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为什么你还不来

徐梓萱一出站,立马有好几个男人围过来。

“打的走吗?”

“小姑娘,去哪?”

“到哪儿?我送你埃”

一个个都争着、抢着和她说话。

徐梓萱没有理会,随着人流径直往前走去。

这种情况她早已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特别是一想起大学时候几次被宰的遭遇,她至今对这些火车站里的的哥心有余悸和深感厌恶。

她总结出对这些的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理睬,不答话,该干嘛干嘛。否则他们总能以他们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你,让你鬼使神差的就上了他们的“贼船”。

的哥们显然不肯轻易放过摆在眼前的生意,尽管徐梓萱对围上来的一群的哥一个劲的摇头外加摆手,“不需要,不需要,谢谢1他们还是紧紧围在徐梓萱的前后,继续游说,“小姑娘,你说去哪?我们送你埃”

“现在到处在修路,公交车也不一定到。小姑娘你说你到底去哪嘞?”

一个瘦高个最后直接凑到了徐梓萱的跟前说,“你看你,东西这么多,坐公交哪挤得上去。打的直接把你送到家门口,又快又省事多好埃”

最后一句话确实是真切说到了徐梓萱的心坎上。

她看看行李,想了想,问瘦高个:“XXX去吗?”

“XXX?”瘦高个似乎有些惊讶。她看徐梓萱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怎么了?不去吗?”徐梓萱问。因为路线不划算而拒载乘客的的哥她也是见多了。

“去去去。”瘦高个忙不迭的点头。

在徐梓萱还未说出“打不打表”时,瘦高个已经伸手将她的巨无霸箱子以及几个包包搬上了车子的后备箱。

徐梓萱见状也只好赶紧上车。

车窗开着,吹进来的风虽是热的,但徐梓萱还是觉得颇有兜风的感觉,很是惬意。

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女主持人那温柔磁性的嗓音轻轻撩拨着她的内心。车流、人流从身边经过,散发出浓厚的都市气息。

城市的夜晚是光的世界。路灯一排排、一行行向远方延伸,汇聚成了一支支流光溢彩的河流,偶尔有汽车疾驰而过,恰似一尾尾鱼儿在河里游动。

特别是那一座座的斜拉桥,或连接南北,或横跨东西,从远处看就如同一道绚丽的彩虹。

街道两边鳞次栉比的商店门头上装饰着花花绿绿的霓虹灯,闪烁着,变幻着,宣示着都市夜晚的到来。

徐梓萱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城市。

大约过了四五十分钟,瘦高个将车靠边停下,指着右边对她说道,“到了。”

“哦哦。多少钱?是打表的吗?”徐梓萱顾不上往右看,赶紧问瘦高个这个她最关心也是最怕的问题。

“当然打表,我是正规的出租车。再说,我也不好意思宰你这样的小姑娘。”瘦高个笑道。

徐梓萱付钱下了车,瘦高个已经帮她把行李全部放在了路边。

她看了看手表,晚上8:45。

环顾四周,她按照记忆里表哥的模样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努力搜寻着任何与表哥类似的身影,但一无所获。

咦!奇怪了,表哥说他八点半就会在这里接自己,怎么还没有看到人呢?

她再次在过往的路人中细细扫视,确定没有表哥的影子。

于是她便拨通了表哥的电话。

手机没有人接听。

她只好又发了短信过去,告诉表哥自己已经到了。然而五分钟过去了,短信也没有回。

电话、短信都没有联系上表哥,徐梓萱显得有些沮丧,心里也开始埋怨,表哥啊,你都成家的人了,做事怎么还这么不靠谱?说好八点半来接自己的,结果现在都到这个点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最让她生气的的是,不准时到也就罢了,可表哥事先也不知道发个短信,打个电话告诉一声吗?

但是抱怨归抱怨,现在除了等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等人的时间里总是那么煎熬,她不知不觉想起了儿时和表哥的趣事。

很小的时候,每次过年,爸爸妈妈都会带着她去表哥家玩。大人们在一起拉家常,孩子们就在一起打闹。

她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表哥带着她在屋背后的小河里捉鱼儿,捞虾米,还有抓螃蟹。表哥猫着腰在河里搬起一块块石头仔细地寻找,她就乖乖的站在岸边,等待不久之后的美味。

后来表哥初中毕业后跟随叔伯来了S市后,就很少回家。他总说工作忙,偶尔过年时回老家一趟,匆匆待几天就走了。徐梓萱难得去姨妈家,就更见不到表哥的面。

这么多年没有再联系,直到这次被老妈给自己的那少的可怜的找工作的经费“逼上梁山”。

徐梓萱算了一下,自己与表哥的上一次见面,竟是十六年前的春节。十六年,听起来都会让人瞬间苍老的数字。

十六年前的今天,自己刚刚上小学一年级,表哥跟随叔伯外出闯荡;十六年后的今天,自己已经大学毕业,表哥也早已为人父。

十六年没有联系,她无法想象表哥现在的模样,因为自己对表哥的记忆还一直停留在童年时代,而且就连那时残留的影像也早已变得模糊。

她看看四周,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今天一整天的舟车劳顿,让自己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抬不起脚来,徐梓萱觉得它们已经不属于自己,倒像是两截木头安在自己身上。

只可惜并没有找到可以坐的地方。她想了想,把巨无霸翻倒过来,用手用力按了按,再掏出几张纸垫在上面,这才坐了上去。

她想起了网上的一句流行语:给我一张床,睡到世界灭亡。如果此时此刻身旁真的有一张床,她一定会立刻、马上栽下去,倒头就睡,学学鲁迅先生“躺在软床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的淡然。

正这么想着,突然,她真的看到面前的马路正化作一张巨大无比、超级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和家里自己睡的一样,她不由自主地准备轻轻的踏上去……

“嘀……”一声刺耳的摩托鸣笛声将她拉回现实。原来是幻觉。

她哀叹一声,看着步履匆匆的人们,心中的怨恨突然油然而生,自己本就不是好耐心的人,尤其是这种没有缘由,不知道时间的等待。

表哥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也不看看自己的手机?我等你等的花儿都谢了。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初中语文课本上的课文《故乡》,鲁迅先生少年时代与家里佣人的儿子闰土有着纯真无邪的深厚情谊,然而光阴荏苒,当鲁迅先生再次回到故乡,见到中年闰土时,一切已是物是人非,中年闰土只是毕恭毕敬的称他为“老爷”,两人之间的隔阂让鲁迅先生从心底感到落寞和悲凉。

十六年不见,表哥还是以前那个带着自己尽情戏水玩耍、宁愿独自背黑锅而被姨妈臭骂的表哥吗?

她无聊的看着来来去去的人们,突然感到一阵惶恐。如果表哥晚上一直没有回复自己怎么办?晚上在哪里过夜?住宾馆吗?可上哪里去找呢?贵不贵?

想到这,她打了一个激灵,几乎跳了起来:今天一路上只顾着行李,可没想到钱的问题!万一被扒手扒了,那真是自己的天都塌下来了。

于是她疯了般赶紧拉开手提包拉链,把手伸进去掏了好一会儿,最后才从包里拿出一个粉色的钱包。

当看到一沓红票子平整的躺在钱包里,她这才小小舒了一口气。取出钱,认认真真数了两遍,确定还是十张,这才合上钱包,重新放回原处。

谢天谢地,都还在。徐梓萱拍了拍胸脯暗自说道。要知道,这1000块钱可是自己的全部财产。

时间到了晚上的10:30。徐梓萱怀着试试看的心态再次拨通了表哥的电话。

不想这次电话一下子就通了,接听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找谁?”

“喂?是表哥吗?我是表妹梓萱埃……啊?不是表哥?请问你是?……哦,表,表嫂,你好!我是梓萱。……到了有快两个小时了。打你们电话一直不通,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

“哦,你再等会啊,这边有几个客人喝醉了酒,还要一会。……我这边吵,听不清楚你那边,在那别乱跑,这边事一完我们马上就过去。”

“哦,哦。你们……”她想对表嫂说“你们尽量快点”,但是来不及了,电话那头急急挂断了电话,根本不容她多讲。

看来表嫂也是个急性子。徐梓萱想,只好在原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当她开始再次沉不住气时,一辆电瓶车开始驶入她的视线,似乎还是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可惜离得还有些远,看不清楚。

徐梓萱心想应该不是吧?表哥表嫂既然在S市中心开着大酒店,早应该已经买车了吧?

电瓶车慢慢的近了,更近了,徐梓萱终于看清了车上坐着的两个人:骑车的男人带着头盔,看不清楚脸,不过看得出来他身材敦厚结实,体形微胖,个头不高。男人后面坐着一个漂亮少妇,身材高挑,大波浪,瓜子脸,打扮不俗。

正当徐梓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车上的男女时,骑车的男人却笔直将车慢慢停在了徐梓萱的前面,在徐梓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摘下头盔,对着她大声喊道:“梓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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