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醒来

母亲絮絮叨叨的唠叨了大半个小时,听的我脑袋都胀了。

我大概明白了那天晚上后发生了什么,原来我跟我师公把那煞尸收拾了后我跟他都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到第二天才被村里放牛的杨老三给看到……

当时师公或许是因为道法高深的原因,只是简单的昏迷了,而我却是不同,母亲跟我说发现我时我浑身都在颤抖,嘴巴也是紫青紫青的,还有脖子上那几个手指印,她几乎认不出来这是我,村里的老人看了现场,都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过了许久,还是周老头看懂了点,他说让我娘先把师公救活,说他有办法。

村里人用冷水把师公浇醒了,师公一醒来就问我怎么样了,接着就看着我冰冷的躺在地上,跟一具尸体一样。

师公探了我的鼻息,仔细检查了我的情况,看到我这样的情况师公也是吓了一跳,他对我母亲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孩子有没有救就看他的命硬不硬了……”

母亲哪能受这样的打击,平日里好好的儿子今天突然命在旦夕了,当时就晕了过去。

师公也红着眼睛,自责的说都是他害了我。

我的父亲到底是家里的男子汉,他询问了师公到底该怎么救我。

师公镇定下来,叫村里人找到几只五年以上的老公鸡,把鸡血杀了浸在糯米里,然后把浸了鸡血的糯米敷在我脖子上的伤口处。

他对着父亲说,“这些糯米是拔煞毒的,若是一般情况只要把糯米放上去基本上什么煞气都能拔掉,可偏偏昨夜他也跟着昏过去了,导致煞毒已经入侵了我的心脉,我能不能活他心里也没底了。”

师公嘱咐我父亲叫他每半个小时便给我换一次糯米,直到伤口颜色变得正常为止。

至于我师公,这方圆几里的蛇遭了殃,师公这三天没有休息过,到处去抓蛇取胆,他把蛇胆捣碎混合着莲子心,一天三趟,一口一口的喂我,至于吃了多少我也搞不清,我到现在嘴巴还是一股又腥又苦的味道,我只知道那一年整个村子都没有看到过蛇了。

我也听师公说过,蛇属至阴,蛇胆却是整条蛇的精华所在,用药的话能明目、清心,用在道家的话能解阴毒,除煞气。

“大伢子啊,娘也不知道你们师公那一行这么危险,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打死我也不会让你跟你那师公学道的”

母亲说着说着两只眼睛就红了起来,的确,当初送我跟师公学道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做完道场后主家送的那只公鸡跟那块祭祀用的两三斤的夹生肉。

师公无儿无女,每次做完道场他便把这些东西送给我家,他自己也过来混口饭吃

这也可以说是让整个杨家村羡慕的福利,那时候想吃口肉实在太难了,一年能吃六七次肉的整个杨家村只有我们一家,这可让其他人羡慕的不行。

而跟着我享福的除了我爹妈以外便是小虫这货了,每次吃肉少不了他的一份。

他家跟我家是邻居,我父亲跟他爹亲的跟弟兄一样,而我跟小虫便继承了父辈的那份友谊,跟小虫也可以说是亲兄弟了。

我红着眼睛,母亲根本不明白事情的因果,如果让他知道这祸是我引起来的,怕是少不了一顿‘竹鞭炒肉’。

至于对老五的愧疚心,或许是那时候还小的原因,心底压根没有一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想这是他的报应来了。

“娘,我不想离开师公,我想跟着他继续学道,这也是一门手艺,将来混口饭吃还是没问题的。”我带着哀求的语气祈求着母亲,希望她能改变决定。

母亲的态度很坚决,她依然摇摇头,或许这事在她心底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当个道士还有生命危险,而我又是咱老杨家的独苗苗,若是出了事,只怕她百年之后都不敢进老杨家的祖坟。

我见母亲如此,又转头看着父亲,我很希望父亲能支持我,希望他能帮我说两句话。

果然,父亲在关键时候还是不糊涂的,别看我娘平时凶的跟母老虎一样,可大事一般都是我父亲做主。

父亲点燃了手里握了老半天的旱烟杆子,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抽了一小会儿,对着母亲说道:“崽他娘,就让大伢子跟周师傅学吧,周师傅这两天跑前跑后的,晚上都没看见他休息,刚才还给咱大伢子送来几个蛇胆呢,就这样的对亲儿子也没这么好的,再说大伢子不是没事吗。”

父亲说完,没等母亲说话,接着又说道:“依我看要不就让咱大伢子跪周师傅为干爹吧,周师傅没儿没女,平时也跟咱关系好,把咱大伢子又当亲儿子对待,咱大伢子跪了他的干爹,想来他也能把手艺都交给大伢子,将来就算读书读不好,回来当个师公也不会饿死……”

我父亲说话还是有一定的力度的,几句话就把母亲给打动了,母亲没有说话,但看这态度是同意了。

那个时候虽然都说男女平等,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家里的男人尊贵,母亲有时候虽然霸道,但骨子里还是一个传统的女人。

我的心底也高兴,有了个会真正道法的师公,这可算是特异功能了,一想到香港僵尸片中的场景,那些抓鬼降妖的道士多么威风。

而如果我也可能会变成这样的人,救世主的心理把我的小心脏装的满满的,着实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母亲到底还是发话了,看着我没事她心底也平静下来,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大伢子,我知道你师公是好人,你拜周师傅当干爹我也同意,但你要记住娘的话,要时时注意自己的安全,你要知道,你是娘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娘也活不成了。”

我不太明白当娘的心理,眼看小心思就要达成,满嘴应付着母亲:“孩儿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老妈你就放心吧。”

父亲看了一眼母亲,又对着我说,“能有什么事,咱大伢子不是好好的吗,儿子长大了,有门手艺总是好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这么多年咱村也没出过什么事,老五他家那是得了报应了,谁能想到埋地里的尸了还能跳出来掐人,也的亏周师傅发现的快,不然咱村里还不知道死多少人呢……”

我休息了半会,父亲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一大盆的喷香的肥肉,应该是从老五家拿回来的那块,还有一壶淡黄色的老米酒,拉着我对着师公的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