天才什么的词,是在是先生折煞赵阑了。”赵阑谦虚地说道:“赵阑也不过是多经历了几次越界,所以对于越界波动这类特殊的真气波动感触比较明显罢了。”

张侯回想着自己刚刚所看到的赵阑和林灿的精彩对决,由衷的称赞道:“胜而有道、胜而不骄,赵阑,你真的可以当得谦谦君子这四个字了。”

赵阑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只要是能够冷静下来,将其中的一些细节和利害关系理清楚的人,都可以知道今晚在这里应该采用什么合适的手段。”

张侯摸着自己的羊角胡子,面带赞赏之意地说道:“现在我也可以放心了,至少这一段时间里,你和这些儒家子弟的关系算是缓和下来。你们也就可以接下来进行下一步的任务了。”

“下一步任务?”赵阑疑惑地问道:“下一步的任务不是继续进行浑天听讲吗?”

“不,赵阑,你们下一步的任务已经改变了。”张侯面容一整,肃容说道:“我和亭主都没有想到,局势居然会变得如此之坏,以至于你们现在必须加快训练的进程,并且改变一部分的目标了。”

听到了张侯的这话,赵阑心中一惊,他试探地问道:“莫不是最近茅山上界又有什么大动作了?”

张侯摇了摇头。

“那,难道是。”赵阑声音颤抖道说道:“难道是千年浩劫全面爆发了?不可能吧,我才离开四灵兽界半年多啊,局势怎么会变成这般糟糕。茅山上界,一定是茅山上界这般卑鄙小人又大举入侵才导致了千年浩劫爆发。”

因为激动,赵阑的脸上涌起了一股不正常的红晕。他的手脚渐渐抽搐起来,右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腰间的储物袋。

张侯高声喝道:“赵阑,清醒一点,先了解清楚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