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盏半透明的玉质酒杯,被大力甩在地面,顿时粉身碎骨。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祁轩深蓝色的眼里,愤怒的气息暴涨,仿佛随时就会将房间里狭小的空间彻底毁灭般。

前来报告的下人早就被祁轩吓得浑身发抖:“报、报告少主,叶婉清逃到画屏国去了,然后,您、您安插在画屏国的内线已经被——”

“够了——别说了!下去吧!”祁轩已经不想再听下去。挥手让那个下人离开,“把独孤冽给我叫来!”

“是、是是——小的告辞!”那个下人仿佛像得到了大赦一般,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祁轩的书房。

独孤冽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祁轩面前:“少主,微臣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祁轩强行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但是即便是这样,独孤冽依然可以感觉到主子心里那种极大的愤然。他脸上依然很平静,即使是主子要了他的命,他也会觉得那是必然的。

祁轩道:“本王觉得很意外,一个资深的刺客,怎么会管不住一个见习刺客。独孤冽,你太让我失望了——”

独孤冽低着头不说话,任祁轩的目光在他身上仿佛刀割般一遍遍扫视。

沉闷的空气里,没有一丝声音。

祁轩最终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那个女人,算她运气好!都是我当初太相信她了,没有将她毁灭在萌芽状态。如果她真正的灵魂觉醒,那将更是对我们帝国,或者更甚,我们整个月帝大陆的极大威胁!听着,独孤冽,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将那个女人彻底毁灭。不要有一丝同情!”

独孤冽听出祁轩没有要处死自己的意思,心里也松了些,但是更棘手的问题,就是去组织人对付那个实力近乎可怕的女人。

祁轩又说:“刺客集团不是我一个人的利益,而是整个帝国未来的守护。但是我最心爱的一个利器,却成为了别人手中的利器,与其好死敌手,不如玉石俱焚。”

“是,少主,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叶婉清的性命结束!”独孤冽说。

祁轩道:“三个月内,希望你可以给我好消息,下去吧!”

独孤冽退出书房门外后,祁轩狠狠的将手边的一个花瓶砸向地面,他低低的在心里怒吼: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敢杀了我的表妹罗依!我要让你死的更惨!

对于叶婉清这边来说,她暂时是没有任何危险的。画屏国和凌羽国毕竟是不同的区域,如果独孤冽要直接派人来对付自己,就是违背了大陆的帝国外交协议。如果祁轩硬来的话,终究是对他不利的。

在水云坊有个十几天了。叶婉清对这里的事务都有了了解,她能熟练的在那些来水云坊的常客中公关,来人是什么爱好,什么偏向,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安排相应的姑娘去接待。当然,水云坊每逢周末,就会有一场大的汇演,方圆几十里好多镇上的人也会来看。周末就更忙些。

这天,恰逢叶婉清最忙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叶婉清的面前。

“哟,这不是肖公子么?您还真是稀客啊!”叶婉清认出了来人,几日不见,肖飞健仿佛又消瘦了些,眼睛显得更大了。

“平时也就在店里,哪有那么时间到这里娱乐啊,在我兄长这过的怎样啊,看样子,好像挺好的。”肖飞健看着叶婉清,眼里总是有那么些怜惜。

叶婉清笑道:“正如公子所说,在这里挺好的,周云平时都很关照我。对了,今天肖公子来这里,是想听曲子呢,还是想看舞蹈?要不要我安排个秀气点的姑娘过来陪陪公子,解解闷?”

肖飞健觉得有些无奈,道:“我哪里有那么闷啊,只想听叶姑娘弹弹曲子。”

“那你得等等了,今天是周末汇演,我忙得很,公子随意找处坐坐,喝点茶吃些点心,我这里忙完了彩排,一会就演出了。今天我有节目的!”叶婉清抽回目光,她觉得很不自在,尤其是肖飞健看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柔软。她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于是赶紧找了个理由离开。

到了后台,周云刚从前面的账务方面忙完,看到叶婉清,道:“怎么了,旧情人来了?”

叶婉清立刻反驳道:“哪有什么旧情人啊!我没你那么风流好吧!”

周云脸上换上了带痞的笑:“不要谦虚了,叶婉清,其实你是那种第一眼看起来不怎么样,却越看越好看的人。这样的大美人,怎么会没有几个旧情人呢!我还不至于风流,不过你想风流也可以找我试试!”

叶婉清一头的黑线:“周公子,你是吃醋在?”

周云继续他的笑:“怎么,为你这个大美人吃醋有错么?肖飞健是个人才,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和我这个结拜的弟兄说说。”

叶婉清急了:“周公子瞎说什么呢,人家才不去找他,人家——”

她刚刚对上周云淡蓝色的眼珠,就停顿住了,然后羞红了脸离开。

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周云笑意更浓。真是个敏感、聪明的女子,自己对她是有那么些感觉,刚才也是故意反着说,没想到她竟然都能感受出自己的本意。那红脸的样子的确是很有意思。周云忽然想长期这样逗她了。

叶婉清不敢再和周云那样对视,因为越是看他笑容里的双眼,她就越觉得六神无主般,甚至有种失重的感觉。她现在总算是逃离了片刻。

不知道为何,周云的笑容里有她无法抵挡的东西。她站在走廊里,感觉到胸前传来微弱的温暖。那是雪凌风的魂珠,在微微的和她的灵魂共振。

“雪凌风,我会找到那个能改变大陆命运的人,然后找到救你的方法,我会等你,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